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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反派 (淳于歌)


  不知这刻字之人是何人,为何会写下这样一段话。他自称是恶果,那么想必背后亦有一段故事。可是,成了至恶之后呢?谢惭英再往下继续看,见后面最后一句话写的是:他妈的,如此这世间诸人诸事,总恶不过我去。
  一片云朵飘过,遮住了阳光,石面上的字有一刹那暗了下去,谢惭英的脸也隐没在树荫之中。但片刻云移日出,那最后一句话便在阳光里闪闪发光。
  “这世间诸人诸事,总恶不过我去。”
  这句话刹那间刻入谢惭英心里,似乎解开了困扰他许久的迷茫。滞涩在胸口那股钝痛、不安亦就此消退。
  从小到大,爹娘并未告诉他以后要去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人,让他学武似乎也只是因为不愿谢家一脉武学断绝。可他那时候不爱学,父亲似乎也不十分勉强。
  模模糊糊他想起来,父亲算得上是半隐退江湖,母亲只是教导他,阿英以后要做一个好人。不是武林高手,不是人中英杰,仅仅是让他做一个好人而已。
  可是,好人全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好人滚落了山坡,好人跳下了悬崖。除了师兄和师父,活在这世上的,竟全是恶人。
  那么为什么要做好人不做恶人?做恶人可以开开心心的,可以活下去。
  “不如便成至恶……”
  与至恶相比,沧浪四魔的奸.淫杀戮好似真的什么也算不上,那跳崖女子的面庞也慢慢变得模糊。
  然而,这世间究竟什么是至恶?
  谢惭英看向开头的两句话,“世间皆恶,人心尤甚”,那么,人心便是至恶吗?
  好像是的,又好像不是,谢惭英脑海中闪过许多张面孔。
  阳光移过石面,落向了一边的草丛,那里有一张黑色的面具,从左边额角到右下脸颊边被划开一刀,几乎裂为两半,刀口处还沾着暗红色早已干涸的点点血迹。
  谢惭英拾起面具,虚虚覆在自己脸上。透过裂口看出去的世界也沾上点点血迹,似乎透过这个面具,能看见面具主人至恶的一生,能够窥见他眼中的江湖。
  他重新看向石面上的字,是用利器刻上去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充满了肃然杀意,要将这世界也劈砍出一条裂缝。
  在字的最后,刻着一个小小的“萧”字。
  远处山间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天色渐渐暗下去,太阳不知何时隐没。那远处的声响越来越近,夹杂着淅淅沥沥的声音。
  下雨了。
  谢惭英抬头,看见漫天的雨滴倾泻而下。
  “阿英!”随着那春雷的闷响而来的,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谢惭英把面具戴在脸上,将草丛拨回来遮住了山石,然后朝着声音来处走去。
  宁拂衣找到墓前,看见山林里被人新踩踏出的一条小径,于是循着小径一路找来,在笼罩了天地的雨帘之中,终于看见已变得浑浊的溪水旁缓缓往上走来的身影。
  “阿英,”宁拂衣跑过去把人护在怀里,用手臂替他遮挡着雨水,“去哪儿了?怎么跑这么远?”
  “就是……随便走走。”一年多过去,谢惭英已经长高了许多,到了宁拂衣肩膀处。
  宁拂衣注意到他脸上的面具和那个略有些滑稽的裂口,笑道:“是不是生师父的气了?我回去好好哄哄他,他就不会罚你了。”
  “师兄,”谢惭英看向他,见他眉眼温柔,心中一动,问道,“如果我以后变成大恶人,你还会对我这样好吗?”
  宁拂衣一愣,看见少年眼中的忐忑、不安,不知他为何会问出这样一句话,但想到这也是独属于少年人的迷惘,于是把人轻轻拥进怀里,道:“师兄永远待你好。”
  谢惭英嘴角终于勾起笑容,只要师兄永远在,他便什么也不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阿英就是想岔了,接下来宁仙子的任务要开启了:每天都在阻止师弟黑化。
宁拂衣:我不是仙子。
阿歌:好的宁仙子。
宁拂衣:……

☆、面具

  
  雨势渐渐大了,清澈的溪水彻底变得浑浊,奔腾着朝山下呼啸而去。
  两人一路赶回竹屋,宁拂衣让谢惭英悄悄躲进房里,自己去灶上烧了热水提进房里,道:“快洗个澡,你内伤还未好全,初春的雨还是冷的,可别着凉。”
  趁着谢惭英踏进浴桶的时候,宁拂衣也褪去衣衫,找来干布巾将身上的雨水擦干。谢惭英趴在浴桶边,看到宁拂衣身上健壮结实的肌肉,前胸和后背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疤,心想不知师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不在山里的这些日子他都去做了什么。
  不等他开口问,宁拂衣便注意到他的目光,道:“羡慕吗?那就多吃点饭,好好练功,等你再大几岁,也能像这般壮实,那什么劳什子四魔就再也打不过你了。”
  谢惭英笑了笑,忽而问:“还疼吗?”
  “什么?”
  “那些伤口。”谢惭英指向他肩上最深的一条,问。
  “早些年的,早就不疼了。”宁拂衣走过来,替他解下发带,拿木勺舀了热水浇在他头上,像往常一样替他洗头发,“快洗,我还等着洗呢,一路马不停蹄回来的。”
  谢惭英躲到一边,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来。”
  “哟,这就嫌弃师兄了,去年还缠着我替你洗呢。等你再大两岁,想让我洗我还不洗呢。”宁拂衣伸手去捏他的脸。
  谢惭英想到以后,不知怎的又有点难过,于是把脑袋凑过来道:“呐,给你洗。”
  “这么乖。”宁拂衣在他脑袋上胡乱揉了一把,撩起桶里的水扑在他脸上。
  “师兄!”谢惭英睁不开眼睛,也把水撩出去泼他。
  两个人就这么你泼我、我泼你,几乎把整间屋子淹了才停下来。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一年。燕子在竹屋下筑了巢,一窝鸟儿还在熟睡的时候,院子里的梅树上照旧亮起了一盏灯笼。
  谢惭英已经能够和宁拂衣拆上几百招而不落下风,尽管因为他不大听话,浮游老人颇有微词,但却对他的天赋不吝认可,便是宁拂衣在他这个年纪时,也断没有学得这样快。
  眼见已是三月,几百招斗下来,谢惭英额头鼻尖出了一层薄汗,衣服上沾了几朵落花。宁拂衣伸手替他拈去,正要让他休息一会儿准备吃早饭,远处山头就传来讥笑:“臭老头!缩头乌龟,还不快来拜见你四个爷爷!”
  谢惭英皱了眉头,道:“去年师父一招两式就把他们打跑了,怎么今年还敢来。”
  宁拂衣道:“师父多年前隐居沧浪山,发誓不过问江湖事,不出手杀人。这几个人和师父结下了梁子,又知道他不会下杀手,所以年年过来聒噪。”
  谢惭英撇嘴道:“师父不愿杀人,可没叫你别杀人。”
  宁拂衣见他眼中颇有恨意,道:“师父曾嘱咐我,若非死仇,亦不可随意伤人性命,再则我不是时时都在山中,所以并未理会。可是阿英,你还在记恨去年的事?”
  察觉到宁拂衣语气很有几分严肃,谢惭英声音低了下去,道:“不是……”
  “那你为何……”宁拂衣没有说完,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原先以为不过是少年叛逆,可如今看来,谢惭英似乎已经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他所不了解的改变。
  谢惭英莫名地不敢正视师兄的目光,扭过头去,道:“就是吵得人烦死了,不能杀了,那揍一顿叫他们闭嘴总行吧。”
  “你敢踏出山谷一步,瞧我这次不打断你的腿。”浮游老人走出来,疾言厉色道。
  谢惭英虽然不服气,但也不敢总是顶撞师父,便道:“我去煮饭。”
  宁拂衣扫去竹摇椅上的落花,道:“师父,阿英正是到了这个年纪,过两年长大就好了,我那个时候不也这般顽皮?”
  浮游老人微微叹气,道:“拂衣,我知道你为什么纵着他。可也不能一味让他由着性子来,否则以后少不得要闯祸。”
  宁拂衣看向灶间那个已经又长高一截的身影,总觉得带着几分别人永远融入不进的孤独寂寞感。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便狠不下心来教训。
  本该会是个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的孩子啊。
  到了傍晚,沧浪四魔的叫骂声依然不绝。谢惭英练完功,天已黑尽了,一轮弯月悬在树梢,山巅之上,几颗稀稀落落的星星微微闪着光芒。
  见师父房里熄了灯,四下里寂静无声,燕子也再次睡去,便蹑手蹑脚提了剑悄悄出门,运起轻功往远处的山头飞去。
  然而才纵出没多远,斜刺里闪出一个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谢惭英正欲拔剑,却认出来人是宁拂衣。
  “不怕被师父打断腿?”宁拂衣打趣他,倒并没有生气。
  谢惭英道:“我就躲在远处看两眼,我苦练了一年的功夫,总和师兄你打,也看不出个高低来,我看看他们几个这一年功夫长进了没有。”
  “嚯,口气还不小。”宁拂衣转念一想,拿那几个人练练手也好,干脆道:“今晚你尽管出手,但不许伤他们性命,我在旁边给你掠阵。”
  谢惭英闻言大喜,扑上去抱了宁拂衣一把,道:“还是师兄最疼我,你放心吧,我不会下死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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