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石抱着剑倚靠在大殿门口,闭目养神,齐桓跪在蒲垫上闭眼虔诚的祈告着,白须满面的主持慈祥的看着齐桓,“小施主,所求之事必然是重要的。”
齐桓有些羞涩的朝着门外瞟了一眼,“主持,你说菩萨会听见吗?”
老和尚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哦弥陀佛,事在人为,小施主不防自己争取。”
齐桓见着白澜石立在殿门前,望着自己,开心的朝着老和尚告别,“主持,我还是想多一份保障,不过谢谢您。”说着便跑向的白澜石。
老和尚只是带着笑意道看向齐桓,与身后慈眉善目的菩萨竟有几分相似。
白澜石牵过齐桓的手,朝着大殿里头点了点头,便领着人走了。
齐桓,“哥哥不信神佛?”
“事在人为,没有什么信与不信。”白澜石一脚踹在了齐桓屁股上,“好好走路,怎么跟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的。”
齐桓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走在白澜石身侧,“哥哥为何要朝着大殿内点头,是和主持打招呼吗?”
白澜石修长的手指搭在腰间佩剑上,“虽不信神佛,但路过人地盘,总得打声招呼。”
齐桓似懂非懂的点头。
本来烈日当空,转而天便阴了下来,刮起了大风,今日来寺庙的人出奇的少,下山的路上几乎见不着什么人。
土路两侧的树被风吹的刷刷作响,齐桓抿着唇,攥紧了白澜石的手,有些胆怯道,“哥哥,桓儿怕。”
白澜石斜眼看了他一眼,“怕什么。”
两人走了许久,齐桓毕竟还是七岁的孩子,上山已经花了他不少体力,现在这狂风刮的他更没有力气了,齐桓嘟着嘴撒娇道,“哥哥,桓儿累了。”
白澜石将他拎到树下休息,自己则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白澜石身着月牙色袍子,狂风吹动衣袖,墨发荡在风中,站在齐桓面前,帮他挡了不少的风。
嘀嗒嘀嗒。
“下雨了,哥哥。”齐桓坐在树根下,伸出小手试探着,感受到手心一凉。
白澜石拧眉,将外袍脱下盖在了齐桓脑袋上,齐桓挣扎着露出了脑袋,就见着白澜石在自己面前蹲下,有些不真切道,“哥哥?”
“上来。”白澜石看着恶劣的天气有些不耐烦道。
齐桓赶忙手脚并用的爬上白澜石的背,小手理着袍子盖在白澜石脑袋上,将自己藏在白澜石背与外袍之间,只觉得和白澜石在一起,什么都不怕了
没走几步,白澜石脚步一顿,齐桓闷闷的声音传来,“哥哥怎么了?”想要探出脑袋,却被白澜石反手按了回去。
白澜石将齐桓放下,白澜石低声在齐桓耳边道,“乖,我不叫你将袍子拿下,你便不许拿下。”
齐桓怔怔的听着,白澜石从未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与他说话,齐桓只觉得心中顿时不安了起来,挣扎着要探出脑袋,却被白澜石按住,耐心道,“听话。”
齐桓果然不挣扎了,乖乖的任由袍子盖住脑袋,可耳朵仔细的听着外头的声音。
白澜石离开,拔出了腰间的配剑,指着一群黑衣人,有些轻藐的笑道,“一起?”
黑衣人有四五个,给个手拿砍刀,朝着白澜石快步冲过去,溅起了地上的水花,雨滴打在剑上,碎成了粉末。
雨下的很大,电闪雷鸣,齐桓隐隐约约听见了兵器碰撞的声音,吓得冷汗直冒,这个人不知是因为冷的,还是因为怕,哆哆嗦嗦的攥着白澜石的衣服。
一阵狂风吹过,将袍子吹起,齐桓见着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场景。
雨中白澜石的头发粘在了苍白的脸庞,被水打湿的衣裳包裹着劲瘦的身体,对着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举起的手中的剑,干脆利落的捅了胸膛,天上顿时又电闪雷鸣了起来。
以白澜石为圆心,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皆冒着新鲜的血液。血液混合的雨水流向了一旁低洼的草地,滋润着生机勃勃的大地。
白澜石拔出剑,视线停留在了齐桓的方向,齐桓瞪大了双眼捂住嘴巴,无声的抽泣着。
白澜石一步步向他走来,剑被雨水冲刷的露出寒碜碜的本相,随着白澜石的走动,剑尖在地上拖行着。
齐桓有了想跑的冲动,可双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死死的顶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陌生的白澜石走到自己面前。
白澜石蹲下,似乎看见了齐桓眼中的恐惧,温柔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脑袋,“没事了,回家吧。”
说着将剑入鞘,背对着齐桓蹲下,齐桓有些犹豫的趴在白澜石的背上,脑袋埋在袍子里小声的抽泣着。
白澜石微微侧过脸,笑道,“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哭便哭吧,不打你了。”
齐桓见着白澜石苍白的脸,心中一酸,空荡荡的山道,一个少年背上背着一个搂着他脖子号啕大哭的孩子,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朝着山下走去。
一场暴雨冲刷了所有的罪恶。
齐桓哭的没力气了,安静的趴在白澜石背上,才发现白澜石走路有些踉跄,喊道,“哥哥你受伤了。”
“怎么现在不怕了?”白澜石嘴唇苍白,眼睛艰难的在雨的找寻着方向。齐桓挣扎了一下,“哥哥我能自己走了。”
白澜石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乖乖呆着,哥哥背你回家还不是问题。”
原处来了一群穿着蓑衣提着灯笼的人,见着对面的两人后,赶忙引了上来。白澜石看见卞玉京后仿佛脱力了般,直接跪下了。
齐桓赶忙跳了下来,扶住了白澜石,这才发现白澜石身上不满了不少的伤口,一路白澜石留下的血迹被雨水冲成了淡淡的粉色。
卞玉京冷绷着脸上前将白澜石横抱起,快步走向原处停着的马车,齐桓想要跟着过去,却被团团围着他的仆人弄得寸步难行,焦急的看着白澜石越来越模糊的背影,突然无助的哭了,吓得一旁的仆人连忙检查小少年伤到哪了。
在众人簇拥下回到了王府,佟毓婉看着浑身湿透了的齐桓,哭的泪眼婆娑,“桓儿这是怎么了,告诉娘好不好?”
齐桓小手扒着佟毓婉的手,努力的踮起脚去往屋子里望,“爹呢?娘哥哥受伤了。”
“你爹和卞阁主都在里头,白公子不会有事的,你跟娘回去,将衣裳换了。”佟毓婉拉着齐桓的手要将人拖出院子。
齐桓挣扎着喊道,“我不要,我要在这等哥哥醒过来。”
佟毓婉怒道,“你再这样任性,以后都不许来见白公子。”
这一句让齐桓失了声,任由的佟毓婉将他牵出了院子,频频回头眼睛望着那禁闭是房门。
齐靖撑着伞,在一旁看着,对路过的佟毓婉行礼,“弟弟放心,为兄会帮你照顾好白公子的。”
齐桓突然爆起,伸手要去挠齐靖,被佟毓婉抱在了怀里,齐靖身旁的佣人赶忙挡在了前面护着主子。
“齐靖我告诉你,你要敢碰哥哥一下,我便跟你没完。”齐桓怒吼道。
雨水拍打在青石板上,溅的人衣角湿透。
齐靖微微勾唇,没再理会齐桓发疯似的叫喊,撑着伞朝院里走去。推门而入前,朝着被捂着嘴不停挣扎,红着眼死死盯着他的齐桓笑了下,极其的嘲讽。
☆、十八回
白澜石在齐桓面前挥了几下手,“齐桓?”猛的被握住了手腕,待到回神来的齐桓如触电般收回了手,“哥哥,刚走神了。”
本来书言坐的地方空了,齐桓说,“书言?”
白澜石将红了的手收回袖子里,“书言刚走。”两手插在袖子里,摸索着红了的手腕,“军中事物繁忙,书言只请了半日,现下赶回去了。”
齐桓点点头,手搭在膝盖上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眼白澜石又赶忙移开了眼睛,到处乱瞟着。
“殿下似乎心神不宁。”白澜石说。
齐桓勉强的笑了笑,“估计是累了,最近没休息好。”
白澜石侧过身,打开一旁的小木盒,纤细的手中从中挑出一个香囊,递给了齐桓。
齐桓拿起香囊在鼻下嗅了嗅,笑了,“好香!”
白澜石手指轻轻一推,将盒子关了起来,“这是药囊,里头装的都是安神的药材。”
“晚上绑在床头,有助睡眠。”白澜石胳膊抵在凭具上,微微蹙眉闭上眼睛,两指并拢轻轻的揉捏着太阳穴,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
齐桓将药囊揣在怀里,起身扶起白澜石,“我扶哥哥去内室休息一会吧。”
白澜石没有拒绝,确实有些精神不济,褪去了外衣躺在了床上,不解的看向一旁站着的齐桓。
“哥哥先睡,用晚膳我喊哥哥起床。”齐桓眯眼笑着说。许久未见,齐桓恨不得无时无刻的粘在白澜石身旁,眼睛都不想离开一下。
白澜石阖眼,疲累的缘故,使得他睡的有些不安稳,梦到的一下过去的回忆。
卞玉京带着十五岁白澜石入京,入住当家陛下齐殊还是王爷的王府里,不止是与佟毓婉有过交情,前去拜访,而是应邀前去保护齐桓。
当时争夺皇位何其凶险,京城低下刺客暗潮涌动,随时准备对着权贵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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