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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负心郎 (p876543)


「我想看看。」
许成儒和陆萱相视一眼—若要说动商柔离开,光靠牧晚馥的薄情和婉儿的血缘之亲是不够的,还得用上合和公主作为动力。


合和公主的遗物很多,陆萱今天带来的大多是她亲手缝制的婴儿衣服,由刚刚出生至五六岁的也有。
「合和是公主,自幼便学习琴棋书画,对於女红不甚精通,直到怀孕之後才嚷着要学习针黹??」商柔拿起一件小小的衣服,针脚的确不甚整齐,他道:「我记得那是第一件衣服,她缝完之後还高兴了大半天,这衣袖甚至是不对称的,但我也没数落她,免得她灰心。」
陆萱静静地站在一旁,商柔也没想过他会回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後来她的女红变好了??缝了这件小裙子,她想要一个女儿,说她就只有两个弟弟,觉得还是女孩子好,乖巧又贴心,我跟她说,女儿早晚都得嫁出去??」商柔摇头道:「她说那女婿一定得是世间最好的男子,而且还得住在京城里,那我们的女儿就可以常常回家看望我们??」
「我们的女儿若是还在人世,恐怕也可以叫你一声陆哥哥了。」商柔幽幽地叹息。
陆萱叹了口气道:「若世间真有轮回之事,公主殿下和小公主早就投胎至另一户寻常人家了。」
商柔擦了擦眼角道:「也对,当个寻常人家的女儿,总比当我的妻女好,我没有尽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陆萱弯身,柔声道:「错不在於你,而你现在还有弥补的机会,公主殿下若是在世,一定希望可以看到你开心的。」
商柔一言不发,他静静地翻看着合和公主的遗物,她去世已经有好几年,但有些事情却历历如昨。
大半个早上过去了,商柔看着摊放在地上的遗物,他突然问道:「陆萱,你整理合和的遗物时,可有见过一个金锁?」
陆萱的长眉一挑,他问道:「什麽金锁?」
那个金锁的样式特别,又是牧晚馥送给商柔的礼物,加上之前商柔还在太医院拿来相似的金锁,所以他的印象犹新,便仔细地把金锁形容了一遍,他道:「那本该是合和贴身之物,但当她入棺时,那金锁却不见了。」
「那是公主殿下的贴身之物,我当然是没有见过的。」陆萱跟着商柔坐在地上,问道:「那金锁很特别吗?你是从哪里买到那个金锁的?」
商柔低头看着地面,他沉声道:「是陛下送给我的礼物,他说可以保佑健康??我见合和怀孕辛苦,便把金锁送给她。」
陆萱眼神闪动,他道:「我会回去仔细找找的。」


  商柔一人在晚秋的京城街道里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他不想要任何人跟随着,只想一人静静地思考。
他还记得不知道多少年前,牧晚馥曾经偷偷地牵着他的手穿过这条青石板街道,当时二人浓情蜜意,好不幸福。商柔倒是有点羡慕那时候的自己,得到的全都是美好的牧晚馥,看不见他阴暗偏激的一面。
  商柔仰头看着阴天,自己竟然是如此孤独。自己当初到底为了什麽而来到京城?最後又得到什麽?
一副残躯,一颗支离破碎的心,这就是自己最後得到的。
  天空零零碎碎地下起秋雨,秋雨湿寒,商柔膝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
商柔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京城的边缘,走进城郊里,雨幕之中只看见被雨点打落得弯腰的芭蕉叶。商柔踩着木屐,四处寻找着那道通往大悲寺的石阶,却始终没有找到。
他的脑海里全都是昔日的画面,牧晚馥倾斜着油纸斜保护自己,还有他在雨中那温柔的微笑。
  为什麽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的?到底是什麽出错了?明明两情相悦,怎麽他就变心了?
  雨丝拍打着商柔的脸庞,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感到双腿愈来愈疲累。
正如遍寻不获的大悲寺,自己和牧晚馥的情也早就消逝在某年某月。
原来走得太远,早就迷路了,再也找不到当初坚持付出的理由。
  他抬头望向阴郁的雨天,突然觉得,或许他一人真的走不下去了。
  终於,商柔放弃了。
放弃了寻找大悲寺。
也放弃了寻找那颗或许从未存在过的真心。
他喘着粗气,跌跪在布满落叶的石砖上,任由雨点啪啦啪啦地敲打着石砖,把他淋得湿漉漉。


  秋雨稍歇。
  商柔最终还是沿路折返,他想快点回到许府里,见到那些真正重视爱惜自己的人—婉儿丶许成儒丶陆萱和凌绿。
以後不用再如履薄冰地依赖着那些如同朝露般苦短的宠爱了。
情根深重,牧晚馥的温柔是毒药,一开始是甜蜜,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苦涩,让自己遍体鳞伤却无法解脱。
自己从未想过离开他,现在是他不要自己了。
  商柔转身走进小巷里,从这里可以快点到达许府里。
  突然,商柔感到有人从身後走来,他来不及回头,一记闷棍就突然敲在他的後脑。他眼前一黑,就这样晕倒过去。

====


许成儒不是没想过牧晚馥会很快地发现当中蹊跷。商柔还是太天真了,牧晚馥是皇宫的主人,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许成儒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善终。
所以当牧晚馥从猎场回来,深夜召见许成儒时,他已经带着相印前往留云宫,甚至已经准备好血溅三尺。
只是没想到商柔会不见了,许成儒本来算好当牧晚馥回来时,商柔应该已经走远了。有了陆萱的帮忙,至少可以拖延一点牧晚馥找人的时间—
可是,商柔呢?
许成儒抓紧怀中的相印,他还记得牧晚馥把相印赐给自己的当天是何等的风光万千,他没有後悔以官位换来好友的解脱—但商柔呢?到底是谁把他抓走了?
留云宫的书房很幽暗,只在案头点起一根鲜红的蜡烛,牧晚馥正站在窗边,侧身对着深秋的月色。
牧晚馥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长袍,里面是一件灰色的长衫,棕发只以金簪简单地挽起来,看起来美丽高贵,气质非凡,本该是彷若谪仙,然而烛光若隐若现地洒落在他温柔秀丽的侧脸上,却带有几分说不出的鬼魅之气。
他手里把玩着一件事物,昏暗中许成儒也看不清楚那东西的模样。
牧晚馥听见许成儒跪下来才回过头来,他在案头後俯视着许成儒,幽幽地道:「许爱卿,今天是满月。」
虽然牧晚馥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许成儒却是听得有点头皮发麻。平日他有胆子以谏官的身份跟牧晚馥据理力争,但无论如何,自己现在是抢走了皇帝养在深宫里的侍妾,从某个角度来说,自己的确是理亏。
「朕本该跟自己的爱妃在一起赏月的。」牧晚馥握着手中的东西,凝视着许成儒道:「所以,许爱卿把朕的爱妃带到哪里了?」
许成儒缓了缓神道:「冷宫的大火??」
「许爱卿尚未娶妻,或许还不明白,朕不至於把枕边人的尸身都错认。」牧晚馥轻轻地截口。
「微臣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牧晚馥浅浅一笑,他轻巧地取下挂在墙上的宝剑巨阙。巨阙乃帝王之剑,传说当年牧晚馥在不周山求得巨阙,承天之命成为真龙天子,之後凭此剑在战场上所向无敌,一直战到皇宫宫门,最终得以君临天下。
巨阙从古至今饮血无数,先帝和诸位皇子公主当年就是死在那寒光凛冽的剑锋下。
帝王之剑尚未出鞘,却已是杀气腾然,他连着剑鞘把巨阙抵在许成儒颈边,重逾千斤的利器在牧晚馥那漂亮纤细的手腕中却是如同绣花针般轻盈。
「君臣之道,恩义为报。许成儒,朕许你丞相之位,让你可以大展拳脚,厉行变法,这就是你给予朕的回报?」牧晚馥微笑着,却是字字诛心,都是击中许成儒心里最脆弱之处。
作为一个臣子,许成儒臣服於牧晚馥的治国理念。作为一个朋友,他却无法接服牧晚馥对於商柔的冷淡薄情。
所以他犹豫到现在才出手。他很明白,一旦出手,自己和牧晚馥的君臣之谊就再无挽救之馀地,而他是非常愿意追随作为皇帝的牧晚馥。
许成儒侧头看着那雕满古老文字的剑鞘,每一笔划就如同一个死不瞑目的幽魂,正在冷冷地盯着他看,彷佛在指责他作为臣子竟然胆敢伸手去管皇帝的家事。
牧晚馥和商柔闹成什麽地步也好,他也从来不会让私情影响他的决策能力,商柔和许成儒的交情极佳,但商柔几次失宠复宠,都不曾影响许成儒的地位,牧晚馥从来最看重许成儒的能力而并非他和商柔的裙带关系,这也是许成儒一直对於牧晚馥感到佩服的地方。
这个帝王彷佛根本不会被感情所操纵,他的治国能力永远都如此完美,所以作为谏臣的许成儒是没有理由插手干涉後宫之事。
「微臣是真的不知道。」但许成儒却还是抿紧唇角说道。
牧晚馥的脾气很好,平日就算自己直言劝谏,只要是言之有物,他就不曾动过气,但现在虽然牧晚馥还在笑着,许成儒却很肯定他并不像表面上那麽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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