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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负心郎 (p876543)




被抓回来了。
终究还是逃不过的,正如爱上牧晚馥是宿命,在这藏污纳垢的红英院里结束自己的人生也是自己的宿命。
接下来的都是暗无天日。
身体被反覆地撕裂折磨,长着倒刺的皮鞭狠狠地击打着被养得细嫩的肌肤,被硬生生地打断的双腿丶被使劲挑断的指甲丶身上被写下屈辱的字句丶被烫铁烙印的肌肤??黑暗的地牢里把一切的惨号都好好地埋葬着。


商柔昏昏沉沉地过着日子,有时他会梦见自己在村子里,没有遇见牧晚馥,他带着婉儿,终有一天跟一个平凡的女子成亲,举案齐眉,直到他们都垂垂老矣,或许某天午後,他会跟妻子提起这个可笑的梦—他爱上了那遥不可及的帝王,甘愿屈身为妾??
有时他会在梦中看见那天在天香楼向自己掷梨的陆萱,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有时他会梦见怀孕的合和公主,倚在院子的半月门前,含羞地向自己伸出手来。
直到被盐水淋到血肉淋漓的伤口上,商柔才稍微清醒,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为什麽自己还没有死去呢?


商柔再一次醒来时,他正躺在红英院房间的床上,衣着整齐,身体已经被清理乾净,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被包扎妥当,双腿被折断的骨头也好好接续,以木板固定着吊在床头,但双手都被张开紧紧地绑在床柱里,动弹不得。
他大约昏睡了许久,现在已经是冬末,房里的白虎铜炉依然烧得旺盛,外面下着冰雹,夹杂着寒风啪啦啪啦地敲打着脆弱的窗扉。
商柔抬起头来,只看见金娘正坐在一旁,她挑起细细的柳眉道:「公子,你身上就只有一张银票也胆敢逃跑,还真的以为这里是大悲寺,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吗?」
现在回想起来,商柔也不明白早已认命的自己为何会逃走—因为那天是牧晚馥的生辰,其实就算找到陆萱又如何?自己难道就作为寿礼被送给牧晚馥吗?一个连皇帝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都不曾花心思找过的男宠,早已经沦为下三滥的娼妓,不过是污了这宴会而已。
商柔沉默片刻,便有气无力地说道:「妳还想做什麽,尽管做吧。」
已经明白了,自己这辈子都是逃不出去的,只能在这里腐烂成污泥。
「公子也是个明白事理的,我见公子乖巧,客人们也喜欢公子的侍候,只是这里虽然不是大理寺,但犯了错还是得惩罚的—有句话叫作『无规矩不成方圆』吧?」
商柔不语,但他的双手在发抖。
并不是不怕。
他早就明白这里不是皇宫,陆萱和许成儒不会在最後关头来救自己。
自己被关起来反覆蹂躏了十几天,身体的每个地方都已经肮脏的手触碰过,每寸肌肤都被浸满盐水,长满倒刺的皮鞭好好侍候过,还有什麽在等待着自己?
「为什麽不索性杀了我?」商柔盯着金娘。
金娘笑道:「公子,千古艰难唯一死,你死了,我岂不是亏了?」
说罢,金娘拍了拍掌,一个中年男子就从门外走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木箱。
商柔想起合欢殿的调教,不禁握紧拳头。
那时候他只为了牧晚馥欢心,就算像妇人女子般婉转承欢,心里也是情愿的。
两情相悦的情事,跟现在作为泄欲的娼妓,怎麽可能相比!
金娘拿手帕掩嘴笑道:「公子一身媚术,招来了不少客人,用不着金娘再加以调教,只是身为红英院的人若是逃跑了被其他人找到,身上总该有些标记。」
商柔哑声道:「标记?」
男人不语,只是打开木箱,里面放满各式各样的颜料和毛笔,还有一整排的银针。
金娘趁商柔还在盯着那个木箱看时,拉下他的衣服,向男人说道:「师傅,你看这小倌该配上什麽刺青才好看?」
刺青?
商柔抬头看着金娘,他嘶声大叫道:「不可以!」
他不要成为红英院里的奴隶!
「还容得公子说不可以吗?昨天街上有一个患了痲疯的病人在乞讨,我是好人,知道他离死不远,想让他风流一遍,公子想去献身吗?」金娘慢悠悠地说道,她抓着商柔的肩膀,鲜红的尖利指甲深深地陷进他还没有痊愈的伤口里,痛得商柔脸色惨白。
商柔的牙关在发抖,他想起侍客第一夜时的光景--他知道金娘是说到做到的。
「外貌清秀,身上倒是有股贵气,想必是从权贵人家出来的男妾,看起来倒也单纯,以前的主人想必都是好好疼爱着的,估计是脾气太任性,结果被抛弃了??」男人冷冷地对商柔评头品足一番,向金娘道:「我想到什麽花适合他了。」
商柔想要挣扎,但双腿的断骨刚刚以木板固定好,只要一动就是连串剧痛,金娘淡淡地道:「公子若是想要成为瘸子,尽管挣扎吧。」
他改为挥动双手,可是他的双手被绑得很紧,他愈是使劲,那粗糙的麻绳就愈是使劲磨擦着他双腕本就伤痕累累的肌肤。
金娘的脸色一沉道:「我就算挑断你的手筋脚筋,你身体的其他部分还是可以用来侍客的。」
商柔全身都是冷汗—他见过红英院里的一个姑娘,跟随情郎私奔来到京城,情郎却染上赌博的坏习惯,在赌坊里把那姑娘抵押了,最後被卖到红英院里,那姑娘誓死不从—
当商柔看见她时,她的手筋脚筋已经被挑断,沦为最下等的娼妓,那些乞丐只需要一个铜板就可以享用她,不消半个月,她就死在自己的排泄物里。
「公子,你已经不是昔日受主人宠爱的侍妾了。」金娘淡淡地说道:「当一个娼妇就得有点领悟,明白吗?」


之後的大事半个月,商柔胸前那一大片可憎的刺青每夜都在作痛。
这里只是娼馆,自是没有麻沸散,商柔只能夜夜强忍着痛苦入睡。他恨不得拿一把匕首把那象徵着屈辱和堕落的刺青硬生生地剥下来,但金娘何等经验丰富,她避免商柔抓伤刺青留疤,所以把他的双手都绑起来,她又知道商柔想要挣脱麻绳自尽,索性把他房间里所有尖锐的东西收起来。
商柔开始拒绝进食喝水,他生念已绝,一心求死,任由自己一天天地憔悴虚弱。他从前总是服用各种药物,好让牧晚馥在床笫之间更尽兴,逢药三分毒,商柔的身体本就垮了一半,一旦绝食,他很快就成为行尸走肉,瘦得脱了形,如同一具乾尸般蜷缩在床上。
死了,或许一死才能够解脱。
自己死了,陆萱和许成儒就不用为了自己这一无是处的人而烦恼—至於那个人,幸好他以为自己死在大火里,至少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他曾经最宠爱的侍妾被折磨羞辱至死。


窗外下着细雪,枝头依然没有长出新绿,今年的冬天比往常还要漫长。
养伤期间,红英院专门为娼妓和小倌看病的姚大夫每隔几天都会来照顾商柔,为他检查身体,尤其是那双断腿。
姚大夫拿起勺子想要喂商柔喝骨头汤,商柔却一如既往地别过脸去,丝毫不理会姚大夫。
「你是以前中过毒吧。」姚大夫不勉强他,只是把汤碗放在一旁。
「嗯。」商柔虚弱地抬了拾眼,当作是点头。姚大夫常常为他把脉,看得出他曾经中毒也不足为奇。
「为了你喜欢的人?」
商柔迟疑了一下,又点点头。
「蝼蚁尚且偷生,你也该好好地活下去。」姚大夫也没有深究。
「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事情。」商柔打断姚大夫的话,然而他已经气若游丝,反驳时也是毫无威吓力。
「这种事情我还没有看过吗?」姚大夫打开药箱,把消肿止痒的药膏取出来,说道:「我是在这间妓院里出生的,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本来金娘是想要我长大後侍候客人的,但我常常偷偷跑去隔壁的回春堂里跟大夫学习,刚好红英院也需要一个大夫,金娘便让我成为一个大夫留在这里。」
「你既然是一个大夫,为什麽不离开这里?」商柔抬头瞧了姚大夫一眼。
「在这里的都是可怜人。若是我不在,大家看大夫还得亲自掏钱,有些姑娘省着钱不去看大夫,身体只会愈来愈差。」
除非是格外受欢迎的娼妓,金娘平日也不会花钱照顾那些生病的娼妓,反正这世间从来不乏身不由己的男女,死了一个再找另一个就是了。



商柔总算转过身来,他的衣衫松松地盖在身上,露出胸前那大片红肿的肌肤。
由於肌肤尚未消肿,所以触目惊心,但仔细一看,却已经可以看出那两朵并蒂莲的栩栩如生,片片花瓣娇弱多姿,缠绕着的枝蔓旖旎多情,花蕊正是商柔胸前的两点樱红,娇艳欲滴。可惜他现在瘦骨嶙峋,若是他的身体养回来,这朵并蒂莲想必更为丰腴动人。
「你有什麽家人朋友吗?」姚大夫却是对於此等香艳视若无睹,只是沾起药膏为商柔那已经瘦得肋骨根根可见的胸口的上药。
商柔无力挣扎,只好任由姚大夫敷药。
药膏的怪异气味充斥在鼻间,商柔低头想了想,回答道:「我有几个好朋友,还有一个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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