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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反派 (淳于歌)


  谢惭英握住他的手,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喊道:“师兄。”
  屋子里点起了蜡烛,昏黄的光从门中洒出,将雪花镀成暖黄色。两人牵手走进屋中,房门关上,将风雪隔绝。
  卯初,天还未亮,竹屋亮起灯火。
  宁拂衣敲响了谢惭英的房门,不过片刻,谢惭英就一边穿衣服一边来开门:“起了起了!”
  “外面风大,穿好衣服再出来,不用这么着急,我在院子里等你。”宁拂衣提着一盏纸灯笼,替他把门关上。
  很快,谢惭英出来时,便看见梅树上挂了灯笼,昏黄的灯光中,宁拂衣一身白袍,手中握着一根竹枝。细细的雪花落在他发间,转眼便融化。
  这片冰雪天地,似乎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温暖。
  谢惭英走过去,端端正正站好。
  宁拂衣把另一根竹枝递给他,道:“我看你会剑法,今天先把你会的演练一遍,让我看看你的根基如何。”
  谢惭英扭头四顾,低声问:“师父不来吗?”
  宁拂衣笑道:“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考校你这点小事我来就行。”
  谢惭英松了口气,竹枝竖着指向地面,向宁拂衣行了个礼,两人以竹作剑,交起手来。
  宁拂衣的招式不及那晚在银杏林里那么快,想来是为了检验谢惭英的水平而刻意放慢。然而对谢惭英来说,他还是太快,快到还没看清楚他如何出招,攻击何处,自己手里的剑就已经被打落。
  宁拂衣转而攻击他的后心,谢惭英想要侧身躲避,然而身形不灵,脚下一滑就要跌倒。宁拂衣眼疾手快搂住他的腰将他扶起。
  谢惭英丧气地把竹剑拾起,道:“师兄,我是不是很没用?”
  宁拂衣也有些不解,道:“我前些日子下山打听过,你父亲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谢家的归清剑法在江湖上亦威名赫赫,怎么……你父亲并没用心教你?”
  谢惭英握紧竹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从小贪玩,性子浮躁,总不肯好好学武。如果……如果我以前肯用功,也许……”
  “阿英,”宁拂衣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你练好了武功,哪怕练成绝世高手,那些坏人也总归会找到法子害人。”
  “可是,至少我可以救他们,哪怕只能救一个……”谢惭英语带哽咽。
  宁拂衣摸摸他的头,道:“也许可以,也许不行,但过去的事情我们已然无法改变,纠结于此亦是徒劳。你不是想要学好武功吗?习武之人最忌心有杂念。只要你从现在开始努力,以后你可以救你想救的人,保护你想保护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谢惭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宁拂衣便道:“你剑法平平,但我看你内力根基还不错。”
  “爹见我不愿用功,要我无论如何将内功修好,说剑法招式以后等我愿意学了还可以补起来,但内力离不开多年的积累,早些学总不会有错。”
  “他说得很对,”宁拂衣抬起他握剑的手,道,“你根骨不错,是适合习武的,加上有内功底子,现在用功为时未晚。归清剑是你家传剑法,我无法指导你,今日我先教你师父传授于我的一门剑法,我先教你心法口诀,再教剑招,你仔细记着。”

☆、四魔

  
  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灯笼里的蜡烛渐渐燃尽。谢惭英一遍又一遍重复宁拂衣教授的剑招,直到天色大亮,老人终于起来,看到院子里后背已被汗水湿透的谢惭英,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随即又喝道:“手腕抬高一寸,剑要平,臂要稳,神要凝,气要定。”
  练了足足两个时辰,谢惭英才停下小憩,宁拂衣端了茶来,问老人道:“师父,如何?”
  老人道:“悟性还行,难得能不骄不躁,我现在没那精力了,你且先教着,不懂的再来问我。”
  等老人走了,谢惭英喝着茶,任宁拂衣拿帕子替他擦汗,问道:“师兄,咱们是什么门派,师父叫什么名字?”
  宁拂衣道:“我也不知师父的名字,只知他年轻时候是个游侠,后来归隐山林,自称浮游老人。至于门派,咱们无门无派,师父说他也无心要创立门派,能得两个弟子传承了他的武学,那是缘分。江湖上门派何止千众,从来争斗不休,我们若能独善其身便已足够,不想再宣扬门派引来纷争。”
  “那咱们练的剑法呢,叫什么?”谢惭英练了半天,剑招却连名字也没有。
  宁拂衣笑道:“也没有名字,师父说给招式起了名字,我们出招时便总会去想名字,反而耽误时间。只有不知名字,剑招随时随地由心而发,便又比别人快上一分。”
  谢惭英吐吐舌头,悄声道:“我看是师父他老人家懒得费心思想,所以用这种大话诓人。”
  宁拂衣也压低了声音道:“我小的时候也这样觉得,便去问师父,结果被好一顿揍。”
  谢惭英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幸好师兄你在,否则我肯定也要挨揍啦!”
  “那你可要好好听师兄的话。”宁拂衣拍拍他脑袋。
  谢惭英悄悄一撇嘴:“知道了。”
  山中时光悠然缓慢,但终究一年过去,院子里的梅花冒了花骨朵,眼见便又是一年花开。
  这一年谢惭英武艺大有进益,有宁拂衣在,他倒幸运地没挨师父的揍。只是宁拂衣并不能时时呆在山里,一年当中至少有四五个月不在。
  向师父问起时,浮游老人便道:“他已经出师了,出去做什么我是不管的。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只管好好练你的剑,再啰嗦就去山下挑一百担水来。”
  谢惭英赶紧噤声,心里却颇不服气,日间除了练功,便常常盼着师兄回来,盼着山脚下的小路上转出宁拂衣的白色身影。
  然而及至山花渐开,嫩芽吐绿,宁拂衣依旧没有回来,山谷里却迎来了另几位客人。
  “臭老头,今年还当缩头乌龟吗?敢不敢出来打一场?”
  “大哥,我看这老人家年纪已大,说不定早就死在里面了。”
  “哈哈哈,三弟这话说得在理,咱们与他虽有嫌隙,但怎么也是同居一个山头,不去给他收敛尸体实在不忍心。”
  “怎么可能死了,去年不是还带了个漂亮相公进山吗?这老色鬼只怕每日里风流快活,在床上起不来呢……”
  这些话全是用内力远远送出,说话的人不知离得多远,谢惭英在山内却能听得清清楚楚,只觉怒气填胸,一腔愤懑无处发泄。
  再看浮游老人躺在竹制摇椅上,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指点谢惭英:“招式乱了乱了,像什么话!怎么反而越练越回去?”
  谢惭英气愤愤停下来,道:“师父,那几个是什么人,您就这么由着他们辱骂您?”
  浮游老人半眯着眼,道:“几只小老鼠吱吱乱叫而已,值得你动这么大的气。这世上老鼠何止千千万,每一个叫唤的我都要去理会吗?每天光顾着打老鼠了,日子还过不过?”
  “可是……”那些话实在粗鄙不堪,难以入耳,谢惭英满心烦躁。
  浮游老人摇了摇头,道:“只有你师兄在这里的时候,你性子还安静些。他之前教你的时候说过什么?习武之人最忌心有杂念,正好这些小老鼠自个儿来帮你磨练心性,乃是好机会。再把剑法练两遍,敢练错一招,今晚别吃饭了!”
  谢惭英气鼓鼓地挽了个剑花,努力把那些粗俗下流的语言隔绝在外,可当真静下心来时,脑子里又忍不住惦念起宁拂衣来。
  不知他在外面做什么,怎么这么久不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他若在的话,一定不会让那几只臭老鼠如此嚣张。
  “又错了!师父的话也听不进去是不是?给我去房间里打坐思过,晚饭不许吃!”浮游老人挥舞一支竹条,在谢惭英手臂上重重打了一击,随后便进了房间。
  谢惭英抚摸着被打的痛处,看了一眼山脚下始终空荡荡的小路,把石凳踢翻了一只,进屋去了。
  亥正时分,竹屋已是一片寂静。
  谢惭英饿得难受,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终究是忍不住爬起来走到灶房去,掀开灶上锅盖一看,里面有两个温热的馒头和两碟小菜。
  他扭头看向浮游老人的屋子,里面黑漆漆的,人早就睡下了。
  再看头顶,月亮正悬在山头,今日是十六,玉盘似的月亮把整个山谷照得透亮,银辉遍地。
  谢惭英赌气般地把锅盖合上,心想我偏不吃你的。
  这时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山外忽又传来大声的调笑,阴阳怪气,在冷冷的月光中听起来阴森森的。
  谢惭英有些好奇,那几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向师父挑战,听他们的语气,似乎以前便已来过。
  自己来了谷中一年多,半步都没踏出去过,走得最远的还是师兄带着自己去后山瀑布下洗澡。
  想起去年夏天的时候,两个人在清澈见底的潭水里游泳。但其实游泳的只宁拂衣,谢惭英是只旱鸭子,好在是潭水不深。宁拂衣还替谢惭英洗头发,说过几年他行冠礼的时候,一定好好庆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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