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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养崽失败后/奸臣他怀了龙种 (浪棠)


  众人咀嚼着这话,暗暗点头,是这个理没错。
  说书的找回底气,指着那书生,扬眉吐气道:“你何以公私不分,将其混为一谈!简直枉为读书人!”
  众人齐齐转头耻笑那书生。
  书生脸涨得通红,讷讷无言,只得讪讪坐下。
  民间对奸佞云歇的态度其实颇为微妙。
  云相是嚣张跋扈恣意妄为,打压敌对把持朝纲,但是大楚现在处于太平盛世,云相顶多庇主殃臣,怎么也不太可能祸害到他们身上。
  朝廷的事情他们也就图个新鲜,事不关己,着实不痛不痒。人人论起云相皆会义愤填膺地骂他一句奸佞,但真正恨他的平民老百姓却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他们因着云相种种惊世骇俗的事迹,还对其人颇有好感和探寻欲。
  也是日子太无聊,总得找点乐子消遣消遣时间。
  所以说世人恨不得生啖云相之肉其实假得很,这点从云相前几年被老夫人逼着不得已准备娶妻,说媒的人差点踏破门槛就能看出来。
  云相姿容一绝,又位高权重,是奸佞又如何?要嫁他的人还不是从东二街排到了西街末。
  这年头笑贫不笑娼,慕钱慕强的多得是。
  真正恨云相的多半是有利益牵扯,比如那预备于宦海沉浮的读书人、那被云相摆过一道的名门望族、那战战兢兢受了云相百般气的朝臣。
  那说书的摇摇扇子,指了指东边,得意洋洋地预言:“我瞧这封条,怕是不日要拿下来了。”
  -
  萧让于祭坛上同云相相拥登时成了一段佳话。
  他当日道:“朕要与相父同吃同住三日以慰相思之疾,三日后昭告天下。”
  云歇当时以为他这句也是做戏,结果晚间鱼贯而入的宫人一下子填满了空了七个月的皇帝寝宫,萧让被簇拥着进来,模样姣好沉静,眉目如诗如画,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自矜又贵气,疏朗又端庄,像极了未黑化前的样子。
  萧让冲云歇莞尔一笑,端的是温柔缱绻、水静风停,云歇被晃了下眼,回过神暗骂了一句该死。
  狗东西人讨厌,脸却真的是……
  老天瞎了眼,什么好事都让他摊上了。
  “相父,朝事当真恼人,让儿到此刻方能来陪您。”萧让过去,众目睽睽之下执起云歇的手,云歇刚要抽手,眼见宫人不住偷瞧,憋闷又羞恼地任他抓着。
  真是没完没了了,他还得配合着演。
  宫人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陛下竟回到了从前!他们恨不得立即当完差,出去大肆相告陛下对云相是何其体贴入微、孝顺尽心。
  萧让手心滚烫,烫得云歇心焦,云歇不甘当个任人宰割的绵羊,尽量语气平静道:“我乏了。”
  所以你可以滚蛋了。
  “天色这般早,”萧让抬眸望一眼天色,故作迟疑,随即欣然道,“幸好让儿已批完奏折,让儿沐浴完便来陪相父休憩。”
  云歇吓得腿都软了,连连摇头:“使不得使不得——”
  萧让嗔怪打断:“怎么使不得?天这般冷,锦被过了寒气,让儿自是要替相父暖床,相父若是起夜,没个人伺候也是万万不行的。”
  宫人用眼神交流:陛下当真一片孝心!
  云歇咬牙道:“有宫人伺候——”
  萧让却从身后抱住他,依赖地将脸贴在他微寒清瘦的脊背上,语气颇为失落:“相父何以要拒了让儿一片‘孝心’?”
  背后萧让的脸微微发烫,云歇感受到陌生的温度,脊背一挺,浑身激了下,整个头皮都是麻的,他现在才意识到年糕让比黑化让可怕多了,他压根奈何不了他。
  宫女儿们在陛下眉头微蹙的委屈神情下,立即忘了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戾帝王,纷纷心尖发软,不切实际地想要安抚这个神伤的翩翩少年,替他抚平皱眉。
  陛下朝上如何手段狠戾,到底是个年方十八涉世未深的少年啊,云相何以这般不近人情?
  云歇拿他没辙,机械又僵硬地点了下头,萧让顿时露出了个极甜蜜晃眼的笑容。
  萧让沐浴完,云歇在床上闻到他身上浅淡又飘香的蚁沉味,顿时心一提,萧让走得极慢,每一步都踩在云歇心尖,消磨融化着云歇镇定的假面。
  云歇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最讨厌凌迟感,忍无可忍直接拽他进来,放下了雕龙绘凤的幔子,遮住宫人探寻的目光,咬牙沉声道:“我们各退一步,我陪你睡,但你不许碰我。”
  萧让闻言只轻笑,开始解亵衣腰带,灵活的手指和白的晃眼的手臂极赏心悦目,云歇却越发心焦,往后退了退,死撑着:“说话!”
  萧让鸦羽般的长睫轻抬,莞尔笑,带着点轻漫,凑近小声道:“相父,我就是不答应,你又能如何?”
  还未等云歇说话,萧让低笑道:“我倒是想着,便是弄你,外头这么多人伺候着,你敢不敢叫上一声?”
  “怕不怕被听到让旁人知晓我们的关系?会不会一脸屈辱的忍着?我可兴奋得很。”
  萧让语气轻飘飘的,云歇在他有意的勾勒下不由自主地想了下那个画面,瞬间羞耻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完全不敢想,如果旁人知道他曾经被萧让欺辱过会怎样。
  他觉得旁人只肖议论一句,他都会死的。
  云歇刚要回怼,萧让摸准了他心思,眨了下眼,叹道:“再求我一下下,我就答应你。”
  云歇怔住,咬牙道:“不许碰我。”
  “会不会?”萧让心尖一阵发软,故意逗他,笑得轻漫又暗含不满,“态度诚恳点。”
  “你别得寸进——”云歇眼见萧让好整以暇脱里衣威胁他的动作,瞬间慌了,骂人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屈辱地往外蹦了两个不情不愿的字,“求、你。”
  萧让不满足:“说全了,求我什么?”
  云歇彻底炸毛,破罐子破摔爬起来就要走,却被萧让不由分说地拉回来,抱着躺下:“睡了。”
  云歇被他包着,胡思乱想生了会儿闷气,竟然安心地睡着了。
  第三天一大清早,官兵护卫将云府的封条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歇冷笑:你以后都别想上我的床了。


第20章
  朝臣们这三日来彻夜难寐,相约聚首时,纷纷苦笑调侃谁的黑眼圈更大些。
  七月前云相仙逝的那夜,他们也像今日这般聚在一起,却是偷偷摸摸庆祝。
  人生最快意的事莫过于忿恨又无计可施的人突遭天谴死了,最悲惨绝望的事则莫过于……那人又回来了。
  焦虑沉闷的气氛在朝堂上蔓延。
  朝臣都是人精,陛下那日在祭坛上拥抱云相如果还可以归结成失而复得的短暂激动,那他这三日来与云相同吃同住形影不离,又如何解释?
  陛下分明是在做给他们看,做给天下人看,无声中表明他既往不咎、无条件袒护云相的态度。
  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一点——云相要复起了。
  私宴上笙歌燕舞,有朝臣却倏然撂了碗,拍着桌子嚎啕大哭:“还吃什么吃!命都要没了!”
  “是你帮着构陷云党的,跟我们没关系!”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
  “好了好了别吵了,都先冷静冷静,郑翰林呢?他怎么没来?”
  “今早上跑去给傅尚书送礼了……”
  “竟然不叫上我!”
  ……
  萧让下了道圣旨令云相官复原职,早上授官仪式完,云歇便乘轿辇光明正大地回了府。一路百姓围观,到了府邸群臣作贺,皇帝赏赐之物前前后后抬了几十箱,看得众人眼热心惊。
  云歇被人搀着下了轿辇,望着院子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御赐之物,脸却微微发青,一拂袖怒道:“快给我抬下去,占地儿又碍眼。”
  众人不明就里,面面相觑,跟过来的承禄却痛苦地憋笑。
  临走前陛下同云相说这叫聘礼,云相怒了,陛下只得改口,说是……嫖资。
  要云歇领赏谢恩是不可能的了,承禄识趣地先回去了。
  云歇烦不胜烦地打发走阿谀巴结的朝臣,正欲歇下,却听屋外有下人窃窃私语:“你听说了吗!‘醉生梦我’的柳不栖被连夜请进宫了!陛下这是听闻了她的艳名,要连夜召幸么?!”
  “那是不是明日宫里便要多个宠妃了?”
  云歇陡然想起萧让之前威胁自己说要将和他发生过关系的人都杀了的话,积攒的睡意顿消,利索地爬起开始套外袍,对外喊道:“备轿进宫!”
  云歇是同柳不栖没什么交集,但也绝不愿因己殃及无辜。
  同一时间,灯火通明的寝宫里,柳不栖谨小慎微地行礼,努力将她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茶楼里人安慰她说圣上是垂涎她的美色才连夜召她,她却不蠢,一介帝王,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又怎会听信了点传闻就看上她?她那些个风流韵事,正常男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当今圣上?
  再言之,圣上后宫空虚,为数不多的几个美人还是前几年抢云相的,圣上绝非好色之徒。
  她想不通圣上为何突然召见,这才焦灼又彷徨,本能的恐惧令她两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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