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好一个神出鬼没的白面鬼见愁,哪里有本侯出糗,哪里就有他出场。我抽着嘴角,说不出是惊还是气更多些,半晌也只是抬指怒视着他道:“我……你……大胆……”
徐静枫摇摇头,显然没有将眼前恼羞成怒的本侯放在心上。“还是那一句,若小侯爷想要断袖,下官随时奉陪。”他看着我幽幽道,语气忽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现下如此看轻那位探花郎,将来可是要吃大亏的。”
“晟鸣兄!”
我回头一看,气喘吁吁的崇贤弟正抱着课本奔进侯府,看起来似乎终于找到了他的作业,这般便来寻本侯一道上学了。“我们走……吧……起潭?!”
话音未落,崇少怀中的课本便猝然落了地。
而他看着眼前那仿佛从天而降的情郎,眼神那叫一个风情月意,那叫一个芳草萋萋。
我明眼看到徐静枫打了个寒颤,然后中规中矩地朝他微笑了一下,道:“御史公子。”
……
瞧瞧,瞧瞧,现下连个名字都唤不出口,也不晓得本侯的崇贤弟怎么就在这厮身上看到了希望,那小眼神迷恋得只差竖起尾巴来摇一摇。
我皱皱鼻子,伸手扯上自己的贤弟便打算走人;哪知某侍郎看了我一眼,心底也不知在深沉地打些什么算盘,竟忽然对崇少道:“正巧在这里偶遇,在下巳时约了友人去棋馆消闲,不如御史公子也随在下一道去博几盘如何?”
崇少一呆,随即睁圆了眼睛,显然一副受宠若惊以及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看看徐静枫又看看我,迈出的脚步在我两人间踌躇,语无伦次道:“这……我……晟鸣兄,学堂的事……”
好你个阴险的鬼见愁。
我瞪着徐静枫,心下知晓他便是要我赶紧做决定,究竟是要他即刻与崇少断了来往,还是放任自己的贤弟去幽会意中人。
……
过了仿佛一日那么久,我深吸一口气,松开崇少的袖子平静道:“你去玩吧,愚兄会代你跟博士告假。”
崇少闻言精神一振,感动万分地瞅着他的贤兄我,末了竟上前予了本侯一个深情的拥抱,道:“多谢晟鸣兄!”
便亲亲热热地跟上徐静枫,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道:“起潭,我们走吧!”
徐静枫的目光落在崇少扯着他袖子的手上,眼皮似乎不动声色地跳了一下;最后递给我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任他拉着一道出了侯府大门。
……
行,你们情趣。
我黑沉着脸推开讲堂后门,回到这已阔别一月有余的太学时,授课的博士竟还未到,官家公子们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打瞌睡;见来人是我,便都霎时屏住了呼吸。
想来跟圣上眼前的红人当同窗不是件易事,本侯在这京中的风评又着实算不上极好,看到小霸王竟难得地回来上学,想必心下还是会紧张些;毕竟若是得罪了小侯爷,怕是他们老爹在皇上面前也不好过了。
我懒得搭理他们,自己寻了个后排靠窗的位子坐了,便托腮去看那窗外的花鸟虫鱼。眼看授课时间已到,老博士却全然不似有到堂的迹象,我伸指捣了捣前排的寺卿公子,问道:“教授呢?”
寺卿公子回道:“老博士近日来身体不适,皇上道是会遣一个翰林院的文官来做临时教授,今日方才交接,是会来得晚些。”
谈话间,我的余光已是瞥见一袭熟悉的身影抱着书自那讲堂的前门走了进来。
我:“……”
萧浓情:“……”
四目相对,哪知率先慌忙低下头的却是某个嚣张不可一世的野鸡美男。
我看着萧浓情,万分肯定他已是全然看见了自己的冤家就在这里,却居然没有像往常那样对本侯横眉冷对、或是丢一个不屑的白眼;莫非这厮竟开窍得如此之快,只读完一本破书便深深眷恋上本侯了不成?
窥见萧浓情那耳根处若隐若现的红潮,我琢磨了一会儿,又看看四周的景致,总算迟钝地察觉出了异常。
《风流侯爷蜜会霸道情郎》
第十九回 ,萧郎在某个契机之下成了俏侯爷的临时教授,两人在讲堂上眉目传情不说,课后更是留了侯爷下来单独授业,两人情难自制,在这神圣的儒学馆中发生了二人的初吻。
我看看那已是站定在讲案边的萧浓情,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竟隐隐紧张起来。
这该不会……总不能是……这么巧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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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不知此时的萧浓情是否也同样想起了这茬,依昨日他对那话本的痴迷程度看来,极有可能已是连夜手不释卷地读完了;于是本侯沉吟片刻后,便也目光炯炯地朝他看了过去,想要从他这明显不大自然的神色中窥出些什么来。
哪知讲案边的野鸡教授却没再看本侯一眼,整理了案上的书本后便转过身,淡淡地开了口道:
“林博士近日抱恙在身,便暂且由我这个小翰林代劳几日;萧某才疏学浅,年纪也与诸生相当,恐也愧称教授,只盼在这学堂中/共同研习经典,诸生只随心所欲便可。”
话音落下后,我环顾四周,讲堂中的同窗果真神色各异。
想来这皇上钦点来代课的教授不是那专职五经的老学官便就罢了,竟是去年科考点了探花的小翰林,且还年少到与我等差不多,心底定然是有些不服的;不过呢,因这萧浓情实在生得有几分姿色,对着这样一张脸研学总比对着老博士那张苦瓜脸要强得多,于是诸生嘀咕归嘀咕,便也还是欣欣然翻开了桌上经典。
“……”
我摸摸下巴,忽然觉得身边似乎有不少视线聚在自个儿身上。
见我看他们,他们赶忙别过头去,却又暗暗窥起了萧浓情。我这才想起极乐侯与新晋探花不和一事早就在这京中流传开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课堂想必不会太/安生才是。
于是我猛然站起身道:“萧教授!”
萧浓情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即刻发难,清眉微挑着朝我看来。而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半晌后,又道一声:“幸会。”便安分守己地坐回原位,撑起下巴只等着授课。
如此一出想必会教这野鸡教授以及身旁同窗困惑不解,却也堪堪彰示了本侯在这讲堂中的存在,由不得他萧浓情不在意。
思及自己那亟待实施的大计,我一边回想着昨晚与崇贤弟探讨的种种,一边闪着灵动的眼眸去看不远处那理应已是为本侯心旌神摇的野鸡教授,只待着与他像话本中所描述的那般眉来眼去、秋波暗送。
……
却哪知直到放课,萧浓情都没再看我一眼。
我看着仍是一本正经在这讲堂中与诸生研学的野鸡教授,嘴角早就撇到了耳朵根;这天杀的胡疆野鸡果真有千张面孔,做学官也适应得很,诗书礼易皆能侃得头头是道,若不是知晓萧家世代都是法学派,这会儿看他倒当真跟个儒学大家似的。
而授课前一刻还在忧心老博士的官家公子这会儿都变了颜色,倾慕无比地瞅着他们的野鸡教授,依我看甭说是还怨念着他年少僭越,怕是恨不得老博士赶紧作古了教他来转正才好。
眼看上午这几场论辩结束,同窗也三三两两悠闲地遛出了讲堂,打算一并上这太学邻侧的酒家好吃好喝去,我没了伴在身边的崇贤弟,也只得慢吞吞地随他们踱了出去。
余光始终不见那正在讲案边默读诸生诗本的萧浓情有唤我留下来的迹象,我暗暗嘀咕了一会儿,心道罗秀才也并非料事如神,看来那话本也终归只是以我二人为原型的荒唐小说罢了。
不过既然本侯已打定主意要这个野鸡美男断给自己来略施惩治,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我目光一凛,走到讲堂外那一汪嬉戏着游鱼的清池,蹲在池边犹豫了半晌后,便心一横跳了下去。
仍在讲堂中的萧浓情显然听到了扑通落水的声音,便放下诗本出来查看,恰看到一个不慎落入池中、爬上岸来可怜兮兮望着他的本侯。
“萧教授。”我努力地掩面打了个喷嚏,用虚弱的嗓音恳求道,“学生方才不慎失足落入这池中,不知可否……”
教授暂歇的学舍定然有替换的衣物在,加之本侯高贵的身份摆在这儿,他萧浓情总不可能放我一人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佯装咳嗽着去擦面颊的水滴,隐约窥见萧浓情正挑眉看着我,显然是在思量着些什么。
半晌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转身道:“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