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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旧梦[上] (江湖一枝笔)


  范晏兮闻言狐眼一瞪,慌忙摇头。他这些日子躲那阎王还来不及,怎敢主动找他?
  “晏兮兄,为了冯家九代单传,你就委屈些,且去求求小魏将军。您说是不是,世伯?”
  “是是是……晏兮,世伯就指着你了。”冯祺可怜巴巴地执起了范晏兮的手。范晏兮面上一抽,眼角处却瞥见张子初面具下的笑眸,心中漾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事。”王希泽让人备好了车舆,正要出门,却想起画堂内室里还有一个李秀云,又转身走了进去。
  “行了,李妹妹就交与我,你且快去找人吧。”张清涵冲他眨了眨眼。
  “那有劳姐姐了。”王希泽看了眼尚且捏着墨研子的李秀云,脚下一顿,顺势递出手中的一张画纸,正是他刚刚涂的。
  李秀云展开一瞧,只见那画纸上分明画着一个聘婷佳人,笔墨虽是简单粗糙,可那低首弄墨的模样却是捕捉得恰到好处。
  “眉黛敛秋波,金缕照聘婷。”张清涵走近她身旁呢喃了一句。
  李秀云鼻尖一酸,正要抬头道一声谢,却见人已飘然远去。
  “慢慢来,这小子从来都这般不解风情。”张清涵微微一笑,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世道艰险逢恶人

  “的卢儿,慢一些,颠死我了。”冯友伦伏在驴背上,苦着脸拍了拍它的脖颈。
  的卢儿嗷呜嘲笑了他一声,放缓了蹄子。一人一驴从早上出了家门,便一直往城南走,是打算从陈洲门出城去的。可如今已经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刚刚路径保康门出了内城而已。
  早知道,就不故意绕路走了。
  冯友伦此下饥渴难耐,正想寻个摊铺歇歇脚。他四处张望了一圈,只见街道旁有一瓦子,是他从未见过的,便一时好奇牵着的卢儿走了进去。
  进去一瞧,才发现这南外城的瓦子和他平时常去的那些大相径庭。
  粗瓦糙木歪歪斜斜搭出几个大小棚子,里面连桌椅也没有,只放了些草席铺垫。未着朱漆的勾栏系着三两彩带,里瓦中瓦一览无余。左边儿一个神叨叨说书客,右边儿一名怯懦懦杂耍儿,只当中高台上稀稀拉拉站了几个俳优,却脸上涂满了白面儿,咿咿呀呀不知演的是什么。
  下头腰棚之中,更是杂乱一片。果皮,瓜壳夹杂着吃剩的糕点饭菜丢了满地也无人打扫,蚊蝇飞舞,馊臭熏天,甚至还飘着些屎尿的骚气。
  算命仙,卖药郎,在座下大声吆喝,后被一些袒胸露乳的看客给驱开了。他们不停地冲戏台上一个徐娘半老的女子吹着口哨,有些甚至还伸了手去拽她的衣裙,举止极为粗俗。
  冯友伦这种常居神楼的衙内公子哪里来过这等脏乱贫瘠之地,遂掩了口鼻连忙往外退,却与一人撞了个正着。
  “哟,小公子来寻乐子?需不需好介绍?”那人中等身材,颧骨颇高,有些刻薄之相。他见冯友伦衣着不俗,便上下多打量了他几眼。
  冯友伦连忙摆手,忙不迭地想离开,可人刚跨出去半步,却见街边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子初?!他怎么会在这里?
  眼瞧着覆面的男子转了个向,冯友伦赶紧又退回了瓦子中,悄悄露出半个脑袋来打量。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来找他的。可自己明明都已经故意绕到了这城南来,这厮是怎么看穿他的行踪的?
  “昂——”的卢儿忽然叫唤了一声,吓得冯友伦扯着它又往瓦子里退了几步。
  “小公子遇上麻烦了?”刚刚那个男人还没有走开,见冯友伦躲躲藏藏的样子,又贴上来问。
  “啊?嗯……”冯友伦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却瞧见张子初或是听到了的卢儿的叫唤,竟是带人朝着瓦子的方向走了过来。
  冯友伦一缩脖子,牵着的卢儿便往人多的地方钻。可瓦子从来都是一门独进,一门独出,眼瞧着张子初带来的人堵在了门口,冯友伦急得团团转。
  倘若连东京城都未得出,就被他这般逮了回去,那未免也太丢人了。
  “那人是来找公子的吧,我倒可以帮公子这个忙。”死皮白赖跟着他的男人这一开口,冯友伦却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你能帮我甩掉他?”
  “那是当然,这里没人比我更熟了。”男人一拍胸脯,带着冯友伦七拐八绕到了后头的戏房外,只见那里停了几辆驴车,蹲着几个脚夫。十几头毛驴背上驮着百十斤的木炭,又用绳子串了一行,形成一个驴队。
  “我这驴队是大早上刚进城送碳来的,里外都见过。小公子且把这毛驴儿交予我,你先上车躲上一躲,待我这驴队出了瓦子,再唤你出来便是。”
  “如此甚好,多谢这位大哥了。”冯友伦哈哈一笑,感激地一抱拳,钻上了一辆驴车,藏在了那木炭后。
  驴队果然不多会儿便出发了,颠颠颇颇走了些路程。冯友伦算着也差不多该出了瓦舍,正想掀开车窗瞧上一瞧,却不料忽闻外头啪嗒一声,木窗竟是被上了锁。
  冯友伦微感不妙,又反身去推车门,可也推不动。
  “大哥?出了瓦子没?”门窗一被关上,冯友伦才发现这车子是罩了葛布的,此下光线昏暗,别说是外头,车里的情形也瞧不清了。
  他咽了口口水,拍了几下车壁,可外面无人应他。他只得将耳朵凑上车窗去听,依稀能听到街上的喧闹。
  驴车定是已然出了瓦子,可对方为何要将他锁在车内?冯友伦此时心中已有些怀疑起来,心道他莫不是碰见歹人了?
  却就在这时,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公子稍安勿躁,那些人好似还跟着咱们,你千万别出来。”
  “是吗?”
  冯友伦将信将疑地鼓起了嘴,又听那人问他,“小公子是汴梁人士?独自出来作甚?那些人作何要逮你?”
  “我……我不是,我是从江南赶考来的。”冯友伦故意多留了个心眼儿,“我跟那些人不相熟,只是银子花光了,问他们借了些没还上。”
  “哦。”那人应了一声,好像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冯友伦只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可驴车越走越远,冯友伦在车里辨别不了方向,却能听见周围越发得安静下来。
  “大哥?能放我下去了吗?”冯友伦又问了一遍,这次回应他的是马车的开门声。
  耀目的阳光一下子刺了进来,让冯友伦下意识抬袖去挡,却没挡得住迎头而来的一下重击。
  哐当一下,脑门前感觉像被砸得凹进去一个窟窿,双耳嗡嗡作响。难以忍受的钝痛瞬间沿着脊椎向下袭遍了全身,使得他手脚轻微抽搐着。温热的液体渐渐黏住了双目,眼前只剩下血红一片。
  浑浑噩噩中,冯友伦感觉他们扒开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掏出了所有的银两,又将他如同死鱼一般丢弃在了车角。
  友人刚刚寻他的身影还印在他脑海之中,使得他后悔无比。冯友伦啊冯友伦,你这个猪脑子,玩什么不好,偏偏要学人留书出走。这下好了,城门还没出,倒要把小命弄丢了去,这比给张子初逮着还丢人哩!
  “如何,世伯那头可有消息?”王希泽站在南熏门前,问着前来通信的厮儿。
  厮儿摇了摇头,“我们同家翁自城北往城西找了一大圈,就是没寻着郎君的行迹,那些同郎君相熟的衙内们也说没见过他。”
  王希泽叹了口气,心道若是张子初在便好了,他定能找到那人现处何处,就如同他当初找到自己那般。
  “看来,只能指着晏兮那头了。”
  若他能说动魏青疏,靠着捧日军的实力,要在汴京城里找一个书生,那便易如反掌。
  可惜,范晏兮此时已经足足站在魏青疏面前一炷香的光景了,却还一个字没说出口。
  那人双腿翘在面前的书案上,脸上耷拉着一本籍册,不知是醒是睡。一旁的架阁库勾当公事领着几个书吏伺候其旁,却无一人敢上前询问。
  范晏兮深吸了一口气,第三次鼓足勇气,朝他伸出了手去。
  左右两旁齐齐传来了倒吸之气。饱受摧残的老公事挤眉弄眼地对着范晏兮连连摆手,使得范晏兮指尖一颤,不小心碰落了对方脸上的书册。
  啪嗒一声,书册落地,惊醒了椅子上的人。
  所有人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一下子四散了开来,开始假装各忙各的,有些正偷懒打诨的也一个激灵端直了身子。
  魏青疏捏着眉心刚收下腿,陡然瞥见面前一书生半张着嘴呆若木鸡地盯着自己,吓得眼角一抽,“范晏兮?你终于肯出现了?”
  “那个……苏墨笙不是已经洗脱了嫌疑吗?你怎么还在这里?”范晏兮见他二话不说便朝自己递过来一摞户籍册,吓得后退了一步。
  说到这事儿魏青疏便来气。上次张浚找他联手想扣住苏墨笙,却不料太子亲自来接人,让他们白白丢了这大好的机会。
  “那你呢,你又来这里做什么?”魏青疏挑着眉问。
  范晏兮见他面色阴沉,结结巴巴道,“我……我朋友丢了……就是上次,你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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