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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有个白月光 (匪君)


  顾淮准原本已经做好被痛骂怨恨的心理准备了,听到这话突地精神一震。
  “奴儿你……”顾淮准看看被奴儿握住的手:“你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一段时间的暧昧拉锯,总是每次以为两情相悦就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以至于,现在亲口听奴儿说出来,顾淮准反而不敢直白的去理解了。
  “嗯。”奴儿其实挺害羞的,也是第一次这么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奴儿,奴儿喜欢将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发现的时候,心里眼里装的,就全都是将军。”
  “你,你再说一遍。”惊喜来的太突然,饶是镇定如顾淮准,也懵得有些回不过神,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幻听。
  奴儿本来挺害羞紧张的,见顾淮准这样,反而乐了:“我说,我喜欢将军,老早就喜欢了,那晚……虽然喝了酒,但也没太醉,我知道是将军,也是,自愿的,没有被强迫,就只是,将军真的粗暴了些,着实疼得要命,是,是真疼。”
  顾淮准正喜上眉梢,忽然想起一事又皱紧了眉头:“你既然没醉,那你梦话叫淮笙……”
  “没醉还不能做梦了?”奴儿本来羞得都快缩被子里了,听到这话无语了,竟是壮胆瞪了顾淮准一眼。
  那眼寒春意的娇嗔模样,看得顾淮准心口一荡,但做梦都是顾淮笙,他还是很在意的。
  奴儿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又较劲上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梦到笙少爷钻狗洞,让我跟果壳儿放风来着,然后钻一半你来了,我一紧张就……”
  “钻狗洞?”一听梦里还有自己,顾淮准脸色又好看了。
  “嗯。”奴儿抿嘴乐:“我喊笙少爷快爬来着,哪知道还没喊完,就,就被将军酒气给熏醒了。”
  顾淮准:“……”
  “酒气都没所谓,就是,那,嗯……太生疏了些。”喜欢归喜欢,奴儿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就被那么粗暴对待,现在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但这事儿吧,虽然被指责那方面不行很丢人,但顾淮准还就是理亏,不认都不行,脸红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以后会,拿出钻研兵法的精神和态度,好好学习的,绝不会有下次,你信我。”
  这一本正经的惊人之语,呛得奴儿好一阵咳嗽。这一咳不得了,扯到伤处,疼的因发烧而红润的脸一下就白了,嘴唇都给咬出了牙印。
  见状,顾淮准赶紧起身去倒了杯水过来,喂奴儿喝下一些润了喉咙,这才抑制住了咳嗽,可就算这样,也闭眼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那阵疼痛。
  “好些了吗?”顾淮准放下杯子,一脸紧张的看着奴儿,眉宇间满是心疼和自责。
  奴儿看到了,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倒是想安慰顾淮准两句,就是实在不想说话,加上高烧使人困倦,没撑一会儿,就闭眼睡了过去。
  他睡了,顾淮准也没离开,就坐在床沿那么看着他,良久露出一个憨笑来,竟是与那张冰山脸格格不入极了。
  而另一边,顾淮笙等了半天,没等回顾淮阳,倒是等来了许久不见的乔仁义。
  “哎哟,稀客啊,今儿这是哪阵雪风,竟是把你个大忙人给吹过来啦?”顾淮笙看到乔仁义先是意外,随即就眉头一挑,起身迎了过去,低头看到对方手上拎着的两瓶状元红,更是眼前一亮:“嘿,还带酒了啊!算你小子识相,可算是有一次带酒不是蹭酒了!”
  “顾大人这话就冤枉乔某了啊?”乔仁义自来熟地越过顾淮笙,径自走到桌前把酒一放:“说的在下多吝啬,以前没带过酒似的!”
  “带是有带,不过上一次带酒过来什么时候来着?”顾淮笙啧了两声,纵肩调侃“瞧瞧,久的都想不起来了!”
  乔仁义深知顾淮笙什么德行,懒得跟他计较:“赶紧让人备两个下酒菜吧,顺便把这酒给温温,这天气,冻死人了!”
  闻言,顾淮笙便没再和他接着杠,叫来下人吩咐完,就走去乔仁义对面坐了下来。
  “今儿果然,当真只为请我喝酒啊?就没有别的什么事儿?”顾淮笙曲肘撑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可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顾大人喝酒了不成?”乔仁义却摇了摇头:“有顾大人跟烎王府关照着,乔某一切顺遂,今儿过来,真就只是闲着无聊,正好得了两瓶好酒,便拎过来给顾大人也尝尝。”
  乔仁义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左顾右盼,顾淮笙信他才怪。不过他不说,顾淮笙便也不深问,反正人都来了,该说的时候,总是会说的。
  酒菜很快就送了过来,没人下人伺候,两人烤着碳火自斟对饮,倒也不失一种雅趣。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赵越不在,可以不用憋着,想喝就喝。
  本以为酒过半场,乔仁义再能憋也该说了,却见对方心不在焉是真,但就是蚌壳嘴死不吭声,这不禁就让顾淮笙感到疑惑了。正要发问,就见顾淮阳一身花花绿绿的戏服从门外跑了进来,随即就见原本左顾右盼心不在焉的乔仁义一下坐直了腰板儿,眼神也不飘了,完全黏顾淮阳身上跟着转。
  身为过来人,顾淮笙有什么不明白的,几乎当即就看出了乔仁义那点猫腻心思,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手指敲打酒杯,顾淮笙假装没看出来,转头就瞪了顾淮阳一眼:“穿这样招摇过市,让大哥瞧见,非扒你一层皮不可!”
  “你以为我想啊,我这不刚下戏台,就被果壳儿就急惊火燎拽回来了嘛!”顾淮阳一看桌上有酒有菜,半点没客气,水袖抖抖挽起来堆到胳膊上,就直接在乔仁义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翻酒杯倒酒,一气呵成:“我说屋外就闻到一阵酒香,原来是乔老板贵客登门啊,稀客稀客,来,在下敬乔老板一杯,先干为敬,你随意。”说罢仰头就一口闷了,砸了咂嘴:“可算是暖和了,这鬼天气,穿这样可差点没冻死我!”
  果壳儿后进门正好听到这话,特别有眼力见的取来顾淮笙的披风给顾淮阳披上,等了一会儿,见顾淮笙没有什么吩咐,就退了出去。
  顾淮阳看的啧啧称奇:“我说二哥,这果壳儿是咱们家的吧,我跟大哥也没亏待过他,怎他就只跟你一个人亲呢?”
  “胡说八道什么?”顾淮笙将杯中酒喝了:“他打从进府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伺候,跟我亲很奇怪?”
  “懒得与你扯,你就护短。”顾淮阳说着话的功夫,已经又喝了一杯。
  乔仁义一边看着,便将自己尚未用过的筷子递上:“别光顾着喝酒,先吃点菜。”
  然而顾淮阳看了一眼,却没有接,直接伸手拿了顾淮笙的,就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喝,那豪迈劲儿,活像没吃饭似的。
  顾淮笙将乔仁义的僵硬和落寞看在眼里,又转眼瞥了瞥顾淮阳,就基本闹明白是什么情况了,他家混小子还没开窍呢,乔仁义不过剃头挑子一头热。看透这点,顾淮笙一时竟不知该庆幸好,还是该同情乔仁义好了,不过更让他纠结的事,他们家到底什么风水,怎兄弟三一个个全都跟男人纠缠不清呢?
  但更让顾淮笙好奇的是,乔仁义跟顾淮阳都没多少交集,是怎么看对眼的?
  咦?不对!
  顾淮笙想起来了,当初顾淮准在乔家养伤,顾淮阳就挺熟的冲人家里越乔仁义钓鱼来着,这么说,两人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私下交集还不少?
  顾淮笙正想着,就听到顾淮阳问:“二哥,你急着让果壳儿拽我回来,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这个……
  顾淮笙看了乔仁义一眼,乔仁义便会过意来,起身告辞。
  “乔某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今儿这酒”就先喝到这,改日讨了好酒,再来寻顾大人喝个痛快……”
  乔仁义话没说完,顾淮阳就接话道:“下一顿,该是轮不到乔老板请,得是婚宴上喝喜酒了。”顾淮阳说完冲顾淮笙一挑眉:“是不是啊二哥?”
  “就你话多。”顾淮笙白了顾淮阳一眼,起身拱手:“既然乔兄有急事,那顾某就不多留了,咱们改日再喝,雪路湿滑,你路上小心。”
  乔仁义拱手回礼,偷偷看了胡吃海喝的顾淮阳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待人离开,顾淮阳才放下筷子一抹嘴:“得了,二哥故意把乔仁义支走,那要谈的,应该是家事了,说吧,你是要问大哥跟奴儿的事,还是,还是父亲那边的事?”
  “大哥他们的事轮不着我操心。”顾淮笙倒了杯酒,端着没喝:“你们那天去常宅,什么情况?”
  “你问曌王啊?”顾淮阳摇摇头:“不太乐观,那女人……叫麻朵是吧?给愁的哟,应该是看着医治无望,想跑来着,趁父亲让云墨离开,没人盯梢,偷跑来着,被父亲给逮个正着。”
  “一点活下来的希望也没有吗?”顾淮笙听着就不觉皱了眉头。
  “谁知道呢。”顾淮阳叹气:“我对那半路男继母没什么,就,就心疼咱爹,你说他老人家鳏居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开个第二春,怎么又是个……他得多难过啊,那天我们去看他,他挺高兴的,但也看得出来是真挺颓的,不止感慨了一次,说都是命,当年克死了娘,眼看又要克死曌王,都是命数,害人不浅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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