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知那药性只要宣泄几回便能化解,可看着你明明已不再属于‘她’、却仍在我面前那般竭力隐忍的模样,我便知不该,却仍是忍不住在嫉妒心跟欲望的驱使下趁人之危、无视你抵抗地就那么抱了你──当时,我本是想着破罐子破摔、等一切过去后再好生跟你负荆请罪的,不想一觉醒来,却先是见着了你故作无事的反应、又在散衙后往皇城接你时见着了你身子不适却还拼命逞强的举动……那时你的样子实在不好,我自也不好在那时开口……怎料这一等便等到了今日。”
顿了顿,看着彼此眼下亲密却又尴尬的状态,齐天祤音声微涩,又道:
“我刚从兵部回来便听说你已然醒转,所以问明了你所在后便匆匆赶了过来,没想到一入房里,见着的却是你一脸失魂落魄地想着‘她’的样子──瞧你虽明知我到来,目光却就那么从我身上移了开,我一时满心嫉妒悔恨,所以便忍不住又……”
这,便是他方才之所以会突然吻住柳靖云、随后就那般强硬地迫着对方上榻欢好的理由。
听得齐天祤是出于嫉妒而非自个儿所以为的同情而有此举,感觉着上方人近在咫尺的温暖与气息、以及那仍停留于自个儿体内的一部份,柳靖云只觉早前还仍万般疼痛的心几乎转瞬便甜得几要化了开,不由微微收紧了仍扶抱着对方头颅的掌、同时稍加使力夹紧了仍勾跨于对方腰臀间的双腿……形同诱惑的举动让上方叙述未停的男人瞬间一僵,本就竭力压抑着的欲望更随之胀大了几分,却是足足深呼吸了好几回后才得以继续道: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个儿活该,也知道这样利用你对我的容忍是极其无耻且过份的事儿……可我不甘心,靖云,我真的不甘心……我知道当初是自个儿错过了。可错过一次便是一辈子,便注定了再也得不到么?‘她’明明都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你不能重新属于我?为什么不能回到以前、不能像以往只有你我时那样──”
“……你没有错过。”
听齐天祤说着说着便已再次激动了起来,不愿对方继续误会下去的柳靖云终是强忍着心头五味杂陈的情绪蓦然开口、中断了对方未尽的言词。
──知晓彼此就那么阴错阳差地错过了八年时,要说柳靖云心底没有任何悔恨纠葛,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儿……只是和那些个仅能空余恨的过往相比,他更加在乎的,却是迥异于早前绝望的、眼下彼此确实两情相悦了的事实。故心下便仍存着几分感慨几分交杂,柳靖云却还是忍不住在对方重蹈自个儿自怨自艾的覆辙前先一步开了口,然后在对方有些怔忡的目光中挑明了一切──
“你没有错过、也从不曾错过,天祤。我和庭芳只是因同病相怜而成亲,并没有超出朋友又或家人以上的感情……不像和你。”
“靖云……!”
柳靖云言词婉转,所欲传达的意思却是条理分明、清晰直白,故而听着的齐天祤闻言虽仍先是一怔,但却旋即理解了入耳的话意,不由大喜过望地一声急唤、并自俯首猛亲了亲身下的人……只是短暂的狂喜后,思及对方那番澄清了自身与妻子关系的言词,忆及某个事实的齐天祤当下已又是一怔,不由讷讷问:
“可两个孩子明明都生得像你──”
“……你胡思乱想什么!”
没想到友人──情人──的思绪会因而岔到那儿去,柳靖云不由有些好气又好笑地轻骂了声,“你当我是什么样的人、又当庭芳是什么样的人了?两个孩子都是我亲生,生得像我也是理所当然。”
“那……你岂不就曾和她……”
“不过寥寥数次而已……只是作为应尽的责任。”
说着,柳靖云微微一顿,目光审视般地看了看情人因而有些郁郁不乐的面庞,却终还是放弃了询问对方此前是否有过其他对象的打算,只又自安抚般地轻摸了摸他的头。
“天祤。”
“嗯?”
“你不会再让我失望了,对么?”
他柔声问道。那蕴含着满满期许的言词让听着的齐天祤当下立时一阵振奋,忙点了点头、笃定而沉稳地答道:
“嗯……不会的。”
“……如此,那就不必再忍了。”
见他应得乖巧,回想起彼此曾经的种种,心绪终得一霁的柳靖云唇间已是一抹清雅如兰的笑意勾起,隐带着几分勾人心魄的桃李艳色地……
“不要让我失望地、好好──”
──未尽的话语,最终没于再次相交叠的唇瓣间。
第十三章 尾声
那一晚,齐天祤终究没有让柳靖云失望。
──尽管二人此前便已尝过那足令人疯狂的欢愉和逸乐,可不拘是柳靖云身中药性的那一回、又或早前成了二人坦白契机的第一轮,都是在齐天祤几近逼迫的强硬态度和柳靖云从欲拒到还迎的屈从下展开的,便是当有的快感和高潮半点不少,却毕竟仍欠了些什么,自然总在情欲退去后迎来满心的空落与怅惘……可这一回,因故蹉跎了八年的两人终得心意相通,不仅有所固执的柳靖云已能敞开心房去接受、去回应,许多地方仍像个孩子的齐天祤也能单纯将心思放在享受和取悦对方身上、而非用尽各种方式强行化解对方的抵抗迫其沉沦──从各自所以为的一厢情愿到实实在在的两相情愿,自然让心愿得遂的齐天祤越发兴致高昂、于情人时不时的生疏回应下亢奋地施展浑身解数大展身手了起来。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一夜情狂后,当他心满意足地怀抱着情人共迎晨曦,而在晨光中因对方慵懒勾人的睡颜而食指大动、食髓知味地想再来一回时,换来的却是情人的严词拒绝与坚决抵抗──不论是否有超越友情、亲情以上的情思,柳靖云和阮庭芳的夫妻关系都是实实在在的,那孝期自也是实实在在的,又怎能明知故犯、一错再错?若非前一晚彼此坦白时的“状态”让他很难拒绝对方,只怕柳靖云还真有在终得两情相悦的情况下逼着对方安份守己一晚的可能。
当然,面对如斯抗拒,多年来给对方惯得没边的齐天祤不是没想过霸王硬上弓、仗着情人对他的宠溺纵容再来上一回──反正最后都能被原谅的──可柳靖云何等人物,下定了决心做的事又岂会毫无准备?故当齐天祤先以一吻乱他心神、接着又重施故技地打算解他衣衫提枪上阵之时,沉溺在情人怀抱间的当朝宰辅没有再徒劳地使力相抗,只是无比温柔地问了句“你不会再让我失望吧”……有前一夜的承诺在,自知曾将对方伤得极深的齐天祤自然没敢再继续妄为下去,只能认命地又自蹭了蹭情人、深深体会了一把“能看不能吃”的滋味。
──而且这一体会,就是六、七个月的工夫。
好在齐天祤先前之所以会耽搁了入京的时间,便是因得了遣调回京的令旨、须得先将手上的军务交接处理妥当之故;也因此,小半个月的休假过后,正式转入禁军、以右金吾卫上将军一职独掌一卫的他虽仍寄居在柳府当中,早前镇日痴缠情人的精力和余裕却已大减,这才得以顺利忍过那长达六、七个月的磨人光景。
按说齐天祤如今已将长居京城、又有着右金吾卫上将军的显赫身分,便仍未曾嫁娶孑然一身,也没有长期寄居在“友人”家中的道理……只是柳靖云既已为相、又实现了多年来连奢望都不敢的夙愿,便也无了继续勉强自个儿的打算。也因此,他不仅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情人其实早该搬出去的事实、也不再在家人面前掩饰同齐天祤间那份明显超过了“友谊”的亲昵,却是无言地将彼此的关系暴露在双亲面前,让颇受震撼却又无力管束的两老只得认命地担起责任收拾烂摊子、寻了个黄道吉日正式将齐天祤收为了义子。
柳明纬跟崔氏不是不晓得自个儿早已落入爱子的算计之中──事到如今,他们便不知柳靖云曾暗中做了多少事、也不会傻到以为这个儿子真如表面上所显出的那样听话温和──可孩子大了、翅膀硬了,那光耀门楣、传宗接代的责任也都尽了,却哪还有再让做父母的拿捏要求的机会?尤其八年的往来已让齐天祤在两老面前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柳曦、柳安阳两小亦对他甚为亲近,这才让他们做下了这个换在十五年前绝不可能做出的决定,接纳了齐天祤作为他们一家人、做为两老“半子”的身分。
──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经历了这十五年来的种种波折变迁,柳靖云便清楚某些事儿是真的深深刻在骨子里的,却也不觉得所谓的“本性”真是那么难以动摇的事物……不光是自个儿父母态度的转变,就是散衙后、于出皇城前偶遇的某位故旧,亦让他不禁对此有了极深的感慨。
这位故旧不是别人,正是昔年的流影谷少谷主、如今已承袭爵位成为阳武侯的流影谷主西门晔。
虽说柳靖云至今仍很难将彼此的交情冠上“友谊”二字,可对这位在各方面都与他极为相近的故旧,他终究仍是存着几分亲近的。也因此,按着官场上应有的礼节彼此招呼了声后,看着身旁因一样要出皇城而暂时同路、却似乎无意同他闲聊的人,回想起对方某个“壮举”的柳靖云唇畔已是一笑勾起,温和而略带好奇地主动开了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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