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麟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赶忙把汤匙塞进还在说话的江也嘴里。苦涩的药汁一下子涌入口中,又在恰恰好全在舌根,苦得江也直吐舌头。
“你瞧瞧你脑子里都想得什么下流玩意儿?”魏麟正声骂道。
江也满不在意地看着他,脸颊上还带着病中的红潮,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可配上他那表情,魏麟觉得他病的活该。虽然要拌嘴,但是这药也不能不喝,再怎么说魏麟也是每天亲自去熬了端过来的,还喂到嘴边,这可是魏麟生平第一遭这般细致地照顾别人。
“我又不是残废,我自己喝。”江也伸手去端药丸,魏麟却拿着药丸挪开了些,刚好让江也拿不到,道:“别,万一你洒了我还得重新熬。”魏麟说着,继续刚才的活儿,舀出一勺小心翼翼地吹气。
“行了行了别吹了,泡沫星子都进去了。”江也嫌弃地说道。他索性把头伸过去到勺边,就在边缘把药汁嗦进了嘴里。
那样子实在可爱,魏麟一个没忍住,趁他药汁喝完,把勺猛地抽走,再伸长了脖子一口亲在他唇上。
像这样子被魏麟占了便宜,江也怎么可能服气。这次换他伸手勾住魏麟的脖子,不让魏麟有机会离开,再伸出舌头在魏麟的嘴里毫无章法地撩拨。他也不懂如何吻才算得上吻技拔群,总之是在里边胡乱扫过,再纠缠纠缠魏麟的舌。眼见着肉都到嘴里了,魏麟哪能放过这机会,眼睛也没看,随手把药放在旁边,便抱住江也的腰,转被动为主动,转眼间都快把江也压回铺上了。
原本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尤其是在两人已经发展至此的情况下,一个吻已经算不得什么。可魏麟一旦压在江也的身上,下身的小兄弟就悄摸摸抬起了头,他此时侧着身,一只手在江也腰间,一只手撑在榻上,吻得如痴如醉。手逐渐开始不老实,在江也腰间开始解腰带。
危机感四伏,江也赶紧伸手推了推魏麟的胸口,好几下才把魏麟推开,说道:“你别想乘人之危。”
“嗯?”魏麟抬起头,眼神都有些变了,身下的江也脸红得更厉害了,“先撩者贱好吧?”
“我还病着呢,吃药吃药。”江也有些不自在地说着,手脚并用想把魏麟从他身上赶下去,谁知道膝盖轻轻一顶,就顶到魏麟胯间的小兄弟了。痛是不痛,但撩得很。
意识到这还在营帐里,万一贾大或者赵志楠回来看见什么不了的场面,那他们两就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魏麟只能乖乖起身,重新坐回旁边,脸色不太自然地骂道:“我跟你讲,你这样会被干的……”
“等我好了,谁被干还说不定。”江也不屑地说着,拉起刚才动作间被弄到一旁的褥子,给自己盖上。
他假装漫不经心,实际上也是借此机会想遮掩一下自己裆下的小帐篷,免得被魏麟耻笑。
“行了别贫了,快点吃药。”魏麟端起药碗还想喂他,顺带念叨了一句,“还真是苦啊这药。”
“嗯?你又没喝?”江也不给他喂药的机会,这回总是从他手上把药碗端过来,直接递到嘴边咕噜咕噜喝下去。
魏麟猥琐地笑了笑道:“在你嘴里尝了嘛。”
“噗——”江也被他这话气得一个没控制住,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那口药全部喷到了被褥上,还有魏麟的脸颊上。
魏麟表情凝固了片刻,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药汁,沉声道:“既然你吐了,那我再给你熬一碗。”
“别啊……我喝了大半了!”
“呵呵,不行。”说完,魏麟拿着药壶跟药丸,转身就走了,剩下哭丧着脸的江也坐在榻上,气到咳嗽。
……
魏麟天天在帐子里照顾江也养病,出现在旁人眼里的时间自然少了大半,随之以往那些魏家长江家短的话题渐渐没了热度,取而代之的是薛子钦身后的小尾巴。
从岑黎玊受了刺激晕过去之后,再醒来就只记得在御膳房遇见薛子钦那次的时候,往后的经历,包括第二次见到薛子钦等等,都似乎忘得一干二净。原本薛子钦是抱着,希望岑黎玊赶紧痊愈的心情,天天去烦钟倚。军中的军务早就全部扔给了几位副将,其中包括跟薛长峰那边联络等事,完完全全交给了与薛长峰最熟悉的周潇,他就只管跟钟倚寻艺问道。
可偏偏怎么烦钟倚,钟倚都是一句话:“看天意”。
但是没过几天,薛子钦就尝到了岑黎玊失忆的甜头。
身后日日跟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尤其是喜欢甜甜腻腻地叫他“表哥”,只要一刻不见薛子钦的踪影,必定
会一直问寻,待薛子钦回来之后,又默不作声,只会软软地叫声“表哥”。
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可爱的事物?
又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软软糯糯会撒娇的美人?
原本薛子钦还是个纪律严明,对手下的人也好,对自己也好,都是一视同仁恪尽职守的态度,可岑黎玊这种作为,让他往日里在军营里树立起来的威信失了大半,甚至有人敢在私下议论他跟岑黎玊的种种。
但薛子钦也有仔细观察过,岑黎玊那种宫里皇亲贵胄的气质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因为失忆而改变。照顾他的人换成了之前的看守,尤其是在薛子钦不在的时候,负责看好他的一举一动,切不可出任何差错,对待这些“下人”,岑黎玊的脸永远冷得像冰块似的,要么就是不自觉地透露着颐指气使,让那几个看守敢怒不敢言。
虽然岑黎玊的身份没有公开,但就看将军对他的态度,连副将亲自为将军缝的大氅都给他穿了,谁还敢当着面对他口出狂言。
“玊儿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好?”这日薛子钦刚从外边打猎回来,岑黎玊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愣是因为骨折,近两个月没有下过床。
薛子钦更是谨遵医嘱,生怕他好不了,勒令看守在里边看着,绝对不准岑黎玊下床走动。也因此,害怕岑黎玊待着烦闷,薛子钦天天发配人去市集买东西,一次就买一点点,然后顺便带几本书回来,供岑黎玊消遣。
薛子钦派人熬了药,又自己亲自端到岑黎玊跟前去喂药。
原本这些事是江也和魏麟做的,做的还挺好。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搭救了岑黎玊一条命,岑黎玊对他们两倒是额外亲切。可后来他再度失忆,也没再见魏江二人,不知道再见还是否能像当时那么亲密。
这差事便轮到薛子钦自己做。
他这时候才知道当家做主有多累。为了岑黎玊好得能快写,每日汤药不能断,食补也不能少,宫里那般山珍海味肯定是比不上了,但也不能跟普通士兵似的凉白开白饭再加点菜叶子,怎么说也不行。
魏麟若是看到现下薛子钦正坐在榻边一点点给岑黎玊喂药,恐怕就会得意忘形地去跟薛子钦勾肩搭背,再来上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
“乖乖喝药,好得快。”薛子钦低声说着,也是没弄到汤匙,索性拿酒碗的浅碟,一次装一点进去,开口大,凉得快,递给岑黎玊。
岑黎玊面对薛子钦,可谓乖巧到了极点。他双手接过酒碗,小口小口乖乖喝了下去。经过近两个月的修养,岑黎玊身上一些坠崖时的擦伤早已经好完了,也是上天垂怜,他那完美无缺的精致脸庞上没落下一丝伤痕。就是胸腹间的伤,钟倚说约莫是会留疤的。
“这两日有没有想起什么?”薛子钦一碗碗把药倒进酒碗,岑黎玊一碗碗地喝下,他突然问起来。
岑黎玊有些茫然,问道:“玊儿该想起什么?”
“比如,是谁推你下悬崖?”薛子钦沉声问道。
岑黎玊摇摇头:“记不得了……”
原本在将军帐内看守,在薛子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出去了。将军帐里又剩他们两个人,这段时日,薛子钦的将军榻就一直是岑黎玊睡着。他自然是不敢跟岑黎玊同睡,不说他身负重伤,且说他的身份,若是与他共枕而眠,等岑黎玊想起来一个不情愿,他这可就是以下犯上。
这就苦了薛子钦了。
那榻上铺着好几张厚实的皮子,褥子也很厚,睡在上头暖得很。现下没了床榻,薛子钦日日睡在几案旁,冷得不行。后来干脆把几案下面铺的皮子拿到帐内燃着的火堆旁,薛子钦只能小心翼翼地睡,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把衣衫烧着了。所以近两个月来,薛子钦都没怎么睡好过,白天还要出去操劳,替岑黎玊弄点吃的,回来还要好生照顾,既是费心,也是费力,人都消瘦了不少。
脸颊都有些下凹,再瘦下去恐怕都不能看了。
岑黎玊自然知道他为自己费心不少,此时他边喝药,边抬眼看着薛子钦的脸,那双眼只要稍稍提起眼角就显得暴戾可怖,可与他在一起时,眼角却总是温温柔柔地往下耷拉。
钟倚开的那药,也不知是放了些什么,岑黎玊每次喝完不到一炷香功夫便犯困。听钟倚说睡得多好得快,薛子钦又丝毫不懂医理,只能钟倚说什么便是什么。所以每日喂药的时候都放在天黑以后,正好能让岑黎玊喝了药就安然入睡。
眼见着药吃完了,薛子钦端着药碗准备拿出去,岑黎玊却突然伸手拉住了薛子钦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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