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不嫌弃。”李宴阳让他给整傻了,一时没守住硬让他端走了。
喝完润了口,又将茶杯原原本本放回了李宴阳跟前。
李宴阳:“……”
林悦从主位上走下来,挨着刘竟坐下,“你先前说的我不同意,商人带走一辛做什么,他们走之前怎么没留个信?”
刘竟一听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解释说:“我说的带走,不是你想的那样邀他去做客,是扣押,俘虏,绑架。”
“等等等等!!”林悦被后面一串词砸得头晕,“他从沙匪手里救下商队,护送商队出关,然后那帮商人扣押他,你脑子也被苜须草毒了吧!”
刘竟双手一摊,睁着圆溜溜的眼问:“那你们说,人哪去了?”
林悦条件反射开始推理,无奈已经线索太匮乏,刚开了一个头就被迫停止了。就这功夫刘竟又开始磕起了核桃。林悦反应了一瞬,登时暴跳如雷,“我他妈在问你要人呢!你反过来问我!”
他这声犹如闷雷,刘竟正磕着核桃壳呢,让他吓得劲儿没使对,咯得牙门直疼。刘竟哀怨地揉着腮帮,一边委屈道:“我说了你们又不信。”
李宴阳道:“并非我们不信,只是您说的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刘竟歪向李宴阳,“那你说个不匪夷所思的我听听。”
李宴阳道:“万一他们在出关途中又遇上沙匪,当时周将军身边所剩不过十余人,沙匪想一网打尽不难吧。”
“有理。”刘竟点头,接着问:“倘若周将军一行已经遇害,那么尸体呢?”
林悦道:“万一只是被俘虏呢。”
刘竟又将身子歪向林悦,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水果咔咔直啃,“假设成立,沙匪在俘虏的过程中周将军必定会反抗,我在沿途并没有找到任何打斗痕迹。”
“二位将军,那是谋财害命的沙匪,吃饱了撑的俘虏那么多人回去分他们的干粮。”刘竟说:“我同他们打交道这么些年,从来没有遇到过活口。那帮畜生连如花似玉的女人都是一刀砍了了事,难不成你们家小周长得一张祸水脸?”他正经说几句就开始没正形,见两人都不信他,心里多少有些气闷,嘴上损道:“不过听闻北疆沙匪确有圈养伶官的嗜好,二位所猜没准是真的。”
他这几月都忙着在外剿匪,上次回都护府还是一个月前。喻大帅派过来的援军面都没见着,冷不丁地人就丢了。他当即连夜赶回,在途径大道上找了半夜,什么都没找着。
他猜测周一辛是在不设防地情形下被带走的,能做到此事的就只有随行的商队。于是他又在临近的互市里探听那伙商人的踪迹,马不停蹄地忙到现在。
李宴阳也和沙匪打过交道,确实如刘竟所说,沙匪只认财,劫掠过的商队一般难有活口,费力俘虏活人更不可能。
由此看来,那帮商人的嫌疑确实很大。
“诚如将军所说,那我们该如何做?”这地界都护府的人最熟,离了他们真不好找人,李宴阳不想在此浪费时间,放低姿态道:“这孩子是周家年纪最小的,还未及冠呢,可不能折在这。还请将军尽力救救他。”
这话明着在服软求助,暗自却是在给刘竟施压,提醒他丢的是周家的人。
刘竟啃完了果子,对李宴阳的态度还算受用,“我知道。这不一直在救他吗。”
林悦以为这人终于要干正事了,不料被他接下来的话气得脏话直冒。
咬牙切齿地问:“什么叫等着?我们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你就让我们等着?!”
刘竟看了林悦一眼,颇无奈道:“我理解你们想找人的心情。”
林悦心说你理解个屁,屁股坐下就没挪过,嘴巴倒是耗子似的没停,感情丢的不是你都护府的人。
刘竟浑身自带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泰然,饶是林悦急得脚丫子着火似的,他说话也是慢慢悠悠,半点不顾急性子的死活。“你们就不好奇那帮商人的目的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悦脚也不打转了,李宴阳忙问:“怎么说?”
刘竟继续不疾不徐道:“他们是知道周将军身份的,即使这样,他们还是扣押了他。”
他话只说了一半,面前两人都是脑子够快的,立刻就明白了。
“他们目的明确,要的就是周一辛。”李宴阳猛然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思索道:“可是为什么?寻仇的?”
林悦也疑惑,“听着像一开始就有预谋的。”
刘竟摇头,说:“预谋几乎不太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带兵去救的是周一辛。而且当时他们确实被沙匪围追堵截,不可能作伪。”
“我猜是周将军无意间泄露了什么,令他们临时起了歹意。”
这人说话像是便秘似的一句一句往外挤, 林悦气急败坏道:“你不是说这些人一早就知他身份,还能泄露什么!”
李宴阳默了半晌,突然有个成型的猜想,“他们刚开始只知道周一辛是去剿匪的将军,却不知道他是赤羽军的将军。”李宴阳看向刘竟,想要确认:“有人在暗地以某种好处为诱。这帮商人冒着叛国的风险扣押本国将军,正是要拿周一辛去换取这样的好处。”
刘竟一脸你终于明白了的神情,再次摊手道:“所以内情挖还是不挖全在你们。反正那伙人我盯上了,人随时都能过去救。”
这回轮到林悦和李宴阳犹豫了。倘若真有人在暗地操纵此事,那这事就大了。
刘竟看着刚才火急火燎的两人竟然出奇地镇定下来,抬头好奇地问:“你们赤羽军到底得罪了何方神圣,要这么搞你们。”
林悦没空理他,脑子里倒是快速地想了一通赤羽军仇家都有谁。
“八成是莱乌那老东西。”
李宴阳点头,“我也猜的是他。”要说仇家伽来吙也算,但伽来吙狠是狠,却不会这样阴。
“莱乌?”刘竟念了一遍这名字,“北胡那瘸了条腿的统帅,他怎么还在蹦跶呢。”
林悦冷笑,“瘸了之后蹦跶得更欢了呢,不过也是秋后的蚂蚱了。”
李宴阳道:“先知会大帅吧。”
林悦不放心,朝刘竟确认道:“你确定还能等吗?一辛可千万不能落在莱乌手里,那老东西不是人。”
刘竟说:“放心吧,盯着呢。只要他们一交易,我的人立马去搅合。”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双更,肝已经没了。后天考试,明天不更了
第102章 等待
李宴阳决定留在都护府等行商下一步动作,同时给武川传了信。
刘竟把头盔扣回头上,站起身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有任何动向前方弟兄会第一时间报给你们,我就不多陪了。”
他全身上下都穿得寒酸,手里的剑倒看着不俗,精致地令林悦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刘竟把佩剑往肩上一扛,林悦忙道:“你上哪去?”
“杀匪。”
林悦眼睛一亮,立刻追出来几步,“一辛不在你们是不是忙不过来,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你一起去。” 不等刘竟应他,又朝李宴阳道:“把杨云召回来盯着一辛,你留在这等阿旻的信。我跟他去会会沙匪。”
李宴阳的口信日落时分送至帅帐,传信的亲兵站在屏风外头,听见禹王殿下应了一声:“知道了。”并回话让林悦见机行事。
卫思宁转身走回软榻边,顺手倒了杯茶。
曲昀腾出一只手接过,润了口嗓子,说:“若果真是莱乌恐怕林悦不好应付。”
卫思宁坐回软塌上,接替曲昀接着给喻旻按摩穴位,一边道:“不碍事,还有宴阳盯着。”
喻旻白日里大半时间都在睡觉,卧床久了肢体极其容易浮肿,曲昀嘱咐每日都要给他按一按。
屋子角落的火炉燃着火,上面温着喻旻一日的药。曲昀喝干了茶,看了一眼冒烟的药罐,按下心里的隐忧,提了另一样话茬:“盛京的信什么时候能到?”
卫思宁心不在焉地,“快马加鞭也就这两天吧。”
曲昀点了点头,自己又往杯里续了水。
盛京信到了,陛下的圣旨也就到了,万一真如喻旻所说,因为黄粱梦陛下撤了他的元帅职……
卫思宁其实没想好该怎么跟喻旻交代。
喻旻把小佛山一战的损耗全归结于自己擅离职守,这封折子送到盛京必然会有言官借题发挥。陛下再怎么对喻旻寄予厚望,在悠悠众口下难免不会震怒。
他远在万里之遥,控制不住盛京情势,也安抚不了皇兄的情绪。
情急之下只能把喻旻中毒一事私下告知他哥。一方面能打个同情牌多少稳着点他哥,另一方面想让他哥帮着想法子找人解毒。
至于其他可能的后果他还没来得及想。
曲昀照例嘱咐了两句就走了。不大一会就让郎岚送了一碗粥来,配了两样小菜。
到了饭点喻旻自己就醒了。迷迷糊糊爬起来坐好,安静地很。
他神智被压制,干什么都反应很慢,整个人透着股乖巧的混沌。
喻旻拥着被衾坐了许久,喃喃地说:“天黑了。”
小案上摆了一碗粥,两个碟子,外加一碗黑漆漆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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