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非常不错。
“有劳院判。”她道。
侍女立刻送了一袋金银首饰。
院判笑道:“多谢娘娘。”
他将荷包捧在手里,千恩万谢、态度恭敬的退了出去。
出了贤淑殿。
院判四下看了看没人,掏出那一小包赏钱,也没打开看,狠狠一扔,扔到了墙角边。
“什么垃圾玩意儿,也拿来打发人!”
他回想刚刚殿内情形。
二人并排着跪在地上,一圈小侍女小太监围着看笑话。
简直恨的直咬牙。
院判还未受过这种委屈。
简直奇耻大辱。
他不解气的啐了一口,“什么野鸡淑嫔,呸!”
太子坐立不安了几日。
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宋春景就没有一次能来找我吗?”
闫真同乌达一边一个站着,闻言对视了一眼。
太子没好气道:“有话说话,别眉来眼去的偷摸打官司。”
乌达紧紧闭上了嘴。
闫真诚恳道:“我粗略听了几句,说是那日去刑部的时候,闹了不愉快,究竟是为什么殿下可说说吗?”
闫真这个生存在‘会说话’顶端的人,是极其得太子看重的。
只犹豫了一下,就道:“他旧事重提,不高兴了。”
闫真从他话中琢磨出一丝惆怅失措来,做出一个更加谦卑的倾听姿态。
太子表情十分无奈且后悔。
闫真看他模样,微微一想,就知道提的是哪一桩‘旧事’了。
这个‘旧事’,他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还是内部参与者。
当年将人抬出去,就是这位‘太子的胳膊’指挥人办的事。
闫真也叹了口气,“这是顶没面子的事情,任谁都会不高兴的。”
“马后炮,”太子埋怨道:“当初你也不拦着我!”
当初你年少轻狂,根本不把人命当一回事,更别提玩弄个把个少年了。
这会儿风水轮流转,再后悔也覆水难收。
闫真无话可说,只好闭嘴。
乌达幸灾乐祸看了他一眼。
他扭头看了一眼太子,太子正盯着他。
面色阴郁,嘴角沉沉。
这一副眉间微微蹙起、唇角却略微紧了紧的冷漠模样,乌达已经见过多次。
只要一出,便是要杀人。
乌达吓得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
觉得自己头顶凉丝丝一片。
太子移开如有实物的视线,又叹了口气,“是我太急了,逼的紧了些。”
“不紧了,”闫真诚心实意道:“都多少年了,他就这么抻着拽着殿下,还叫殿下认为是自己的错处,这宋大人不得不夸一句,手段实在高。”
“是吗?”太子都没想这一茬,随意反问了一句。
听别人总结完,他又觉得确实是有点窝囊。
抿着唇想了想,道:“那我干脆一不做、二不……”
“休”字未出口,闫真赶紧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您忘了当年做下错事,现在还未弥补回来。”
太子身居高位,千人捧万人供,是不敢有人说他‘错’了的。
然而闫真顺口吐了出来,太子却丝毫没有追究的意思。
像是默认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太子靠在椅子上,将视线连到了闫真脸上,“你说说,要怎么办?”
闫真鞠了一躬。
严肃认真的建议道:“殿下要追人,也要先有一个追求人的态度,先认错。”
“对,”闫真自己确定了一遍,“先认错,然后再谈重新开始。”
太子:“已经认过了。”
闫真:“……”
“宋大人怎么说?”他问道。
太子摇了摇头,回想那日雨中,“什么都没说。”
“怎么没说,”乌达插嘴道:“宋太医说‘不敢当,若是有什么错,也是下官的错,实在不敢当’。”
太子垂着眼看了他一眼。
眼中如有深渊。
乌达又缩了缩脖子。
这次连闫真都无话可说。
三人一起沉默。
室内陡然降压,几乎无法喘气。
太子视线胶着在桌上的鲤鱼衔如玉摆件上,好一会儿,突然道:“今日负责打扫书房人的是谁?”
乌达看了一眼闫真。
闫真低声道:“是洒扫侍女,老人儿了。”
“越来越糊弄,这鱼眼睛里,下眼线尾部,都着灰了,”太子皱着眉怒道:“拉去砍了。”
乌达:“?”
闫真:“……”
门外站着值班,却遭受飞来横祸的侍女:“!”
侍女“扑通”跪在地上,不发一言,只救命般的看向闫真。
闫总管不愧是常常游走在太子拉的钢丝线上的人物,立刻便道:“我有一法子!”
太子看着他。
“您几日后就得南下,太医院必得派一个人,您同宋大人向来亲厚,院判知道如何做。”闫真道:“到时您再同他好好说说。”
“怎么说?”太子问。
闫真:“上回那种认错不成,太敷衍了些,您得想个诚恳法子。”
太子睁着眼,认真想了想。
闫真朝后头摆了摆手。
侍女无声息的又将命捡了回来,灰溜溜站在阴影里偷听。
第27章
“到了南方,宋大人每日随行,时间久了,可不就看到您的诚意了么?”闫真劝慰道。
太子想了想今后事,总算稍稍放下些心。
却仍旧不太踏实,“你去太医院走一趟,若是见着宋春景,同他说说话。”
“说什么?”闫真问。
“什么都成,”太子道:“你会说话,捡着他喜欢的说就成。”
这简直就是盲狙。
闫真算了算日子,“今日宋大人不当值。”
“那就去他家。”太子说。
“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人。”闫真又回道。
几句话下来,乌达深感东宫的面子都要掉到地上捡不起来,简直叫宋春景扔到地上踩。
他凛然道:“我去。”
太子同闫真一齐看他。
乌达挺了挺胸脯,“我一定把人带回来。”
他虽如此保证,太子却不大相信他的能力。
“等等,”他道:“我写点东西你带去交给他。”
午间,吃过饭。
闫真去太医院,乌达去宋府。
太医院比较近,闫真率先到了。
院内人员萧条,环顾门口一圈,没发现院判。
院判此刻正在屋内眉头紧锁。
外派的外派,生病的生病,怂的怂。
眼瞅着又要去给淑嫔请脉,院判看了看一屋子零散,除了那新太医许灼,竟没有一个能顶用的。
想着,叹了口气。
门外有人匆匆进来,见着他这愁苦模样。
“唷,您这是……”闫真进门来,打量他一眼,又打量周围一圈,“何事不顺心啊?”
“老哥哥,”院判热切叫了一声,“您悄没声儿的就进来了,我还想出去迎一迎。”
闫真摆了摆手。
“为何事啊?”院判提心吊胆的问。
闫真实实在在的笑了,“太子不是要南下嘛,这次时间长,按照惯例,太医院得出一位太医随侍,您挑挑拣拣给找个‘可心意’的……”
他这‘可心意’着重强调。
院判一个头两个大,差点笑不出来。
闫真瞧他笑的勉强,塞进去一包东西到他袖中。
那包裹是上好的绸缎,滑不沾手。
里头疙疙瘩瘩、凹凸不同。
又沉手。
不用说,尽是上好的整银。
闫真这边办完了差事,乌达那边却连宋府的门都没进去。
他带着太子的一封信,轻车熟路,扣响了宋府沉重结实的大门。
守门的小厮一见他配着大刀,脸都吓白了。
乌达将刀背到身后,上前问:“求见宋太医。”
这幅模样,像是随时要从身后拔出长刀,趁人不备取人性命。
小厮发着抖说:“可有拜帖?”
乌达摇了摇头。
小厮大着胆子拒绝:“请先递拜帖,我家主人看了,若是得空,自会请贵客进来。”
乌达没料到死在第一关。
他浓眉拧成褶,掏出那封信,“这个行不行?”
小厮垫脚看了看,摇了摇头。
“我乃东宫护卫队长,兼督骑长官,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乌达隆重介绍完自己,挑了挑眉,“小哥儿,行个方便?”
小厮并没有被名号吓到。
相反松了口气。
他习以为常、极其平静的摇了摇头,“不行。”
乌达想拔刀。
他拼命克制住了。
“那就劳烦您将这个交到宋太医手中,”乌达低声下气恳求道:“这是太子亲笔,实在耽误不得,劳烦你……求你跑一趟。”
小厮犹豫片刻。
终于,点了点头。
乌达将信塞到门缝里,那小厮接过,捧着信,一溜烟跑进了院内。
乌达待到他不见了身影,自己灰溜溜返回东宫。
宋家院内。
宋春景刚喝了药,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沈欢悄悄在他身上盖了张厚毯子。
小厮走进来,沈欢赶紧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前,轻之又轻的“嘘”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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