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船尾的绯恻紧握着拳头,直到将手掐出了血。他告诉自己要忍,毕竟莫任不是他能惹得,他只能等到无人时悄悄的去安慰凌琅。
那个落花下站得人,一回头三千花瓣失色。那个被称为最毒的毒物,若不是身背灾星的命运,就是安城第一美男。
他的美美得犹如不是人间芳物,他的美只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他的美,让人惊叹却不敢靠近。他是儒雅的公子,也是活泼的少年,更是绯恻爱慕的人。
可这份爱,却让绯恻不能启齿。
绯恻的眸中有一丝哀痛,他带着这份哀痛,将头低进尘埃中。
绯恻想着:凌琅不是不喜欢那个人吗?我还有希望。只要他愿意,我愿带着他远走高飞。
走了有半日,日落西山,莫任看着逐渐昏暗的天空,对着几人说:“我们先找个客栈住一宿,休息休息,明日再走。”
“好,好,我没意见。我看走了半日光景了,也快到哪岳山城了。我们先吃饱喝足养好精神,明日去会会那里有何方妖孽作恶。”李霄说。
☆、迷惑
穿过一片寂静的树林,来到了一个小镇上,镇上的房子破败不堪,镇的烟筒冷灰覆盖。不过才傍晚时分,镇上的大道上便寂寥无人。
家家户户门扉紧闭,一片漆黑。
绯恻望着四周说:“这里不会是座鬼镇吧,镇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这也是该到做晚饭的时候了,按说不该这么寂静啊。”
李霄说:“有人,怎么没人。你们看,那家门外有只猫跳进了墙里,有猫就说明有人养它,我们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凌琅说:“你这是什么逻辑?有猫就一定表示有人吗?猫没人养它自己也能捉老鼠吃,我看那家里没人。”
“不会真的有鬼吧!”唯儿的身子朝着凌琅靠,她这个女孩子胆子小,从小就怕鬼。
莫任朝那户人家走了过去,走到紧闭的大门时,他一脚就将大门给踢开了。几人来到院里,才发现这家的窗户都用黑布遮住了,怪不得从外面看不到灯光。
“这个村子发生什么事了?是有妖魔作祟还是……”
凌琅话没说完,便看到莫任对着屋门示了个眼色。
莫任推了推屋门,只见门是从里面堵着的,他又敲了敲门说:“我们是经过这的路人,想找个安歇的地方,却看到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家家户户闭着门,这是怎么回事?”
屋内传来苍老无力的声音,声音中透着无奈。
“你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这里是个鬼城,所有住在这里的人被鬼害死的害死,逃跑的逃跑,你们也快点走吧。”
凌琅问:“此话是何义,好好的一个镇子怎么会成了鬼城呢?”
“你们这些外人不知啊,这里靠着岳山城。从一年前年开始,岳山城里突然发生了一些事,那里的人一夜之间都死了。那城里每天夜里都会传出凄厉的叫声,路过城外,会有一阵阵的阴风刮过来。岳山城所在位置很荒僻,我们是离它最近的镇。一开始也没什么,只到有一天,张地主家里死了一个人,那个人死后阴魂不散成了厉害,不仅将地主一家都杀死,还搅得镇里的人不得安宁。于是镇里的人能搬走的都搬走的,搬不走的就这么熬着。”
李霄捋着胡子说:“大爷,你先把门打开。我给你说啊,你今日算是遇上救星了,我们正是那捉鬼的人。”
屋里的人一听果然犹豫了一下,他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偷偷的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门前这几人气质不凡。特别是在一旁悠闲站着如欣赏风景的李霄,那一身的道袍特别显眼,让那人一看就吱呀一声将门全打开。
那人出来,扑通一声便跪在凌霄脚下,哭着说:“道长啊,你救救我们,我们这里偏僻,人口又少,消息也有些闭塞。特别是围绕着镇子长着高大树木,几乎没多少外人来。我们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也没有仙门的人来帮我们。”
那老人一抬头,只见一张苍白瘦弱的脸上挂着两行浊泪。
李霄将他扶起说:“那个鬼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替你们收了他。”
老人抬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眼中闪出恐惧。
“那个鬼名唤柳三,是一个戏子,他死后在镇中心搭了个戏台,每天日落之后便会在戏台上唱戏。反听到他唱戏的人便会受他蛊惑,失了魂一样的走到戏台下听他唱戏。”
凌霄说:“那你……”
“我是每到天黑就拿东西将耳朵塞上,才没有被戏声蛊惑的。”
“时间快到了,他要出来了。”老人说完,便有些慌乱的朝屋里走去,边走边嘟囔道:“我要赶紧把耳朵堵上,不然就会失了魂。”
皎月挂在天上,几人来到戏台前,果然见到戏台上坐了好多六神无主的人,一个个眼神空洞神情呆痴,他们嘻嘻哈哈的望着戏台傻笑着。
而戏台上则站了一个红衣的男子,脸颊涂得像猴屁股一样红,一张小口也是涂得红艳艳的。
他坐在椅子上,椅子前跪着一个人,那跪着的人不停的磕头求饶,他却似看不到,依然自顾自的唱道:“你我二人从小两小无猜,可为什么长大了就把心变。”
他唱着唱着突然停了下来,朝凌琅看了过来。他翘着兰花指喊了一嗓子:“来人把贵客抬上来。”
“谁?”听戏的人呆呆挣挣,像个人偶一样站起身四处乱看。
戏子伸手指了指凌琅,凌琅则上前一步,让众人把他抬到了戏台上。
凌琅深信,他不会有什么事的,从小到大别人都说他是扫把星祸害人,可他的运气却很好。虽然离开家人独自在院子里,可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从小到大只有别人吃亏,而他不论做什么事都很顺。
于是他在心里想着:既然死了,就不要再害人了,好好地去地府里投胎做人不好嘛。
当他这样想时,戏子那幽怨的眼神逼向他。戏子动作很快,一闪身就来到了凌琅面前。他扶着凌琅的肩说:“你要替我做主啊,我死的很冤。”
“再怎么冤也要去地府,让阎王为你平冤。我只是一个凡人,怎么能替你申冤呢?况且杀你的人已经被你杀了。”
戏子眼神一转充满戾气的说:“不,仅仅他死是不够的,我要让整个镇的人都要为我陪葬。”
凌琅说:“你这样就有点贪心了,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怎么能滥杀无辜呢。”
戏子吼道:“你懂什么?只杀他一府,难泄我心头之恨。”他的五指猛得张开长出了长长的指甲,作势要去抓凌琅的眼。
凌琅稳如泰山的说:“你可要想清楚,伤了我你会倒霉的。”
凌琅的话让戏子停住了动作,他有些抓狂的说:“你也和我作对,不,我不信。你虽为上客,可你不听我话,不被我的法术迷惑,那就是敌人。敌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戏子忍耐到极限,他心痒难耐,杀戮似是他的信仰,嗜血让他疯狂。他似一条水蛇般扭动着身躯,他的表情也狰狞得扭曲。
他伸着双手要害凌琅,这也让凌琅心惊,赶紧催动法力要跑。刚心念神动,就听天空一声巨响,一道雷劈了下来,直直的劈到戏子身上,直劈得他全身发焦口鼻冒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绯恻暗暗心惊,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谁靠近他谁倒霉?可今天我和他呆了一天也没发生什么倒霉的事,难道,是和莫任有关?莫任真的能克住他?
莫任等人来到戏台上,他看着被雷劈焦的戏三说:“行啊,道行不浅啊,被雷劈到都没魂飞魄散,说说吧,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戏三张着口,焦黑的嘴巴一张一合,如离开了水的鱼一般缺氧,声音微弱而无力。他用尽全身力气重新坐了起来,看着跪在一旁依然磕着头的人说:“都是因为他,他许我一生承诺,并说要娶我进家门。可我把我的心都给他了,他转头又娶了别人,这不是糟蹋我是什么?他让我成了全镇的笑柄,每个人见到我都指指点点,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他。”
戏三说着便抓住那个人啃了起来,莫任把他拉开,问:“你只是个普通人,死了也是个孤鬼。俗话说孤掌难鸣,是谁帮了你,给了你这么多的功力。”
戏三仰天长笑。
“我不会说的,他替我报了仇,我永远都不会说出他了。”
说完,他的双眼圆瞪,伸出手一掌打在自己头上,瞬间便魂飞魄散。
莫任有些惋惜的说:“你死不就死了,干嘛要搞得自己魂飞魄散,永远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凌琅说:“这事可和岳山城有关,会不会是岳山城也成了一座鬼城,是那里的鬼来助他害人的。”
“是吧。”
莫任说着,运用起法力,一道金光将戏台下坐着的浑浑噩噩的人笼罩住,只一会那些人便清醒了过来,对着几人感谢不已。
就这样过了一夜,天亮几人便离开这里朝岳山城而去。到了岳山城上空,只见整个岳山城被一股邪气围着。
几人在城脚下落了下来,看着城外花草都枯了,绿葱葱的树木也光秃秃的,城外的山坡上到处散落着白骨死尸,几人都邹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