凤璃辰听君怀说凤迩没死,半天都很配合君怀。君怀受宠若惊,体会到了以前凤璃辰以前的感受。
不甘心这种待遇是因为“凤迩没死”带过来的,却又不愿意放开。
当晚,十几年没见的人,看到对方的第一眼,没有多激动,平平淡淡的一句“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便惹得人声泪俱下。
凤迩抱着凤璃辰,凤璃辰在他怀里低声哽咽,句句都是“你还活着……”,他只是点头,喉间也如哽了万千个刺,痛的他说不出话来。
后来,凤璃辰便在他怀里晕过去了。君怀看见了想将人抱回来,只是,被凤迩拦住了。
“我要看看他的情况,各位,都回避吧。”
君怀不情不愿,皱着眉头走了,离开前却还是交代了一句,“若有需要,随时可告知。”他就在隔壁的书房等着,这一等,便是三个时辰。
这三个时辰内,虚弥将凤瑜凤铭也都带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柳季,沈章。
这一见,才发觉时间真的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认为以前发生的种种,不过是他做的一个不愿承认的梦,一个噩梦,不愿去回想的梦。
他让人给凤瑜凤铭安排好了房间,让君知陪着他们。
然后好酒好菜,招呼沈章和柳季。
沈章已然褪去了当年纨绔风流模样,嘴角那笑温和有礼,一口一个“季儿”听得君怀心里很是低落。
柳季还是傻傻的,纯白无辜。
“听说,你当年为了寻得凤璃辰,借用了黑殿一半人?还真是有钱,何不直接来找我,你把那些银两给我,指不定我哪天心情好了,就把你相好放出来了。”
君怀饮了口酒,他想,自己还是自命清高了些。他当年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沈章,然而,当时是他亲自将凤璃辰送出去的,再去找沈章要人,未免也太……
他放不下面子,高傲如他。
沈章伸出手指抹掉了柳季嘴边残留的饭粒,柳季说自己困了,要先回去休息。沈章不放心他一个人,提出在府里借助一宿,君怀立马派人整出了一间房。
等柳季睡下了,沈章走了出来,见君怀还在门口未走,便清楚了这人想要做什么,“还有酒么?”
君怀微微一笑,“有。”
两人行至凉亭中,喝着剩下的酒。君怀还没有问,沈章便将这些年凤璃辰遭遇过的事一一讲给了他听。
悲惨的经历不加任何修饰,苍白而露骨。
君怀只觉得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握着酒杯的手修长苍白,好似在忍受着什么。
沈章轻笑了一声,“柳季以前经常质问我为什么要做这种残忍的事,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么?”
君怀抬头看着他,双眸微红。
“我想,我又不欠他凤璃辰什么,他承受的,是身为一个失败者应得的,留他一命,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了。这个世界,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可怜就放过他,如果是这样,那权利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话锋一转,沈章用指尖轻叩着酒杯,“就算凤璃辰现在的不幸与我当年的决定息息相关,我也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你今晚,也不必来找我兴师问罪。”
“你想多了,”君怀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失笑道:“谈何问罪?若是定罪,我岂不是罪无可赦?”
沈章半信半疑,他抬起头,望着皎皎明月,轻笑了一声,“走吧,去看看他吧。”
两人留下一桌狼藉,起身前往偏房。
一路上,君怀表面上冷静的很,与沈章侃侃而谈,心里,却跳的快,仿佛要冲破这副皮囊的束缚。
他想,凤迩还在,凤璃辰会好好地。
他们刚到,便看到凤迩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月光落在他脸上,一片凝重。
君怀僵住了身体,再没有跨出过一步。
沈章走过去问:“他怎么样了?”
凤迩淡淡地看了眼沈章,没有回他的话。他站起身,越过了沈章,来到君怀面前,那张冰冷的脸没有丝毫的表情,“你现在,终于能如愿以偿了。”
君怀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现在想的是凤璃辰能好好地,还有希望,他能从凤迩的话里捕捉到的也是这种意思。可是,凤迩的神色以及语气带着莫大的怨恨,叫他心里发怵,一阵难受。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着,抿着唇角,无辜可怜。
凤迩笑了一声,在凉凉夏夜,多少有些冰冷,“你以前就费了心思来折磨他,一心求他死。现在,你如愿了,他以后的路上,再与你无关了。”
路?什么路?黄泉路。
君怀心里难受的仿佛要窒息,眼里一片酸涩。他抬起头望着远处黑暗的一角,声音沙哑,“不是说,无念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么?你是他弟子,你……”
再说什么,他已说不出口,喉间难受得紧。若要说下去,也不过是破碎的字语。
“你现在心里难受吗?”良久,凤迩走到他身后,放轻了声音,“你难受,不及他当年半分。”
“我不信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君怀扯住了凤迩的手,急躁地说着,模样凶狠。
凤迩推开了他,眼前人望着他,神情似有几分祈求,他忽然觉得君怀有些可怜。
“你喜欢他了吗?”他问着之前凤璃辰问过君怀的话。
君怀脸色微变,猛地抬头看着凤迩的眼,他没说话,茫然无措的深情却出卖了他。凤迩平静地说:“没有办法了,最多,只能拖个半年。”
半年,什么都来不及。
君怀只觉得命运给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原本不在乎的人现在成了心头的那块肉,稍稍割舍,便疼痛难忍;而以前满不在乎说出来的话,竟在他悔悟之后,成了真。
夜半时分,他坐在床榻前,握着凤璃辰的手,“你说你那些年为何要迁就我?若非如此,现在,我也不会舍你不下……”
凤璃辰听不到,他前几个时辰虽是在昏睡当中,却是噩梦缠身。凤迩给他喂了药,才让人睡得安稳些。
第91章 他死了
凤璃天知道君怀找到凤璃辰了,他亲自带人去君怀府里,将人给带走了。当年为扶持凤璃天,君怀将自己培养的大部分的隐士都留在了他身边,他身边只留了几个人。
碰巧,除了虚弥,其他人都出去办事了,虚弥跟着君怀去医馆找医书,剩下的一众丫鬟奴才,没人敢拦。
君怀回来得知此事,给虚弥留下了一句“照顾好他们”,便一人前往皇城。凤璃天似乎早知道他会来,刚进皇城的时候他便被带着进了宫。
凤璃天把他带到了冰室,他说:“时隔多年,皇兄还是那么让人着迷……”
君怀震惊地看着他,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感觉凤璃辰出了事。可是,凤璃天对他这副模样只是笑了笑,打开了冰室的门。
君怀打量着四周,这是仿照宫殿模样,并非是用冰块堆砌起来的,由寒冰玉雕刻而成,相较于宫殿的辉煌,这里除了阴冷了点,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寒玉雕刻而成的玉阶,在明珠的照耀下泛着清冷的光芒。那里的正上方,摆着一个寒玉棺,棺体有一般的棺材两倍大,棺身龙凤相缠,巧夺天工。
棺厚,君怀看不到里面躺着的是何人。或许,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只是问出口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的寒疾都好了?”
“都好了,还是多亏了怀哥哥的药……”
“这药……”,君怀轻启唇,当年的记忆仿佛被蒙上么一层薄纱,让他看的不太真切,却又心生希冀。他倏地转移了话题,“好了就好,不然,再在这里待下去,我怕你身体会受不了。”
他的关怀,叫凤璃天笑出了声,似是在嘲讽他一般,“你当年,若是对他有一半的对我好,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君怀垂下了头,时隔多年,他已不是当年那副自命清高的模样,对凤璃天这番话,也是无从反驳。
“所以,你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他陪在你身边呢?”凤璃天淡淡地问,神情戏谑不已。他在君怀眼里看到几许痛苦的神色,便弯着嘴角,拉着君怀的手,带他跨上玉阶,往寒玉棺靠近,棺中人容貌身形映入两人眼帘。
凤璃辰紧闭着双眼,一袭白衣墨发,安详地躺在寒玉棺里。容貌俊美如笔下画,寒玉白中带淡青,衬得他的肌肤带着光泽不似俗人。
君怀想,当年,他就是这副模样,在自己身下娇吟承欢,那张殷红的薄唇会说着浪荡话语,那双平日高贵清冷的紫眸会染上爱意的色彩,全部的感情,都毫不掩饰。
“怀怀……”他会这么唤他,然后说着“好喜欢你”的话,就算自己再怎么冷脸嘲讽,他依旧是抱着自己,信誓旦旦自己定会喜欢上他。
而不仅仅只是肉体上的沉迷。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想去触碰凤璃辰的脸。往日的记忆争先恐后地占据着他的脑海,或许是太过让人怀念,他眼角,竟是挂着泪。
只是他的手被凤璃天打开了,凤璃天迷恋地看着凤璃辰,缓缓说道:“哥哥发病了,很痛苦,他向我求救,他爬在地上求我……我想,我的哥哥,应该是骄傲的,高不可攀的模样,怎么会像个贱东西一样求我呢?他不是哥哥,不是我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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