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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家等了三天,第四天上太子病好了我又要进宫去陪读,我还是忍不住有点慌。
虽然扮天真无邪、嘛也不懂我是驾轻就熟了,可是毕竟对方是已经被我骗了两世、最后还自揭真面目的人,我还是有点小小地害怕他会不会看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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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面以后我觉得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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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还是觉得他状态有点不对。
从行礼完了,他就一脸笑意地看着我,特和蔼可亲、好似肯德基上校的那种,搞得我都有点毛骨悚然,直想问他这次是不是没有重生、而是被真高烧给烧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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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安,太傅已经在等我们了,你跟我来。”也不知道是重生还是傻了的楚睿渊极其娴熟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讲学馆。
他先命人把我的桌子和他的并在一起,让我就在他身旁坐下,又让太监吩咐御膳房做些糕点吃食拿来给我。
我看他这样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装作很拘谨地模样乖乖坐着听太傅讲学。
结果他总是扭过脸来,带着春风一般的笑容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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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这种笑容略熟悉,就是我在现代上小学的时候,考了一百分拿卷子给我爷爷奶奶看的时候会见到的那种。
我大概是早上吃得不对,才会有这种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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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好不容易下了课,我刚要找借口赶紧回家,楚睿渊就说他身边无人能陪着玩耍甚是寂寞,让我先留下了陪他会儿。
于是,我只能留在宫中陪他玩抽陀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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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两个灵魂年龄加起来绝对要过百的男人,居然要一起玩,抽陀螺。
我俩第一世的时候都没玩过这个好吗?!
他居然还玩得挺来劲,直到快日落西山才放我回家,搞得我真有点担心他是不是被高烧给烧坏了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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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未来CEO被烧坏了脑子,这国家是妥妥地药丸啊。
所以第二天下了课,他又留我,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不过我跟他说大夏天的在屋外抽陀螺有点晒,我们不如对弈吧。
其实我下围棋下快得跟五子棋差不多,就是想看看他智商还在不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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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线。
至少看起来比我还在线。
从那天起我俩下了一个月的棋,我倒是一直在赢。
但每次准准地赢他一子,还屡屡被表扬棋力高深,我觉得他不是觉得我傻逼,就是在嘲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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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做过两世CEO的人,帝王心思你根本猜不透。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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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又做了他半年多的伴读,我忽然不太确定关于他也重生了的结论了。
因为,楚睿渊他母后,本朝的准太后,居然在生他弟的时候难产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茗之前两世的字号是“子厚”,如果之前有打成“厚之”的地方,是我写串了,请自动脑内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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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时候楚睿渊明明救了皇后,我死的时候他弟都已经是太子了。
这一世皇后怎么说薨就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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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观察了楚睿渊三天,觉得他的伤感不是作伪的。
这几日太傅讲学完毕,他都没留我陪他玩,而是去给他母后守灵,外加抄写经书为那一尸两命祈福。
他这样搞得我一头雾水的,实在想不清他究竟是重生了还是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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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么说,皇后娘娘这个最终Boss没了,我心里还是宽松了一大截。
毕竟上上世我玩脱了被情蛊发作拖累死了,那叫阴差阳错;而上一世皇后娘娘叫人给我灌毒酒,那叫故意杀人。而且她能弄死我一次,难保不会来个第二次。
不过我面上还是保持着“沉痛悼念皇后同志离去”的状态,每次见到楚睿渊都是一脸慰问家属的表情。
这倒是跟帝王家的身份没啥关系,就是换成普通同班同学,人家家里刚要办白事,你就天天放“嘻唰唰”,你看你同学打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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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停灵够七日,被葬进了皇后墓——她是继后不是原配,不够资格进帝王墓等着与皇帝合葬。
仪式第二天我进宫伴读的时候,看着楚睿渊还是郁郁寡欢的小脸,着实有点心疼。
虽然他这张脸我已经看了两辈子了,还有个颜值更高点的中二少年做对比,但是平心、平胸、平哪而论,楚睿渊也都是长得真他妈的好看。
我一颜控,看到他难过,还是有点忍不住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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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跟一部分姑娘已经有了一衣柜好看的衣服,但是看到新款还是忍不住想要,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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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爆满,阻止不了她们买买买的手。
审美疲劳,阻止不了我一颗颜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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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无论是什么原因,楚睿渊这半年多以来对我真的是很不错,不错到有的时候我都快产生一种“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的错觉。
不,我不是在说自己是孙子或者装孙子。
我只是在用一种比较直观的方法描述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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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无论是看颜也好,还是将心比心,我都觉得我应该关心下他。
今日太傅讲学完毕,我不等楚睿渊起身回东宫,就拦住他劝道:“殿下……有道是缘起惜缘,缘灭随缘。人死如灯灭,还请殿下节哀,保全万金之体。”
楚睿渊直勾勾地看了我半天,看得我都快要反复琢磨自己是不是哪句话说得不对了,结果他一把将我抱住,低声说道:“缘起惜缘,缘灭随缘……可又有几人能真参透。”
说完这话,他又静了一会儿,再与我说话时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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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和蔼可亲、让我想起我爷爷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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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太子爷爷就又留我在宫中陪他,而且还是要陪他过夜。
一般来讲,外男是不能留宿皇宫的(当然,我前两世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过一来我现在这具身体刚刚满十一还算不得男人,二来大约是今上觉得独子丧母甚是可怜,于是就准了我在东宫住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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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楚睿渊前两世加起来快做了二十年炮友,就算一起没睡过上千晚、八百夜总是有的。不过在成为炮友之前,特别是两个人还都是小小少年的时候,我俩还真没同床过过夜。
所以看着他那张鲜嫩美貌的小脸,我还真有点小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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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激动,不是鸡动。
第一,我现在还没那条件。
第二,我不恋童,甭管芯子里是几岁的,他现在外表才是个刚要满十岁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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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睿渊和我说了半宿的话,直说到我实在撑不住了才停下,我就很快陷入了梦乡。
我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老做梦。
梦到我上一世或者上上世我死的时候,楚睿渊抱着我哭,边哭还边“茗之”“茗之”地叫我。
一声、一声,就跟叫魂似的。
我又困又乏直想睡个安稳觉,梦里那叫魂声还总是不停,我只能“嗯”了一声以示应答。
结果那声音顿了一下又开始继续,直到我被烦得回应了句“我在呢”才彻底停了下来。
之后虽然我被抱得更紧了,好像身上缠了条蟒蛇似的,但是这梦总算是安静了,让我能进入更深层的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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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我一睁眼就看到楚睿渊正盯着我看,那张真他娘的好看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
他看到我醒了也没收回视线,而是柔声问我:“今日休沐,茗之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宫逛逛?”
我刚睡醒还有点困,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然后点头说:“好啊,随殿下安排。”
他便笑着开始跟我计划等下该去京中哪里玩。
我听他说了两三处地方,忽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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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睿渊,刚才,似乎,好像,应该,是叫得我“茗之”吧。
我满二十及冠的时候他送我的“茗之”。
时间点距现在还有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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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大意了!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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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安方才刚醒来有些糊涂,殿下似乎叫了钧安“铭志”“敏之”之类的名字,不知是何意?”我亡羊补牢,装作一脸不解地问。
那个肯定是重生过来的太子殿下笑了笑,口气有些轻快愉悦:“不叫你‘茗之’……那叫‘卿卿’如何?”
我一下子有点懵,都不知道该做何种表情来应对。
结果楚睿渊还是一脸含笑,用手指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似抱怨更似亲昵地说道:“我的茗之真是个小骗子,差点被你哄过去了。”
然后他就施施然地唤贴身太监进屋来伺候更衣,留我一个人在床上抱着被子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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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现在想说的话能具象化,那估计该是千言万语、密密麻麻地,你都看不清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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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我一个大意在他面前漏了重生的底这么要命的事,光是楚睿渊现在这个状态,再给我大脑里再加个“天河二号”的处理器,我都算不清楚。
你说他要是只有第一世的记忆吧,他没道理不救他母后,毕竟第二世他就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