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找子佑,你要一起吗?”
这话到了殷将军的耳朵里,自动换算成了:我想和你一起去逛逛,你要一起吗?那自然是肯定的啊!“好啊。”
☆、坦白
夏毓玠穿行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殷子俨走在他身旁,呈保护姿势的半拥着他。喧闹繁华的花灯节,吸引了那么多的人汇聚于此。
“殷大哥怎么在这儿?子佑说你还在忙。”嘈杂的声音只能让夏毓玠贴近了殷子俨讲话。
“刚忙完,就过来了。”殷子俨侧身躲过靠近的人群,“本来想回府,想想你这么爱玩,可能会来千灯会,我来碰碰运气。”
“那你运气很好。”夏毓玠被他说的耳根痒痒的,很是舒坦。
殷子俨也贴近了他,一声轻笑钻进了小世子的耳蜗,“是啊,真的很好。”
夏毓玠推搡了殷子俨的胸膛,嗔怨道:“你远一点,耳朵好痒啊!”
听松在旁边跟着,看着主子和殷将军状似亲密的打闹,总觉得有些怪异。不过他的怪异,很快就被其他事情分散了。
他们周围有些视线,有的热烈,有的克制,在时不时地打量着他们。听松环顾四周,却不像有埋伏的样子,而且好像都是些女子。
仔细辨别的话,大部分的视线集中在了殷将军的身上,那些女子的眼神分明是看上殷将军了,可殷将军和自家主子愣是没瞧见。
但是,后来时不时会有人经过他们,假装丢失手帕,丢失香囊,最后还是引起了小世子的注意,这些女子走来走去想干什么!
“不知这位公子可有家室?”周围女子不止文静闺秀,还有将门虎女,商贾娇女,性格泼辣的也有,却不想如此直接。
“小女子年方二八,家中资产无数,不知可结百年之好?”一有开头,后面竟陆续有人开口求亲。
“小女子……”
“不结!我们走!”小世子很是气愤,拉着殷子俨就走,到后面竟小跑起来。他很生气,就算殷子俨答应不成亲,依然会有人觊觎他!
“别这样,毓玠,我不成亲的,你知道的!”殷子俨拉停了夏毓玠,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抚他。
“我知道。可是那些人觊觎你!我很生气!”
殷子俨把他揽进怀里,一下一下顺抚着他的头发,“好了,不气,不气。”
“你高大、英俊,很有魅力,总有人在与我抢夺你,我害怕。”小世子埋在他的胸前闷声闷气的说。
“不用害怕,我不会被抢走的。我们之前不是谈过这个了吗,不用担心。”
“会的。你会跟你喜欢的人走,不想你走。”
殷子俨又奇怪了,我怎么又添了什么奇怪的设定了,“什么喜欢的人?”
“启小将军说的,有个郡主,你很喜欢她的。”夏毓玠还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还说出了口,可是语气甚是低落~
殷子俨一听,明白了!是那群同袍以为他的心上人是个郡主,而小毓玠吃味了!“啊,你是说这个啊,是有这么个人。”
“但是他不会与你抢我,我还是你的。”
“为什么?她不喜欢你吗?”夏毓玠抬起头来,看着殷子俨,想看看清楚一些。
“嗯~应该是喜欢的。”夏毓玠看殷子俨的表情很是温情,带着甜蜜,心狠狠地被揪住了,疼的发酸,还是固执的继续了下去,“那为什么?她成亲了吗?”
殷子俨看着夏毓玠,摇了摇头,“没有。”
“我很疑惑。”
夏毓玠被牵到了一处屋檐下,灯火昏暗,人声难至。
“小毓玠,他说的是不错,我喜欢一个小郡主。”殷子俨看夏毓玠面色一沉,连忙说道:“别难过,听我说下去好吗?我六岁的时候随祖父去过安王府。
对,就是安王府。我乘着祖父和安王在书房赏画的时候,去了花园,看到了一个穿着鹅黄色小裙子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她刚学会说话,叽叽喳喳的,也不认生,拉着我玩了好久,‘哥哥’‘哥哥’的叫我,实在是可爱得很,我非常喜欢。
回府之后,我并没有和人一起此事,只当她是安王府的小郡主。不久之后,家中出事了,我被带到了边关,跟着祖辈父辈的老部下学习。
边关很苦,训练很累,但是我的梦里,她出现过无数次,她的笑靥,是我的光,一直在支撑在我。
直到后来,我才知安王府并无小郡主,再后来,我知道了你,被百般恩宠的小世子。你明白吗?我的小郡主。”
夏毓玠听下来,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不记得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小时候身体不好,被作小女子打扮了很久,
但是,这样突如其来的一份感情,小世子觉得自己好像兜不住。虽然如此,心里却是万般欢喜,整个人像被糖浆浇灌过的甜蜜。
“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我说出来,只是想让我的殿下知道,我的心里是你,所以不用担心我会被抢走。并不要求你会给予我什么。”
“我要回去想想。”
“我送你。”
刚才两人如何亲密的逛街,现在就是如何尴尬的回程。夏毓玠在前面走着,殷子俨还是在旁边护卫着,听松刚才站的远,并不知道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气氛越发怪异。
“我到了。”
“那我先走了。”
“殷将军,你喜欢我?”夏毓玠叫停了殷子俨,郑重其事地问了一句。
“是。”殷子俨回答的也很干脆,承认的不带一丝犹豫。
“我也喜欢殷将军。但是,我现在还不大明白,我需要再想想。”
“好。”殷子俨看着夏毓玠走进了家门,自己也转身回家。现在心情激荡的不能自己,他需要赶紧回家静一静。
两人的对话这下子完全没有避着听松,小侍童惊呆了!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坏掉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听松赶紧追着夏毓玠进了家门,他得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听错了!不然,事情可就大发了!
☆、暴雨前
中元节已经过去几天了,夏毓玠在自己府上没出过门,国子学也请了长假。小世子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不想上学,会请长假,朋友们一开始倒是没怎么注意,殷子佑和诸位同窗也来找过他,他借口病了,也没露过面。
听松在听闻那件事之后,心惊胆战地跟着小世子,心里的小人们打成了一片,最终还是没有去汇报王爷王妃,只紧盯着小世子。
夏毓玠或坐或躺地闷了几天,家里人也发现这次幼子的情况似乎不对劲,不出门,不见人,一个人闷在小院子里。
王爷王妃直接间接的询问未果后,夏毓玠有所动静了。
“你是说毓玠今天想让我们都在花厅集合?”
“是的,娘娘。”
王妃听到听松的传话后,不由地诧异,幺儿这是在搞什么?还这么慎重其事的。
“是有什么事吗?”
“奴也不清楚。”听松虽然来传话,心里也是扑腾个不行,生怕自己主子出什么幺蛾子,来一个晴天霹雳。
“行了,我知道了。”林氏挥挥手想让听松退下,突然一顿,“听松,等等。过来些。”
听松看王妃招招手,就停下后退的脚步,迟疑地走进了林氏,“娘娘有何吩咐?”
“听松,你家主子最近在忙什么?”林氏问了一句,像是随口,听松状似平静,实则内心激荡得紧。
“回娘娘的话,世子殿下就是下下棋,喂喂鱼,并没有忙什么。”听松心里有些嘀咕,娘娘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那他心情如何?不愿意出门吗?”
“世子殿下许是有些无聊,不乐意外出吧。其他的世子殿下没说,奴也不清楚。”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高兴了,没跟我们说?”
“奴,奴想着殿下最近倒是没碰上什么事情。这,这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奴一定会来禀报娘娘的。剩下的,奴也不知啊!娘娘赎罪!”
听松“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边忐忑地回话,一边悄悄观察林氏的脸色。
“起来吧,我知道你照顾毓玠尽心,是个衷心的。不必紧张,下去吧。”
“是,谢娘娘。”看来王妃还不知道那件事,听松爬起来,慢慢地退了出去,轻轻的呼了一口气,可吓坏了!
听松从王妃那儿出来,直奔其他院子去传话。也不知道殿下是想干什么!听松的心里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看着这阴沉的天,总觉得闷得让人喘不过气,不如来场大雨。
听松在外面传话,夏毓玠在自己院子里,喂鱼。这天又闷又潮,一尾尾鲤鱼冒在水面上呼着泡泡,争相抢夺着鱼食糕点。
夏毓玠漫步经心的撒着鱼食,呆呆地看着湖面,他考虑了好几天,终于还是决定了。自己本就是肆意张扬的人,何必如此纠结忸怩!
撒完最后一把鱼食,夏毓玠转身向房间走去,自己想好好准备一下,接下来会是一场小战役。父母、兄弟,自己从小到大的支柱,今天晚上也许会有所不同,但是自己还是决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