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打发走傅珏,云歇猛地松了口气。
他被小兔崽子给睡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能被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
云歇眼巴巴地数了数日子,穿回来大半个月了,他只肖再忍忍,等到萧让将谢不遇他们一一放了,他就离萧让远远的,这样旁人就永远没可能知道这点。
他得贿赂好承禄,并想办法堵住萧让的嘴。
-
云歇在府上没日没夜地忙活了三日,终于将要务打点完毕,第四日起了个大早去上朝,准备催一催萧让释放谢不遇他们的事,同时开诚布公谈谈让他闭嘴的条件,顺便气一气那帮老不死的。
大殿里,萧让叫人给云歇赐座,云歇施施然坐下,餍足于身侧朝臣的惊惶畏缩,假寐了会,百无聊赖地听着。
他坐在最前端,鸦羽般的长睫低垂,桃花眼睡意未尽,慵懒又闲适,萧让不住往他身上多瞟了几眼。
这会儿有朝臣提议萧让颁布“禁酒令”,云歇耳朵微动,一听要禁酒就不乐意了,酒使人快乐。
云歇淡瞥那提议的人一眼:“为何要禁酒?”
那人战战兢兢答:“酒误国事,前朝宋将军贪杯,醉后被敌军连夜袭城;酒误人事,帝京近几日有个富商之子,喝醉了强抢民女……”
众朝臣还未来得暗暗点头表示赞同,云歇已经不耐地叫了停。
萧让知道他又要骂人了,忍笑道:“相父有何高见?”
“算不上高见。”
云歇桃花眼微掀:“只是照你这个逻辑,酒误国就禁酒,那女人也误国,何不禁女人?钱大人,你之前列举那么多,那我给你算算帐,前朝喝酒误事的将军有几个?屈指可数是不是?前朝沉迷温柔乡误国的皇帝又有几个?基本个个都是,是也不是?别说前朝了,就说咱先帝……”
萧让在上头猛地咳嗽两声提醒他。
萧让的父皇就是夜幸十余人,死在了女人身上。
先帝在世时,萧让未受过他半点恩情,是以对他无丝毫感情。
姓钱的朝臣小鸡啄米般点头,用袖子揩了揩额迹的虚汗。
“那就不拿前朝和帝王家说事了,就说说你们一个个的,”云歇施施然站起,扫了眼身边的胆小如鼠的朝臣,笑了下,“王大人,宠妾灭妻的弹劾折子,李御史那儿还给你压着呢吧?”
姓王的朝臣登时背后出了一身冷汗,连连赔笑。
“李御史,身为检查百官的御史,您收养的义女,床榻间可讨您欢心?”云歇贴面相问。
这狗东西天天参他逛青楼、买舞妓。
李御史万万没想到这藏着掖着的丑事竟被拿到台面上来说了,还是当着皇帝的面,一时吓得魂飞魄散,陛下眸光如炬,这事也瞒不住了,他只得汗流浃背地点头赔笑。
众朝臣心头不寒而栗。
这被云相点名的两个,都是在云相死后大张旗鼓地打压云党、抹黑云相的人,云相名为论酒,实则向他们发难。
有年轻气盛地不怕死,又或是这七月过得太舒坦,出列讥讽道:“相国大人,我等论的是禁酒令,您谈到女人,岂不是牛头不对马嘴?”
众朝臣顿时慌了:
“这是谁的门生!害人啊!”
“不是我的!”
……
云歇也不生气,望着那人笑道:“所以叫你多读书,别连我这个‘性顽劣、不堪教化’的都比不过。”
那出言反驳的臣子脸涨的通红,倔道:“愿闻其详。”
“酒误国禁酒,女人误国禁女人,既如此,你们一个个的都莫要娶妻纳妾,从根本上断了误国的可能岂不妙哉?这样,女人就不会生女人,你们的女儿也就不会祸害旁人家的公子,多妙。”
云歇无所谓道:“干脆断子绝孙算了。”
他这话着实异想天开,那年轻气盛的臣子不忿道:“相国大人此番话并无甚么逻辑……”
“没逻辑的是你!”云歇神色一凛,“问题出在女人身上么?出在酒身上么?问题出在你们身上!”
“都说女子亡国,男人怎的不管好下半身?淫|虫上脑睡了爽了,最后还要把罪责推给人家,简直恬不知耻!都说酒误事,晓得误事还喝酒,不更罪该万死?!那个富商之子醉后强抢民女,该惩戒的是人,不是酒,也不该让喜酒爱酒的人因此受了损伤。”
“况且,”云歇又笑,“那富商之子喝酒后做了坏事便是酒误国,那他早上出门前接见了母亲,是不是就是母亲人品有问题唆使他做坏事?他早上出门前出恭了,又是不是恭桶不合心意才让他做坏事?你们不就是这个逻辑么!”
朝上一时鸦雀无声,众人汗颜羞愧之余,恍惚又回到了那个被云相统治的恐怖时期。
无人能驳云相,禁酒令的事也到此为止了。
云歇坐下,正准备继续睡到下朝,上首萧让倏然道:“朕倒是觉着,女人误国禁了女人并无大碍。”
云歇蓦然睁眼,冲他挑衅一笑,想听他怎么说。
朝臣心里则纷纷燃起了希望,陛下这是要替他们出头的意思??
萧让深望云歇一眼,淡哂:“这女人禁了,不还有……男人么?”
朝臣们眼瞪像铜铃,一个个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陛下说……陛下说……
他们的脑子一瞬间转不过弯来了,总觉得陛下说完这句,云相和陛下间有莫名的暗流在涌动。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哈基友的新文~
《穿成霸总的白月光[穿书]》by不打滴滴打飞机
花明穿书了,穿进了一本渣攻贱受的文里,书里主角攻同时脚踏四条船,日日夜夜五人同行。
而花明则穿成了主角攻的——破产邻居。
花明:“一觉醒来变成了负债五百万的穷鬼,可我不想睡桥洞,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主角攻甩出合约,表情冷漠:“签了这份契约,我给你一千万,做我的契约情人,给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暖床打炮……”
花明:“我,花明,就算从这跳下去,饿死在这,也不会签。”
后来……
花明:“唔!吃软饭真TM香!”
主角攻:“还好签了,否则……焊在床头的铁链就该派上用场了。”
【间歇性暴躁腹黑霸总攻vS沙雕受】
#好不容易穿一次书,得做一番大事业,不如……先击沉主角攻的四条船#
第22章
云歇那天没耐住性子走了。
他还未来得及同萧让谈,先等来了大昭国俘虏进京。
天朗气清,城门大开,云歇在城墙高处迎风而立,和群臣一起看囚车浩浩荡荡地行进。
囚车最前面的是野性又英俊的速兰台,他面上血痂未愈,宽肩窄腰,个头极高,给人以视觉上的冲击力,即使沦为阶下囚,也微扬着下巴,神情倨傲而不容侵|犯。
他是大昭的战神,百年难得一遇的王,即使败给初出茅庐的萧让,也不是众人围观耻笑就能折辱的。
然而当滴水不进的速兰台仰头看到城墙上和萧让携手而立的云歇时,他眼里第一次出现了巨大的情绪波动。
城墙上,萧让遥遥瞥了他一眼,噙着笑微倾身同云歇说着什么,云歇僵了下。
速兰台目眦欲裂地望着萧让脱下狐裘轻披到云歇身上,替他亲昵地笼笼好。
宛若一对璧人。
底下的百姓也看在眼里,叽叽喳喳道:“陛下当真一片孝心!”
“不然怎能孝感天地起死回生呢!”
……
速兰台勃然站起,死盯着那几个议论的人,他眉宇间杀气浓重,显得有几分凶神恶煞,那几人瞬间噤声,两股战战。
“谁说是孝心了?!”速兰台吼道。
速兰台还记得他与萧让交锋时,自己本已落了下乘,只因偶然问起云相,对面的萧让竟于生死危机关头失神恍惚,这才为他重伤。
他当时心下不解,如今眼见他二人相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阏氏,竟早就委身旁人。
速兰台这一声中气十足,城墙上的众人均听到了,云歇心头猛地一跳,就要让他闭嘴,速兰台却先一步抬头质问:“云相当初不愿做本王阏氏,就是因为——”
百姓一时哗然,兴奋不已。
“那不是传闻,竟然是真的!大昭的王痴慕云相,沦为阶下囚都要问个明白!”
“云相当真姿容昳丽,难怪难怪!”
“嘘,小声点!”
“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王,还不是输给了咱陛下!光长得壮有甚么用!蛮夷之人!”
“囚车后面的是不是大昭第一美人?”
速兰台死盯着云歇,若有若无地瞥了淡哂的萧让一眼。
他想问个清楚,云歇当初毫不留情地拒绝他,是不是因为萧让,云歇是不是早心有所属。
云歇一听他说“阏氏”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因速兰台那暗示意味颇浓的一瞥有点心虚,冷道:“本相绝无可能屈居人下。”
他这话已说得极文雅明白,奈何速兰台是个没怎么念过书的武夫,愣是没懂。
身侧萧让凑过来,笑得乖巧又惹眼,压低声音:“朕可以抱相父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