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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 完结+番外 (钰铭)


  樊静张口欲言,却听樊帝咳完,“哎,你这个傻姑娘,杨朔瞧不上你,你为他一生不嫁不够,便是为他这儿子做半生老妈子,又有何用?”
  他连连问她,她也只是垂首听着,毕竟此时此刻,做姑姑的只想带着不听话的孩子平安回去,别的便都受着罢,但听到后来,皇帝竟说出那人姓名,这才如被抽了骨一般,失魂落魄地呆坐地上。
  “我,我不是为他,我是为那然……”
  樊帝看她那样,更恨那杨家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活着的,不让人消停;死了的,也缠着人不放。
  

  ☆、华灯已上

  
  申时三刻的风渐渐平息了,天上冰晶仍是粒粒飘落,触地即化;云层里,一轮白日忽隐忽现,天——似要放晴。
  皇子府中,庭院中积雪深深,白雪覆盖之处,尽是湿木、黑地,无一不死气沉沉,独独院中几株腊梅,厚雪之下,虽不能瞧见样子,却自有阵阵暗香袭人;长廊下,一道颀长身影伫立多时,似是看着这厢出了神,他那漂亮而冷漠的面庞在此时的雪光天光映照之下,衬得如冷玉一般,给人以不真实之感。
  忽然,长廊那头一阵脚步声稍显错乱而来,那人眉宇之间也是挂着一丝急迫,“殿下,宫里来召”
  那人侧过身来,原来正是二皇子樊裕。
  冉俊又道,“打听不到具体缘由,只知是公主起的头,只怕又是和......”
  只怕又和那位有关。
  自然是他不说二皇子也懂得,但事关重大,还是得大着胆子跟上去劝了一声,“殿下。”
  “殿下,风暴中心,前车之鉴,殿下万莫……”
  樊裕脚步不停,只微微侧目,瞥他一眼。
  冉俊到底还是怕他,额头渗出冷汗,“小的多嘴。”
  樊裕到了宫中,樊帝正半靠在椅上,一见他来,开门见山道,“你姑姑要把琅邪带回那边,二皇子意下如何?”
  樊裕似未听清一般,望了皇帝一眼。
  恰巧樊帝这时低咳了两声,再看他,他已道,“父皇何意?”
  樊帝道,“女人家心里软,心疼这孩子身子骨不好,怕他把命留在京城。”
  他在暗中留意樊裕,却见他为表恭敬,正半垂着头,颜色倒掩了八.九分,倒也没表露出反常,声音仍旧那般清冷,只是出口却是一句,“京中气候,确是不宜他久留。”
  “……哦?”樊帝闻言,眼眸微开,直直注视他片刻后,嘴唇一动,声音如从枯涩喉咙中艰难扯出,“抬起头来。”
  樊裕微微抬首。
  正当年纪的皇子爷,五官冷峻,身姿挺拔,便是跪在天子跟前也十分端正,脸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樊帝心里只觉怪异。
  他这二子少年老成且为人自私,想他小小年纪撞见父亲弑母,除却一声惊呼,竟能做到不动声色——樊诚还在咋咋呼呼玩泥巴的年纪,他却如是冷静,想来真有几分可怕!
  都说“母凭子贵”,在他母子身上,全然没有半点痕迹。当年裕母失宠,活动儿子去父亲跟前撒撒娇,他却从未顺过她的心,久而久之,他娘心病成疾,缠绵病榻数载,终于怀恨去了。
  到得后来,这个极在意容貌的妇人形容枯瘦,瞧着直惹他这做丈夫的心酸,连樊诚这个素与二娘不对付的也掉了眼泪,这亲儿子却连眼圈也未曾红过。
  在樊帝内心深处的深处,他的确不喜欢这个儿子,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竟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瞧他这副无情无心的模样,心中除了自己,还能容下谁来?
  以他的聪明冷静,当日朝野闻风转向,尚不足以煽动他分毫,而今他更不会不知,多一言终究不如少说一言的好。
  他缘何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呵,想到背后缘由,樊帝心里又是一沉,再开口那语气已很冷漠,“朕只道二皇子最是公正,原来也有所偏爱。”
  “儿臣据实所言,不敢欺骗父皇。”
  樊帝微微眯眼打量他,在他帝王目光审视之下,樊裕神情却十分坦然。
  樊帝深皱眉头,又咳嗽数声,再开口时,已道,“咳咳,那......那朕便将此事交由二皇子。”
  樊裕叩下头去。
  “你亲自走一趟琅邪府上,告诉他,朕让他回去……咳咳咳咳咳,”樊帝胸膛起伏,剧烈喘息片刻,望了一眼窗外,眉头又皱起,复道,“但朕不是没条件......”
  “待朕,待朕祭天归来之前,他须得离开京城......”
  他看着面前的儿子,一时想到他那妹子,一时又想到太子爷,又加了一句,“......永不可再踏入。”
  “儿臣,遵命。”
  这是腊月二十七的酉初。
  天上连那一点冰晶也变得稀疏起来。白光越发明亮,似要破云而出;但天其实已快黑了。
  瞧这天势,钦天监所言未必不能成真。倘若成真,樊帝必是明日一早便将上山,去行那祭天大礼。纵是西山路远,诸事繁重,在寺中便耽搁上一夜,也至多明日暮色之前,便可赶回宫中。
  后日便是除夕,他却如此心急赶琅邪走,是连这一个年,也不让他在京城度过了。
  樊裕穿过游廊,又下了台阶,路遇几个宫女端着杯盘行去书房,并未得他一个正眼,便纷纷红了脸蛋儿。
  他走过长长的殿前路,直到走出宫门时候,才让人难以察觉地顿了脚,回头看了一眼。
  华灯已上。
  宫前雪地,冉俊与轿夫都等了许多时候,正在不安,见他出现,冉俊连忙迎了上去,“殿下?回府去?”
  樊裕不发一言,跨进轿门,下令道,“侍郎府。”
  冉俊惊道,“殿下!”
  “走。”
  冉俊一愣,轿夫手忙脚乱地抬起轿来,朝着侍郎府的方向行进去了。
  这时,琅邪却还在那个奇怪的山洞之中。
  他这人向来只管前不管后,是不知“后悔”二字如何写的,然而这会儿他却生出几丝悔意。
  两个时辰前,白青青当着众人一句“借一步说话”是他的第一个失算,此后没能一入房间便替文峥报仇,便是第二个失算——给这么个女人说话的机会,实在是大大失策。
  这会儿听她话音落下,再要动手,哪里还能下得去?
  门口传来敲门声。
  白青青置若未闻,只轻轻笑,嗓音十分温软,“小女子的故事已说完。那夜牢中与殿下交手之人,确是小女子没错,文大人虽非小女子亲手所杀,却也差不离。殿下动手吧。”
  琅邪眼望着门。
  这时外头十分安静,似都静静等待这厢结果。
  “殿下若是担心有人不依,殿下只管放心便是。这道里机关,文贞与朵儿都知晓。他们早得我吩咐,无论殿下如何选择,只管送殿下安全离开此地......”
  白青青忽朝琅邪眨眨眼,“小女子说过,我也是说话算话的。”
  她实在让人瞧不出年纪,只看那脸,似与琅邪差不太多,平日在百里阁中做派,又似涉世已深,但听她所思,似比许多朝中官员还要想得周全一些,这会儿忽地眨一眨眼,又好像个娇俏少女一般。
  琅邪见过几多犯人为自己开脱,从来不以之为怪,他从前是个没心肺的,若要他将国与家,众与我,律法与人情分个高下,那无疑是国大于家,众大于我,律法大于人情。只是而今身处其中,听白青青讲这么个故事,才在感同身受之中领悟了一些。却是说不出的滋味罢了。
  他一言不发,白青青也只慢慢等着,似只需他一点头,便肯把人头送给他。
  但那门口的人却等不及了,转眼便又急叩了两声。
  又听朵儿在外间“嘘”了一声,白青青侧首瞥一眼那门,却未着急放人进来,只看琅邪意思。
  琅邪沉吟良久,“你若死了,这洞中诸人如何自处?”
  “他们可说与殿下有关,也可说与殿下无关,全看殿下如何看待了。”
  琅邪瞪她一眼,“我若不杀你,你又要如何?”
  白青青笑道,“实不相瞒,小女子已在准备离开京城。”
  “嗯?”
  “天子脚下,是非之地,本就待得憋屈。而今一来粮食有限,二来文大人一去,照那位息大人的本事,只怕已差不多摸清了其中关系,小女子是藏不住了。只还有不幸中的万幸,一场内灾外患,城门守得不严......”
  琅邪听她说了几句,忽道一声“没错”,白青青警觉惯的人,听他没头没脑两个字,已嗅出其中另有意思,追问道,“殿下此言何意?”
  “你并未碰过文峥,并无大碍。只是那杀文大人的人,只怕要与你们分道而走,免得连累你们众人。”
  “殿下何意?”
  琅邪没有隐瞒,“息子帆弄了个追凶的香气,但凡靠近文大人之人,身上必染此香,等得七日之后,息子帆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他捉拿归案。他既是你派去的......”
  白青青既执意不肯多说,他也不再纠结其中事,教息子帆去拿他,未尝不是替文大人报了仇?
  不想白青青却道,“什么人?小女子从不曾派别人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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