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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 完结+番外 (刘狗花)


  疏长喻闭着眼,只顾着一边按捺自己怦怦乱跳的心,一边斥责道:“殿下,你总做些臣不让你做的出格的事。”
  景牧心头一跳——莫不是自己方才的动作被他察觉了?
  接着,他便听疏长喻哑着声音道:“你本就私会过叶尚书,陛下对你心存怀疑。之后你与陛下宠爱的七殿下冲突,惹陛下生气,打了你板子。如今你又偷溜出宫,万一被陛下知道的话,景牧,你知不知道后果?”
  ……原来不是为了那个吻。景牧松了一口气,却不知为何,胸口却堵得发闷。
  隐约间,他还是希望少傅知道他心中的感情的。
  “可是……”他艰涩地开口。
  “有什么可是?殿下,您在宫中已待了许多时日,自然知道失了圣宠,便什么都没了。您自己不将前途性命当回事,臣也无计可施。”说到这儿,疏长喻喉头又痛又痒,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景牧忍着心中的闷疼,又递上茶水。
  疏长喻一把推开,哑声道:“殿下,回去。”
  他这番话,是真的为了景牧好。养在宫中的皇子在乾宁帝眼中跟妃嫔没什么两样,是他的私人物品。一旦与外界不清不楚的,那便和背叛、失节没什么区别。
  “景牧只是担心少傅。”疏长喻听到景牧闷闷地说。
  你担心我,你担心我做什么!
  疏长喻心头顿时燃起了一把火,只当景牧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他方才梦中的场景如真的一般,别的都淡忘了,唯独那个吻,像是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正常的师生,怎么可能拥在一处亲吻?
  疏长喻心中产生了个可怕的想法——自己做这个梦,定是因为自己不知何时,对景牧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许是前世他一直默默任自己驱策的时候,许是死前他提着滴血的剑冲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许是他病中紧紧拉着他喊少傅的时候,也许是自己与他朝夕相处的某一刻。
  往日种种窜上心头,疏长喻顿时大乱。
  “您担心我做什么。”疏长喻本就发着烧,头脑恍惚,此时又慌乱恼怒交织在一处,口不择言了起来。“你我不过师生而已。我仗着虚长几岁,多读些书,便将所学传授给你。你身在帝王家,你是君我是臣。他日你学成出师,便与我再无瓜葛。尔被这样的儿女情长牵绊,必难成大事,枉为我疏长喻的弟子。”
  他哑着嗓子,喉头用不上劲儿,声音一直轻而软。但落在景牧耳中,字字句句,都像是被钝器凿在心上。
  他原本以为,前世已经将该受的难过都受了一遍。却没成想,最痛的不是二人生死殊途,而是听着他亲口说,你我不过师生而已。
  疏长喻这话本就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知道景牧心有所属,早就看上了宫中那个叫菡萏的宫女,甚至为了她不惜与自己龃龉。可自己居然还厚颜无耻地对景牧起了心思。
  他说完话,觉得心里虽难过,气却顺了不少,有种自我虐待的快意。他便没再管景牧的反应。
  “回吧,殿下。”他说道。“待臣病好了,再回去给您上课。”
  景牧想跟他说话。他虽不知道说什么,但有强烈的冲动,想和疏长喻说些什么。
  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是,景牧告退。”最后,他低声道,转身出去了。
  他一转身,疏长喻就睁开了眼,皱着眉看着他的背影。
  ……究竟是为什么呢?自己为什么……会不知不觉地对自己的学生起了心思?
  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那边,景牧面上没什么表情,一路回到了宫里。果不其然,在他回到钟郦宫的时候,各处下人都噤若寒蝉,看都不敢看一眼。待进了正殿,便看到皇后和乾宁帝坐在正前方的堂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景牧神色不变,慢条斯理地跪了下去。
  “我儿还知道回来,身上的衣裳还真是合身。”他听见乾宁帝语带讽刺,冷声跟他说。“如何,叶府中的茶水,可有宫里的合你口味?”
  景牧什么都没说,只抬起头来看向他。
  恍惚之中,他又像是回到了前世疏长喻死后的岁月。
  全天下都站在他的对立面上,他身侧空寂,一个人都没有。
  他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感觉把你们坑了……以为是小甜饼,其实饼里藏玻璃渣_(:_」∠)_
  毕竟丞相他!心怀大业!不问儿女情长!
  ……好吧他就是傲娇_(:_」∠)_
  ——
  另外!高亮!!
  下周周一周二向姑娘们请两天假……辣个……周三有一门特别重要的专业课要考试,可我什么都还莫得准备_(:_」∠)_周四还要交一篇论文呜呜呜
  周三恢复正常更新!!给姑娘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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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景牧被软禁在了钟郦宫。
  “这小子,私自出宫也便罢了,竟丝毫没有悔意!”乾宁帝一回到自己宫里,便气得摔了个茶盏。“你看他那副模样,简直像朕冤枉了他一般!”
  跟在他身后的皇后捧了杯茶来,递到乾宁帝手上,叹气道:“可是,陛下,您就这么关着他,也不是办法呀。”
  乾宁帝接过茶来,揭开杯盖递到唇边,又重重地墩回了桌上:“便就这么关着!关到他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放他出来!”
  皇后闻言,叹了口气。
  “陛下。”她说道。“孩子嘛,年纪越大,您便越控制不了他的想法。如今牧儿年届十五,已经是个半大的孩子了。他又从小长在民间,如今这个岁数,想法只会只多不少,您怎么关得住呢?”
  这话戳到了乾宁帝的软肋。
  “那依皇后的意思,朕该如何是好?”他皱眉问道。
  “既然关不住,不如放出去。”皇后笑道。“焱儿当初也是十五岁入的朝堂,虽臣妾不舍得放他出宫去,但也算是能独当一面,替陛下分分忧了。如今牧儿这岁数,莫说入朝供职,就是封王建府,也是合适的。”
  “封王建府?”乾宁帝问道。
  “啊,臣妾没有这个意思。”皇后连忙以帕掩口,道。“臣妾不过作个比方,当不得真。焱儿如今都仍在宫里,牧儿又不是犯了多大的错,哪里值得陛下这么罚他呢?”
  皇后这话讲得颇为巧妙,乾宁帝听着,慢慢皱起了眉头。
  景牧这次,确是触到了乾宁帝的逆鳞。叶家早就不太老实,乾宁帝是知道的。但他对芸贵人情深不寿,这般小动作他是能忍的。
  但是,景牧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同叶家私下来往,甚至不惜偷跑出宫。此番行为,是乾宁帝的子嗣中从没出现过的。甚至让乾宁帝想起了他那趁着先帝在时拉帮结派、甚至差点将他推下皇位的皇兄。
  他不由得开始怀疑景牧怀有不臣之心了。
  方才,皇后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景牧此番行为,实在让他对这个儿子心怀芥蒂。反正这小子文化都无,做不了大事,本就不能继承大统。既然如此,不如干脆给他提前封王,也好断了他的念想。
  乾宁帝这心思一窜出头来,便越想越觉得妥当,刹不住了。
  ——
  疏长喻这一病,便在榻上躺了十天。
  他像是只把脑袋扎进沙中的鸵鸟一般,自打景牧走了,便干脆借着病在床上放空了脑子,睡了个昏天黑地。
  但景牧这竖子,竟是让他睡都睡不安稳。自那一日起,景牧便频频入他梦来。要么便是陈年往事,要么便是生活琐屑。若不这么回头细看,连疏长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与景牧之间竟点点滴滴地有那么多纠葛。
  他原本只是模糊知道自己对不住景牧对他的师生情谊,便干脆装傻,想都不去想。疏长喻自前世变动之后,便惯会保护自己。他不愿提及的事情,就分毫不想,全都死死地压在诸多琐事之下。
  如今这梦中的一吻,像是将他贴在记忆上的封条一把扯下一般,那些他不愿面对的情绪,便洪水一般倾泻而出,让他难以抵挡。
  故而,疏长喻只没日没夜地睡了两天,就在病中披着外衫,干脆继续写他的治水方略去了。
  那日疏长岚看到他在床上提笔写书,身侧摞了不少文献的模样,颇为惊讶:“敬臣,你如今可真有个大儒派头了,是要干脆死在你这些书本典籍上呢!”
  说着,便要上前来收他的书。
  疏长喻眼疾手快,将手里的书一把塞回了被子里,道:“我闲得实在无聊,你和长嫂谁都不让我下地出门,我闷得慌,只好看看书了。”
  疏长岚无法,便也没再管他。
  “哎,你可知道,那二殿下回宫当晚,便被乾宁帝抓了个现行?”
  疏长喻听到这话,从被中掏出书的动作都顿了顿。他下意识地便要问情况,却又生生闭住了嘴,垂着眼没说话。
  “这皇上大发雷霆,把他软禁在宫里了。”疏长岚坐在疏长喻床沿上,说道。“如今朝中纷纷在议,说皇上此番定会狠狠惩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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