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暄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独自伴着长明灯,摸出荷包里的奶疙瘩往嘴里塞。
本来该是伤感欲绝的氛围,硬是让他两腮鼓鼓的蠢样子破坏殆尽。
萧明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小皇嫂对他哥向来有情有义,为何他哥殁了,他嫂子竟无戚容?
夏云泽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折返,被噎了一下,面红耳赤地硬咽下去,起身时有些忙乱,显些被裙摆绊倒。
“草。”他低咒了一声,“过了这一遭,哀家再也不穿裙子了!”
萧明暄沉着脸,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疑窦丛生。
这怎么看都不像个刚丧夫的小寡嫂啊,除了那句“哀家”用得挺顺口。
夏云泽整了整衣服迎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问:“你怎么连饭都不吃就跑过来了?”
萧明暄额角弹动,抄起双手,冷眼看他唱独角戏。
夏云泽不由分说地拈起一颗奶疙瘩送到他嘴边,哄道:“先吃点垫垫,晚些让采薇送些干粮过来。”
萧明暄没动,看那表情似乎很想咬他一口,夏云泽缩了缩脖子,把奶疙瘩塞回自己嘴里,鼓着腮帮子小声说:“白天人多,我没法跟你详说,其实你哥他……不是真死了。”
萧明暄觉得一阵阵头晕,不仅额角,连脑门都爆起一片青筋,他倾身朝向灵柩中的尸首,问:“怎么回事?”
夏云泽吞了口口水,心一横牙一咬,道:“你哥当初继位也是身不由己,毕竟谁家的外戚谁清理起来比较容易,他如今功成身退吃药诈死想要退隐江湖,出殡之后挖坟一事还得赖你安排,你千万别悲伤过度倒下了,我一个人真的玩不转。”
萧明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消化完他的话,然后像被迎面打了一拳似地,喜怒哀乐都透支了,心里空荡荡,一张俊脸僵硬得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夏云泽以为他不信,干脆扒开萧明玥的眼皮,招手让他过来看。
萧明暄在战场上杀进杀出,死人见过无数,知道人死之后瞳孔会扩大,如今一见萧明玥与生人无异的瞳孔,不由得信了八分。
他心情大起大落,脱力地跌坐在蒲团上,按着心跳如雷的胸口,气喘吁吁。
夏云泽一看他这样就心疼得不行,从后面张开大氅把他裹抱住,顺手又塞了个奶疙瘩过去。
可怜的小叔子,本来赶路就累,再这么大喜大悲地一折腾,可不就低血糖了嘛!
萧明暄这次乖乖地张嘴吃了,还把他扯到身前,抱到怀里,头埋在他肩窝里,半晌不说话。
他只好继续喂食,一边喂食一边灌米汤:“你别怪你哥哥,呼延狗贼和赫连氏都逼到家门口了,他纯粹是被裹挟上位的,幸好卫戍营堪用,才能顺利扳倒赫连氏。”
这些内情,陈鱼都给他一一列过了,然而即使他置身事外,也能想像到当时京中该是何等草木皆兵的紧张气氛。
萧明玥所面对的,不亚于自己在营中初得信报时那种肝胆俱裂的难堪。
他收紧了手臂,恨得咬牙,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我挥师进京,将你二人斩于马下?”
他后怕不已,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被怨恨冲昏头脑,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
“我给你写信了呀!”夏云泽被勒得气闷,委委屈屈地抬眼看他,“呃……画得有点难看,但是总能领会精神吧?”
萧明暄捏住他的下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那些信,我春天才收到!”
夏云泽心虚地干笑两声,心想你不能因为快递不给力就给卖家打差评啊!
转念一想小叔子也咽下了许多委屈,怪不得在灵前哭得像个一百六十斤的孩子,霎时心软得像豆腐一样,柔声哄道:“好了好了,这不是苦尽甘来了吗?皇权是你的,皇位也是你的,你哥他就要一偿夙愿,浪迹天涯去了。”
萧明暄却不吃他这一套,只是定定地瞧着他,灼人的视线烫得他心尖子直发颤。
“那你呢?”就在夏云泽被瞪得要落荒而逃的当口,他终于开口了,带着厚茧的手指摩挲他的脸颊,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哥真的为给我腾地方而自绝性命,你我之间就再无缘份了。”
他这次真是被折腾得不轻,对萧明玥的决绝与狠厉叹为观止。
谁能想到一直被他们护着的娇公子会挺身而出给他挡风挡雨呢?
心中既是感动,又怕对方发了疯将生死置之度外,真的造成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的结局。
“你哥没有那么虎比。”夏云泽咕哝了一声,“好日子还没开始,他哪舍得真死?就算没有神药,我们也能商量出个法子让他全身而退。”
“当然。”他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彩虹屁不要钱似地往外喷,“这都仗着暄哥哥你深明大义、顾全大局、宽宏大量、大智大勇、粗枝大叶……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生我的气了吧。”
为表忠心,他又毫不犹豫地卖队友:“大不了等你哥醒了之后你打他一顿?”
萧明暄眼中终于有了笑意,面不改色地听着他吹,问:“可是我现在想打你一顿,怎么办?”
夏云泽打了个哆嗦,知道躲不过,干脆凑迎上来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发出软腻的颤音:“别打脸……”
萧明暄眸色渐深,僵持片刻,终于不打算忍了,一把将他掀翻在地上,伸手扯住他的衣襟,狞笑道:“我哥既然把好东西都留给我了,我可不敢辜负他一番美意。”
“你!”夏云泽脑中警铃大作,奋力挣扎,“你想干什么?”
萧明暄俯罩住他,炽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手掌更是滚烫,反问道:“你不知道我们岐国的习俗是兄死叔继嫂吗?”
夏云泽被他这恬不知耻的举动惊呆了,不假思索抬膝便撞,结果被对方格开,偷袭不成,自己反倒摊成一只晒肚皮的青蛙。
他摒退宫人是为了讲事情,不是为了搞事情!
“你哥尸骨未寒,你敢逼奸寡嫂!”他被揉搓得吱哇乱叫,试图以理服人,“他若知道了该多么伤心,萧慎之你做个人吧!”
“我等不得了!”萧明暄动作更加凶狠不容拒绝,对他的指责丝毫不脸红。
萧明玥既然未死,他心中最后一丝阴霾本该散去了,可为什么胸口还是酸涩不平?
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攫取些什么,来填补这些天来有苦难言的痛楚。
“你本来就该是我的……”他叹息着低下头,覆上了对方喋喋不休的嘴巴。
多等一刻都是煎熬,这滚油浇心的滋味,让他把礼义廉耻抛到脑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了再说。
“这他妈是灵堂……你个杀千刀的……”紧闭的房门阻止了声音外泄,没人知道新晋太后说话都带着哭腔。
灯影摇曳,人影成双,有人铁石心肠,只想让他哭得更凄惨些。
夏云泽抓着身下的狐裘大氅,眼中含泪,后悔死自己一时心软喂给他那包奶疙瘩。
真是打死也没想到一包奶疙瘩就让这个疲累不堪的男人满血复活,还投桃报李,喂了他一肚子奶油。
暖融融的狐裘铺在地上,阻隔了凉气,萧明暄几下把他一身孝服剥光,合身覆了上来。
肌肉贲张,这个壮硕的大块头毫不留情地压挤着他,让夏云泽整个人陷在衣服堆里,连推拒都伸不开手脚。
“小皇嫂,乖一点。”萧明暄在他耳边轻笑,低沉的声音带着缠绵的韵律,勾得他胸口直发痒。
夏云泽耳朵都红透了,缩着脖子想躲开他的低音炮,并且明确表示不想在这鬼地方打一炮。
虽然萧明玥是假死吧,但是灵堂的阴森氛围可是实打实的,萧明暄竟然敢在这种地方搞一搞,就不怕引来孤魂野鬼围观他打炮?
他扭来扭去地挣扎,磨得男人欲火更炽,一条肉鞭隔着衣袍抵在他光裸的小腹上,恨不得把这头不听话的小马驹从里到外好好鞭笞一番。
夏云泽“啊”了一声,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想起这位大兄弟的大尺寸,他头皮发麻,长睫轻颤,可怜兮兮地哀求:“我用手、用手行不行?”
夏太后心里苦啊,没有鲜花美酒洞房花烛也就算了,他一个糙汉子不追求那么精致的文艺范儿,但是润滑剂至少要备一支吧!
他一个精神老司机送出最后一样带初字的东西,难道不应该留点美好的回忆?
至于仪式感这种东西,他从头到尾就没敢奢想过。
人的底线果然是层层突破的,为了保住菊花不被粗暴地爆掉,他乖乖地仰着脸迎合男人的亲吻,张开嘴含吮住对方探进来的舌头。
萧明暄一身戾气在拥吻中渐渐变得柔软,热依然是热的,他一手按住夏云泽,一边扯开自己的腰带。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让人脸红心跳,夏云泽被吻得喘不上气来,嘴唇发麻,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鼻音轻软,声声诱人情动。
萧明暄抓了他的手按进自己裤子里,夏云泽摸到男人的性器,像被烙铁烫到似地浑身发抖,下意识想逃,却被牢牢地钉死在地上,手又被人家按着,只好笨拙又委屈地给他打一发。
就当是礼尚往来好了,反正萧明暄的手也伺候过他的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