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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负心郎 (p876543)


这几天都是在下雨,阴郁的天空久未放晴,雨丝缠缠绵绵的彻夜不休,如泣似诉。
商柔早早就醒来,紧闭的窗户里都是昨夜情/欲留下来的温热,他打开窗户,青草的芳香迎面扑来,微凉的春风使他打了个喷嚏。
沟渠里的水飞速地流动着,不远处站立在海棠树枝头的噪鹃悠悠地鸣叫着。
被春日轻柔雨雾缭绕的京城彷佛只剩下商柔一人清醒着。
商柔拉紧衣襟,他探头往外面看,红英院位於巷弄深处,从二楼可以看见一幢幢灰色的房屋,远处则是鳞次栉比的大街。
他心想,方代月这傻孩子说不定又寒窗苦读一整夜了。
这样一想,商柔倒是饿了。昨天被客人用了各种奇怪的姿势捣弄了一整夜,现在已经是四肢酸软,只想吃一只新鲜出炉的烤鸡。
商柔把昨日侍客时穿着的红纱脱下来,换上一身素白的长袍,又对镜拿手帕擦去脸上剩馀的妆容,长发只简单地以木簪挽起来。
他拉开以白纸糊着门框的趟门,穿着一双木屐来到楼下,小心翼翼地走到姚大夫的窗前,他探头往里面看,只看见姚大夫又在看那本残旧得如同垃圾的医书,他感到有人挡着阳光,便抬起头来,讶然说道:「上次的药膏又用完了?」
姚大夫站起来打开/房门,他刚问到一半,就惊讶地打量着商柔。
「怎麽了?」
「你胖了。」姚大夫诚实地说。
商柔默默地看着姚大夫,幸好他不是女人,要不然姚大夫这个月都不用下床走路了。
姚大夫连忙说道:「你之前瘦得皮包骨,好像一阵风就可以把你吹走,现在看起来像一个平常人。」
商柔心想,真的是多亏方代月的烤鸡。
「你是来拿药的?」
「不。」商柔跨过门槛,他问道:「上次我到访时,看见姚大夫你正在制作毛笔,我就想学学而已。」
姚大夫问道:「云湘你想学习写字?」
「不,是送朋友一份礼物而已。」商柔摇摇。
姚大夫本来还在拿专门用来梳毛的骨梳,闻言便回身叹道:「这种地方哪有真情。」
「我当然明白。」商柔叹道:「他就是个孩子,快要考殿试了,我只是想鼓励他而已。」


制造毛笔也不容易,商柔夜里都要侍客,唯有早上起来时到姚大夫那里学习做毛笔。
又是烟雨蒙蒙的 一天,商柔早早就来找姚大夫造毛笔。姚大夫昨天喝了点酒,还在床上躺着,他隔着屏风也看不清楚商柔,只是迷迷糊糊地说道:「云湘啊??你自己开始拿石灰水把那些毫毛洗一下??」
很快,姚大夫又发出响雷似的鼾声。
商柔来过姚大夫的房间好几次,所以早就大约知道东西放在那里。他拉开案头下的第一个抽屉,拿出那瓶石灰粉。他合上抽屉,却看见底层的抽屉,他记得姚大夫把停雪藏在那里。
他抿着唇角,绕过屏风来到姚大夫的床边,对方满身酒气,睡得正熟,隐约可见腰带上挂着的那串钥匙。
商柔小心翼翼地把那串钥匙从姚大夫的腰带取下来,然後回到抽屉里。他耐心地把每把钥匙都尝试了一遍,总算能够打开抽屉。那个鲜红的锦盒放在抽屉深处,他把手臂伸进去,再把锦盒取出来。
打开锦盒,里面正是那颗雪白的停雪—不完全是停雪,毕竟药材并不齐全,谁都不知道服下这颗丹药的下场是什麽。
商柔拔下发间那根赵公子送给自己的珠钗,把那颗假珍珠抠下来,再把丹药取出来充作珍珠塞到珠钗的凹陷处里,最後把假珍珠放到锦盒,其形态几可乱真。


捣弄了大半个月,就在後院的荷花迎着夏风绽放时,商柔总算把一根毛笔造出来。做毛笔最重要的就是从皮毛中挑选适合作为毛笔的毛发,眼睛要非常专注地看着皮毛,看得商柔也眼花了。
商柔没有办法与方代月通信,便唯有等着他来到红英院,若是他在殿试之前也不来,那就只能说他们有缘无份。
幸好在殿试前不久,苦读得几乎眼睛都瞎掉的方代月总算来了,胡须没有剃净,头发也没有梳好,眼下一片青黑,嘴唇都乾得快要裂开了,明显是急着来看商柔的。
这次他没有带烤鸡,只是苦着脸道:「我已经七天没有出门了,快要没有钱买馒头了,幸好向朋友借了些钱,总算能来找云湘。」
「别为了找我而借钱。」
「我想见云湘嘛。」方代月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道。
「小色鬼。」商柔没好气地弹了弹方代月的额头。
商柔命小厮把酒菜端上来,虽然不算很精致,但总算可以果腹,二人便对酌至夜深。
明月悄悄地爬上漆黑的夜空,温和地照耀着繁华的京城。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其实也不是在说什麽重要的事情,但就是莫名其妙地可以聊得很尽兴。
「若是事忙,也不需要找我。」商柔为方代月斟酒,把一个小小的木盒推到方代月面前。
喝酒喝得脸颊绯红的方代月接过木盒,又惊又喜地道:「云湘!这是??」
「自己打开看看。」商柔喝着酒说道。
方代月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朴素的木盒,里面放着一支平凡的毛笔,笔管上仔细地写着「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这两行字。
「是你亲手做的?」
「嗯,估计是比不上外面卖的毛笔,你可以当作是??」
「我??我会好好珍惜的!一定不会使用的!只放在房间里!」方代月高兴得快要手舞足蹈了。
商柔微微一笑,手里拿着酒壶,看着外面的明月,又想起那年深冬,自己用心地制造了那把木梳,只怕早就被那个人丢到什麽角落里。
「云湘你真好!」方代月扑到商柔身边,几乎要抱着商柔了,商柔总觉得他有点像凌绿—不,凌绿可机灵了,换着是方代月在皇宫里侍职,估计不出半个月就被乱棍打死了。
「我一定会努力考上的!」方代月又把一口糖醋鱼塞到嘴里,嘴边都是酱汁,却还是一本正经地坚定说道。
「为了追随你最崇拜的许大人。」商柔早就半醉,他斜斜地靠在木榻上,不太优雅地打了个酒嗝,他懒洋洋地抬起酒壶,方代月便跟他碰了酒壶。



方代月见商柔歪着头,脸颊酡红,不禁看呆了,他立即转头继续闷头喝酒。
商柔浑然未觉地躺下来,把酒壶高高地举起来,酒水如同一条瀑布般倾倒在他的嘴里,弄得下巴里也湿了,胸腔里一片冰凉。
酒壶里没有酒了,商柔晃了晃酒壶,竟然又想起那年浓春深夜,他跟那个人抵死缠绵之後,自己顺从地靠在那个人的怀中,那个人在皎洁如月华的昙花花海中为他吹笛??
就算牧晚馥对於自己从来都是谎言,由一开始他就不曾抱过真心,自己从来都没有忘记牧晚馥。
那个人的身影早就刻在骨子里,就算有朝一日自己化作飞灰,每片灵魂的灰烬低吟着的都是那个人的名字。
此时,眼前突然一亮。
一阵阵烟火在远方的夜空此起彼落地绽放着,璀璨多姿。商柔微笑地看,虽然与自己无关,但这只燃烧瞬间的美丽却足以打动每个人的心。
「云湘喜欢烟火?」方代月见商柔看得入神,便主动问道。
以前在宫里也见过烟火,商柔的确是很喜欢的。
「虽然很短暂,但非常美丽。」商柔若有所思地说道:「美好的东西,大抵都是这样的吧。」
「烟火可以买到的,若是云湘喜欢也可以天天放烟火。」方代月不以为然地说道。
商柔看了方代月一眼,问道:「今天怎麽放起烟火来?」
「今天是七夕呢。」方代月吃着烤鸡,满嘴都是油。
「这倒是成了七夕礼物。」商柔已经醉醺醺地敲了敲那个木盒。
方代月的脸立即红透了,蜡烛已经快将烧到尽头,半明半暗之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七彩斑斓的烟火在触不可及的夜闪耀着,星光也黯然失色,烟火下的欢声笑闹却与现在房里的对酌无关,他们彷佛身处在某个只有他们的国度。
「云湘??什麽时候出生的?」
商柔歪头想了想,他也许久没有跟任何人庆祝自己的生辰了,竟然有点想不起来了。他想了一阵子,才把日子告诉方代月。
「你的生日快要来了。」方代月拿手指算了算,不无失望地说道:「那天我还在考殿试呢。」
「高中状元,就当作是贺礼。」
「状元?这也实在太难了。」方代月哭丧着脸道。
商柔打了个呵欠,开玩笑地说道:「我的贺礼,当然不能随随便便的—要不,考个榜眼?」


方代月很快就醉得吃吃笑着,商柔唯有扶着他躺在床上,自己虽然醉着,但倒是还没有睡意,便在窗边自斟自饮,看着烟花渐趋无形,看着黑夜缓缓地流逝,直至天亮。
商柔醒来时,他正躺在床上,一张薄被盖在他的身上,被酒水沾湿的外袍已经被脱下来,只穿着一件内衫。他抬头去看,只看见方代月正伏在昨夜喝酒的小几上写字,一旁放着墨砚,估计是向小厮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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