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差别。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沈秋夜将他的手拨开,然后转过身,将他的衣襟挑开了一部分。
那双冷淡的桃花眼中不含任何的感情。他知道南萧子要什么,也当然知道他喜欢什么。
南萧子喉结滚动,抱住这得来不易的人儿,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爱了你这么久,你可终于回来了。”南萧子沉笑。
沈秋夜被他扑倒在长椅中,也笑道:“你错了,你不爱我,你恨我。”
南萧子吻上锁骨:“爱到深处,与恨又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区别,”沈秋夜半靠着推开他,“你恨我,你想我死。”
两人对视的目光,都突然间变得犀利。
沈秋夜弹指间自长椅上一掠而起,落地时手指中的琴弦上已多了一串血珠。反应迅捷的南萧子快退一步避开要害,可这一步间就发现了不对:他的身体宛如铅一般重,运气都难提上来。
南萧子脸色极为难看:是那个吻?
“你以为我去大漠,只是为了去毒么?”沈秋夜将衣服整理好,“托你的福,我饮鸩止渴,也寻了更多的毒药。”
“你既然说爱我,不如与我一起品尝这难得的极品,到底好吃不好吃。”
“好吃,好吃极了。”南萧子呵呵笑道,“我以为你沈秋夜虽然杀手出身,却看不起这些邪门歪道,没想到你用得却比很多人还要出神入化,真是叫我欲罢不能。”他的眼睛渐渐血红,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积上了眼眶,连唇色都褪得一干二净。
沈秋夜暗声不好,拉开琴弦要削他头颅之时,伴着一声怒吼,两行血柱从南萧子的眼中喷出。他迅速调动全部所剩内力,以弃车保帅的办法将那毒性逼出体外,连喷出的血都尽是黑色。
南萧子一身污秽,在这空落的房间内凄惨地大笑:“沈秋夜啊沈秋夜,今日你既然来了,就莫要想着出去了。”
“与我一起永归地狱吧!”
他猛然一踏脚下,那凹下去的机关发出一阵诡异的响动,紧接着动静越来越大,从脚下一直蔓延到墙身,继而是门窗与屋顶。
沈秋夜飞奔到门口,却凌空从外射进来一支箭,擦身而过,叮然定到木桌上。
无数根铁条紧锣密鼓包住这有限的空间,最后竟连一丝阳光都没有留下。
“你疯了!”沈秋夜怒道。
“我自然是疯了。”南萧子在黑暗中阴沉沉道,“求而不得,使我狂躁。得而毁灭,使我兴奋。”
“美好的东西一旦附上悲剧的色彩,就是人间的极品。这种滋味,你们不懂。”
南萧子的声音在黑暗中令人毛骨悚然:“秋夜,与我一起下地狱吧。”
沈师傅消失了,顾衣被抓回了家,热热闹闹的百日香中,只留下了谢明谙一人。
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楼内的所有伙计都打发出去寻人,暂停营业,关门大吉。
可这时候,却有个女人走了进来。
“顾衣呢?”她扫了一圈,问道。
谢明谙皱起眉头:“你是哪位?”
身姿婀娜的女人不由分说扔给他一团东西,大眼睛含着悲戚:“看过便知。”罢了也没有多话,匆匆转身而去。
这团东西,却是一个契约。
谢明谙毫不犹豫、立刻动身,朝顾家的宅子奔去。
要有大事了。
☆、第 18 章
正在半路上,刚好迎面碰上飞奔逃来的顾衣。这些日子的习武让他轻而易举挣脱了家丁们的押送,宛如一只奔命的羚羊,跑得全身上下都是汗。
“快走!”顾衣攥住他的手腕,喘息道,“我家那些高手就要来了。”
谢明谙反手化被动为主动,将他一揽,携着他转身进了小巷深处,躲到一间废柴房中去了。
房顶传来几阵脚步声,那飞檐走壁的“高手”们接二连三,在不同方位消失了。
昏暗的小房间中,两人屏息凝视,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有一个女人,给了我一个这个。”谢明谙将纸摊开,“将行这个组织,刚签了一个契约。”
“江湖通缉令。”
“江湖通缉令?”顾衣借着光线仔细去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顾名思义,当然是个通缉令。”
顾衣神色突地紧张了起来:“莫非,莫非又要通缉……”
“通缉你。”谢明谙正视他。
顾衣的“沈大哥”一词咕咚咽了回去,还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简直难以置信:“通缉我??!”
抓过纸张,那名栏中果然赫然写着“顾衣”二字。
恍然若梦!
“我做什么了?”顾衣一脸困惑。
谢明谙摇头。
“江湖通缉令通缉我,那么……便是江湖中要抓我……”顾衣还未缓过神来,怔怔地分析,“也就是,我有可能出门就挨打,对不对?”
谢明谙故作镇定地看着这个小自己两岁的少年,他当然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连江湖真正为何物都还不知道的孩子。
这样一个孩子被堂而皇之当作江湖的靶子,除了那一个,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怪不得我爹派人找我,他信息那样广,或许已经听说了。”
“顾衣,我认为,你现在呆在家里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全。”谢明谙道,“我来找沈师傅。”
“你一个人,万万不可。”顾衣也耍起小聪明,“江湖中我无名小卒一个,认识我脸的又有几个?我只要穿上几身粗布衣裳,弄得狼狈一些,谁会真正看出我的身份来?”
谢明谙虽然觉得不妥,却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顾衣已经行动了起来,脱了外衣,抹了一把泥土在身上脸上,再将头发打乱,想了想,又把那双羊绒靴也在泥土中滚了几番。不消片刻,就从一个华丽的公子哥变作了一个邋遢的假乞丐。
“怎么样?”
谢明谙思索一番,将他那衣裳徒手撕了几个口子,才点点头:“这靴子可以再换双破些的。”
“出去换一双。”两人达成共识。
放下心的二人在踏出门的第一步,就被居高临下一声喝吓在了原地:
“顾少爷在这里!”
顾衣扭头一望,正看到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明叔从不远处施展轻功翩翩飞来。自己的伪装顷刻间化为乌有,他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能躲得过别人,却完全忘记了自己人这一关。
在十几年间看着他长大的人面前,他就算变成一只蚂蚱,都能被立刻认出来。
☆、第 19 章
谢明谙孤零零站在繁复荣华的走廊上,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格外长,也将这里的亭台楼阁照耀得更加富丽堂皇。
顾家的生意有多大,想必也可以从这里的景色与匆匆忙忙来回的仆人窥见一二了。
很多人从他身旁经过,却没有人看他。自顾衣被直接拽到小祠堂已经很久了,他一直站在这里,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悬着一颗心,如同一个木头桩子杵着。直到有一个丫鬟神色凝重地走过来,向他道:
“谢公子,老爷有请。”
顾老爷,自然就是顾衣的爹了。
谢明谙向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物,连忙整理了一番衣服,忐忑不安地随丫鬟走入一个偏厅。
一个中年男子黑衣金线,玉簪竖发,浑身整洁有度,眼眸澈亮,一眼望去,明明白白就是中老年的顾衣的样子。
可是多年的走南闯北的混世经验却给了他别样的气度与威严,简直就是他想象中的严父的典范。
“谢公子,请坐。”
顾老爷脸上多了一丝慈爱,作为一个父亲,面对下一代的年轻人时候,他总会不经意露出这样的表情:
“听闻你与犬子是莫逆之交,同归一个师门是吗?”
“不不,他是沈师傅的徒弟,我却不是,只是沈师傅待我好,才让我一起练功。”谢明谙回答得明明白白,面对顾老爷,他心内没来由的慌乱。
“哦……”顾老爷眉头一沉,“你与衣儿,又是如何认识的?”
谢明谙将山野之旅讲了一番,顾老爷表面看似依旧如往常,可谢明谙却已经有种淡淡得感觉,这位老爷子的气,快要压不住了。
“听说沈秋夜现在下落不明……”顾老爷继续道,“你们都在找他,是这样吗?”
谢明谙点头。
顾老爷沉吟片刻:“我可以帮你们打听一下,但是,我有条件。”
他眼中矍铄着不容否定的光:“我会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你自己,你去救沈秋夜,却不能来找顾衣。”
“从今以后顾衣不入江湖,也不与你们往来,他将安安生生继续当他的少爷,如同这段经历并未发生。”
谢明谙迎望着他的目光,如鲠在喉,张了张口,竟未能发出一个字。
顾老爷道:“你也知道,他现在莫名其妙上了那个什么江湖通缉令。我们家虽然与江湖上的东西毫不相干,却是听得到一些消息的。顾衣他本就是做错了事,走错了路。欺瞒我们这么久,终究不会再让他一错再错。”
“给你们添了这许多的麻烦,我们也深表歉意。不然,你在这园子里看上什么,就尽管挑了去吧。我有了沈秋夜的消息,也会及时告知,也算是我们的一些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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