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吃着菜,一脸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贤珵笑问。
祁襄说:“看到继山如今生活得不错,我在想我是不是也应该做点生意,赚些银钱。”
“你缺钱?跟我说啊。”
“不是。”祁襄无奈地说:“我也不能坐吃山空啊。也不好总让你和太傅接济,你也没营生,太傅为官清廉,不是长久之计。”
他现在用的钱是他师父的,他刚回来那会儿,贤珵怕他手头紧,也给他送过不少。但那些钱他没动多少,想找个机会再还回去。
贤珵家底丰厚,倒真没想那么多,但祁襄若有个营生也好,不为赚钱,主要是多出来走走,认识些人,日子过得也充实些。加上他祖父并没有要让祁襄考科举的意思,在大川,经商也不会被低看,祁襄要乐意费这个心,倒也没什么不好。
“那你想好做什么了吗?”贤珵问。
“刚才胡继山提到首饰,我突然想到,可以开个成衣店。”
“成衣店?”他不知道祁襄怎么想到这个。
祁襄说:“抛开百姓和达官贵人的衣裳不提,将士们的铠甲年年补、年年修、年年养,这些虽由兵部负责,但也都是下分到老字号衣店去。若能从中分得一杯羹,这个店必然能长久经营下去。”
贤珵眼睛一亮,“对啊!”
开成衣店琐碎,就算是有钱人,可能都不会想做,多是手艺人来开。若真能分一杯羹,这中间的利润的确可观。而即便他们不会裁、不会绣,也可以请会的人来,并不麻烦。
祁襄继续说:“就算兵部那边分不上,像奉北将军这种官阶的,手下兵的铠甲缝补有权自己找人。那么多兵,这方面兵部也是长年忙不过来,他们也乐得只出银子少操心,要能争取到这样的生意也很好。而且只要不偷工减料,把东西做好了,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安全得很。”
的确,修补完的铠甲会当场验收,真的修补好的才会被拿走,有瑕疵的要重补,这就从根源上断绝了以好充次的可能,成衣店也不需要担风险了。
想到这儿,贤珵忙道:“闻景,别的不说,这生意带我做吧!”
祁襄失笑,“我跟你说就是想让你参与,我自己也没那么多精力。”
贤珵特别高兴,自己有营生赚钱,跟拿家里钱来用完全是不一样的,“那我着人打听着店面和裁缝。”
“行,
布料的进货渠道我来打听,我们低调行事,做生意忌讳惹眼,在开成之前别惹不必要的麻烦。”
“放心吧,我懂。”
一顿饭吃完,贤珵乐颠儿地办事去了。
祁襄回到四合院跟师父说起此事,郤十舟十分赞同,有这么个店面做遮掩,他们明面上打探也更方便些。而且背靠着贤府,也不是谁都敢来惹的。
“到时候店铺里的掌柜和小二我会跟贤珵说我来找,就说是潘叔旧友的儿子,之前家里是做布料店生意的,后来家到中落到京中谋生遇到了潘叔。我记得手底下有个家里做过布料生意的。”
郤十舟点头,“对,艾五家是做这个的。”
“行,那就安排他,您去跟他说一声,再带个机灵的去做小二。”
郤十舟没意见,有个知行性的就不容易露怯。
“师父,布料进货还得请您帮我打听一下,这个我是真不在行。”祁襄也不会大包大揽,力所能及更容易把事情做好。
“这有何难?我朋友中有不少跑商的,也往来京中。他们并不知道你,你到时候以店铺的名义跟他们谈价就是了。”郤十舟觉得这是最好办的,他的朋友跑商必然经过京中,有祁襄这个固定的生意他们必然高兴。至于他和祁襄的关系,他并没有跟多少人提过,之前祁襄身份敏感,不方便多说,现在祁襄有很多事要做,太多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对祁襄谋事不利。等以后事情都解决好了,再介绍不迟。
“好。等我赚了钱,就换个大点的院子,师父跟我住也能舒坦点。”
郤十舟轻笑,“我那么多宅子,还差你这个?你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行。”
“师父有的是师父的,我为师父准备的是我的心意,不一样。”
郤十舟既无奈又欣慰,道:“行,那为师等着。”
一早,曹光明在酒楼的客房醒来,人当时是蒙的。醉宿的脑子不甚清明,半晌之后突然跳起来,拉开房间就喊:“小二!小二!”
“诶,来了来了。”小二挂着布巾跑上楼,“客官什么吩咐啊?”
“现在什么时辰了?”曹光明面若寒霜地问。
小二回道:“巳时刚过呢。”
曹光明骤然松了口气——还好,来得及。
“昨晚跟我喝酒的那些人呢?”曹光明又问。
“昨天几位爷喝多了,都在店里留宿的。今天一早他们几个陆续起来回去了,已经帮您付了房钱,说等您得空了再聚。”
曹光明心情更好了些,“行了,赶紧给我上碗面,我这还有事呢。”
说着,扔了几个铜板给小二。
小二应着就去忙活了。
吃了早饭,曹光明舒服了不少,也没空回去换衣服了,匆匆去了进字营。今天是奉旨往北关添送粮草的日子,这次由他带队,不算是个辛苦差事。
时间来不及了,曹光明看着这一车车的粮,也没多做检查,反正户部尚书都安排妥当了,这一队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可多虑的。
“出发!”
队伍循序出发,曹光明宿醉的头疼还没有完全缓解,这个时候正坐在马上心不在焉地往前走。这次加送粮草让户部尚书觉得奇怪,所以也更加谨慎,这一车车都是实打实的好粮草。只待走到圭县,自会有人帮着换上几车。到时候只要半夜到达,要求第二天早上再验粮就行了。反正粮草到了军中就由军中的人看守,发现问题他们自可以反咬一口。而进字营就是个奉旨送粮的,将军不敢杀他们。等再安排重运,军中人还有没有命吃都不好说了。
队伍行了半个时辰,突然被一队
人拦下。
曹光明一看,居然是右丞相。
曹光明倒是不怕,右丞相就是个摆设,手里没实权的东西,有什么可怕的?
下了马,曹光明假意迎上去,“右丞相大人安好。”
右丞相面无表情,“我听闻这次的粮草有问题,特来查看。”
曹光明半点也没慌,心里还一遍遍地说着幸好何大人有先见之明,他这回一定要让右丞相吃个大亏,彻底不能与左丞相并肩。
“大人说得什么话?我们进字营运送的粮草怎么会有问题呢?”曹光明一脸正气,“您这一动手,不是打我们进字营的脸吗?再说,这中间若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不好向皇上交代。”
“我无需与你废话,你且让我一查,若无异样,我自会向皇上请罪。”
曹光明依旧挡着右丞相的路,“就算请罪,这罪名您担待得起吗?您这是怀疑朝廷命官。”
“我自有我的道理,让开!”右丞相寸步不让。
曹光明笑了,“那成,让您查。但如果您没查出什么,可别怪我上书一封,请皇上做主。您好自为之吧。”
右丞相一挥手,身后几个家丁打扮的男人便推开曹光明,走到粮车前。
曹光明幸灾乐祸地看着,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向何大人邀功了。这右丞相除了,以后左丞相在御前就更有威望了。
家丁掏出匕首,直接划开粮草袋子,石子混着霉粮簌簌流出,在地上堆成一小摊。
曹光明顿时傻了眼,“这……这不可能……”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家丁又连续划了几袋,结果都是这样,这些粮草根本没法吃!
曹光明脑子转得飞快,他不知道是何大人受了算计,还是何大人在算计他。他的确知道不少事,何大人想借别人的手灭他的口也不无可能。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先见着何大人再说!
于是曹光明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大声道:“右丞相携私兵破坏粮草,栽赃我们进字营,罪不可恕。将他拿下,交由皇上定夺!”
这次队伍里都是户部尚书的人,自然是听从曹光明的。纷纷抽出武器要拿下右丞相。
但还没等他们动手,埋伏在周围的禁军就冲了出来。
曹光明彻底傻眼了,这一刻他才明白右丞相前来根本就是皇上的意思。而车上这些掺了石子的霉粮究竟是谁放的,曹光明根本想不出来。但他已经更倾向是何大人所为了。不然何大人说没问题的粮怎么突然就换成这样了?有这个能力换的,只有何大人吧?说不定何大人是早得到了消息,拉他来做替死鬼的。他根本没法证明粮在出发前就有问题了,因为他根本没检查!如果当时不是那么赶,检查一下必能发现问题,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大人辛苦了。”禁军统领拱手道。
右丞相摆摆手,“总算是有收获。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禁军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先将这一队人和粮草藏好,待天黑城门关了,才拿着圣旨带这些人进城入宫,听后发落。
何府当晚被抄,所有家眷仆人一概入狱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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