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秦韵并没有在意,她的心里的那点情绪都被秦简的离世给占据,再无暇分出来关注其他的,可连砚僵硬的动作却映入了秦韵的眼中,放下了手上的纸钱,秦韵这时才发现连砚一身的狼狈,她皱着眉头拉过连砚的胳膊,连砚没成想她会突然动作,差点被秦韵拉倒在地,险险的稳住身形,看秦韵抿着嘴唇,赶紧问道:“怎么?”生怕秦韵有一点点的问题,此刻的秦韵实在是太过脆弱了,她想小心呵护,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秦韵的视线落在连砚胳膊上的刀伤之上,伤口经过一天一夜的风化早就不再淌血了,只是那深可见骨的刀伤却是没怎么处理,连砚只是随手拿布绑了一下,都没来得及上药,此刻见秦韵看着她的伤口知道这丫头应该是多想了。
连忙把胳膊拿回来,笑着解释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不小心被人砍了一刀,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秦韵皱着眉头,不依不饶的把连砚的胳膊又拿了过来,连砚不想让她看,就背过了手,甚至还带了讨好的笑,可秦韵却丝毫不吃那一套,脸上本就带着泪痕,眼里的悲伤难过的情绪还未梳理好,就用那样的一双眼睛清清冷冷的看着连砚,看的连砚只能妥协,将胳膊主动送到了秦韵的跟前。
伤口被血污所覆盖根本就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秦韵狠着心,撕开了胳膊上的布料,用碎步把伤处简单的擦了一下,才看到里面是深可见骨的一道刀伤,因为没有上药,伤口处隐隐有些化脓的迹象,秦韵想伸手去清理伤口上的脏东西,可到底是下不去手,眼里噙着泪问道:“是欧阳陆干的?”
还没等连砚说话,一把将手里的碎布扔到地上:“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看着秦韵眼底的肆虐的恨意,连砚心中一慌,几乎是下意识的将人一把搂紧了怀里,紧紧的圈住秦韵,她不希望看到这个样子的秦韵,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将秦韵心中的恨意发泄出来,对秦韵来说,欧阳陆是她的仇人,那对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
“我帮你,我帮你。”连砚低声呢喃着说道:“我帮你,韵儿。”
秦韵闭上眼睛,深呼气之后才才推开连砚,起身到外面对花儿说了几句话,才端了盆热水进来,她没有做过这些事,拿着手巾擦着伤口的时候手有些发抖,连砚看着有些心疼,直接按住秦韵的手放在了胳膊上的伤处,见秦韵愕然的表情,笑着说道:“没事的,不疼。”
连砚动作粗犷,像是根本就不在意那一点点的伤处一样,她不在意秦韵却不能不在意,一把拿开连砚的手,略带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才继续小心仔细的擦着伤口,好不容易擦完,把花儿拿来的伤药涂抹包扎好之后,秦韵才对连砚说道:“你回去休息吧,身上有伤,不用陪我,灵堂我自己守就可以。”
连砚活动了一下胳膊,摇头没说话,把之前那个毯子给秦韵盖在了腿上,免的她受凉,做完之后又往火盆里扔着纸钱,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意思。
秦韵无奈,想再劝,可连砚摆明是不会听的,只好跟她一起,火光照在两人脸上,一室的静默,好半天之后,连砚才开口说道:“我饿了,好像有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了,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胃里发酸,难受的很。”
闻言,秦韵将手上的纸钱一股脑的都扔进了火盆,正准备起身去端之前温好的补汤,就被连砚按住了,连砚按住她不让动,说道:“灵堂里吃东西不好,算了,不吃了。”
“那你回去吃。”秦韵看着她,有点坚持的意思。
连砚摇头:“不去,我在这儿陪你,哪儿也不去。”
秦韵哪里不知道连砚是什么意思,无声的叹了口气才说道:“可我是真的吃不下,子衿,我就是、就是一口气堵在这儿,憋的慌,真的吃不下。”
看着心爱的人这个样子,连砚心里怎么会好受,如果不是因为怕秦韵身体受不了,她也不想去逼她吃东西,只是眼下到底是不一样的,连砚握住秦韵的手,低声说道:“就吃一点,喝点儿汤,你都一整天水米未进了,还要在守一整夜,不吃点东西,身体怎么受的了?就当是陪陪我?吃一点儿好不好?”
看着连砚殷切带着希望的眼神,那个“不”字秦韵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好点了点头,连砚见状一喜,忙拉着秦韵起身到外间,哄着秦韵喝了小半碗的补汤,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眼下正是一团乱麻的时候,再容不得一点点的差错。
作者有话要说: 秦韵:天寒地冻想喝酒。
连砚:上酒!!!要好酒!!!
秦韵:你想灌醉我是不是?
连砚:是、不是!
秦韵:灌醉也不是不可以。【轻描淡写】
☆、想知道
第34章想知道
秦简的棺木在灵堂里停放了三天, 这三天连砚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陪在秦韵的身边, 秦韵守孝她守着秦韵, 让秦韵安心的送了秦简最后一程。秦简的葬礼办的很简单, 都是山寨里的兄弟,棺木葬在了掩翠山的后山, 也是秦简生前的嘱咐。
故乡早就回不去了,于他而言, 葬在哪里并无区别, 守在这帮兄弟的跟前也算是了了生前的心愿。
连砚陪着秦韵又在墓碑跟前待到天黑, 才扶着秦韵回了小楼,守灵的这几天, 两人都没有好好休息, 将人送回了房间,替她掖好被角,打算离开的时候就被秦韵拽住了衣角, 秦韵看着她的眼神是一片坦然,自己主动往里挪了挪,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若是寻常, 连砚断然不会拒绝秦韵如此明显的邀约, 哪怕她是无意识的,只要秦韵需要她给予,只要她能给秦韵带来温暖,她都会义不容辞,可今晚确实不行。夏青山已经等了她很久, 不能再拖延,她蹲下来,伸手捂住秦韵的眼睛柔声说道:“韵儿先睡吧,我身上脏,先去隔壁,你要是有事,喊我就好。”
光从连砚的掌心露了出来,秦韵并没有闭上眼睛,她拿下了连砚的手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要去干什么?”连砚这些天一直都陪在她身边,这会儿却说什么身上脏,明显就是借口!
秦韵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你说吧,我、受的住!”
“哪儿有什么事,就是我想去洗漱一下。”连砚叹了声气,随手把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扔到地上,这种时候,她怎么能说欧阳陆已经开始攻山了?如今山下是一片混战,因为秦韵这几天一直都守在灵堂,不问外事,再加上连砚和夏青山两人联手的刻意隐瞒,消息并没有传到秦韵的耳中。
别说什么她受得住,就是她受得住,连砚也受不了!
“别多想,快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连砚轻轻的拍着秦韵的后背:“韵儿,等处理好沧澜的事,你、跟我去京都好不好?以后让我来照顾你。”
秦韵下意识的一僵,好半天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要带我走吗?”
“呵,哪有什么为什么。你愿意不愿意?”连砚语气轻松,可心里却一点儿也不轻松。她的小丫头不傻,相反还很聪明,眼下并不是挑明的时候,可秦韵心里多半也是有些想法的,不然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让自己走进来,不会问她知不知道为什么要带她走,那个朦胧的答案,她已经参透了,只是眼下却不是说出口的时候。
不是就不是吧,连砚低声叹了口气,她本来也没想这么快就能让小丫头松口,现在这个样子她已经很满意了,眼下局势动荡,这些私情暂时不说、也罢。
“我爹、临终前让我跟着你。”秦韵闭上了眼睛,浅浅的呼吸:“可我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跟着你,到底愿不愿意跟着你,又为什么要跟着你。如果这个答案不是我要的,那我哪儿都不会去,掩翠山是我的家,我爹还在这里,我不会轻易离开家,离开我爹。”
连砚被她说的一懵,完全不明白这丫头想表达什么,不过一分神的功夫,胸前就被一双小手紧紧的攥住,紧接着唇上便是温热的触感,连砚一呆,看着面前闭着眼睛带着弯钩的小鼻梁,唇上的温热并没有离去,秦韵的唇紧紧的贴着连砚,却不动作,也不睁眼,只是攥着她衣襟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
她在紧张。
连砚搂着秦韵的腰把人往前一带紧紧的搂在怀里,薄唇微启,噙着秦韵的唇狠狠的吮吸了一下,轻咬过后才微微松开,带着明显压抑的声音说道:“你想干什么?”
秦韵并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回答连砚的问话,循着本能的又去找连砚的唇,不过这次有了点经验,就着方才连砚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啃咬着连砚的嘴唇,却始终找不到更有效的方法,连砚被她弄的心烦意乱,索性也不再继续忍让,噙着秦韵的唇开始了真正的亲吻,不过两人都没什么实际经验,连砚虽说知道的比秦韵多那么一点,可也并没有多到那里去,不过是胡乱啃了两口,牙齿还不停的打架,可及时是那样也足够让她心满意足,只是这个心满意足还没有进行完,连砚自觉渐入佳境,搂着秦韵的胳膊也情不自禁的更加用力,想要尽自己所能去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就被秦韵一把推开了,还差点直接把她从床上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