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微启,轻盈的脚步声在房内响起,卫戍半坐而起,冷着脸,听完手下暗卫的禀报后,面色转温,喃喃道:“这么晚了,他去练武?”
无人回答他的疑惑,暗卫禀报完,消失了。
一连三日,白天朱睿卿陪着卫戍一块儿看书,夜里偷偷摸摸的练剑。
禁足过后,卫戍没来秋梧院,而朱睿卿十分主动的去书房看书。有时候卫戍会待在书房里一整天,两人谁都不理会谁,各自啃着挑选的书籍,有时候卫戍会找一些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探着他的底细。
一晃,朱睿卿被卫戍纳为冲喜的妾侍已有十日。
被容许踏入书房的日子里,朱睿卿迫不及待的寻找史书,阅览《夏史》,以及许多有关于夏朝的野史,只是……卫戍的书房里,关于他作为夏朝摄政王的史料,私人传记,是不是太多了点儿,几乎是独自劈开一处专门放着有关他上辈子身份的书卷。
朱睿卿了解他死后被追封为皇一事儿,了解到皇位传递至他的侄孙,五胡的铁骑踏破了雁门关,闯过了秦皇建立的长城,闯入中原,祸害中原大地。
而后,原为他老朱家骠骑大将军的司马家的老祖宗,揭竿而起,驱除鞑虏,恢复中原生机,后自立门户,国号为“魏”。
又翻了好些史料,了解他死后发生了一些史实大事件后,内心五味陈杂,百感交集。
天下的局势,终究不是他一人能够控制的!
“你在看《夏史》?”卫戍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泠泠之声吓了他一跳,手中握着的书籍随之摔落地。
卫戍摇着轮椅而来,拾起来地上掉落的书籍,颇为嫌弃的吹了吹书页上看不见的灰尘,发现他看的内容后,拧着眉问道:“《文帝本纪》,你对朱睿卿有兴趣?”
朱睿卿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卫戍的口中念出,心情复杂,他颔首,点头称“是”。
“说起来,你与他,倒是有些干系。”卫戍道:“你身为前朝夏朱燕王的旁支,与之正统朱氏相较而言,身子里怎么都流淌着千分之一的血缘关系,你若是有他的千分之一的本事儿,梦中我都可笑醒。”
朱睿卿心中动容,没忍住,脱口道:“夫主,为何你的书房里藏着如此多夏文帝有关的书籍,无论是正统的史料,亦或是野史小传,反正提到的,你都收录了。”
卫戍沉默,一双阴鸷的冷淡茶色眼珠一瞬不瞬的凝着他。
朱睿卿该感到害怕的,但是他没有察觉到恶意,转而迎难而上,直视卫戍。
隔了好一会儿,卫戍收回眼神,眸光转眺望窗外的海棠花,叹道:“我甚慕他。”
短短的几个字,像是给朱睿卿一个晴天霹雳!
他想到了许多答案,独独没有想到这一条!
搞什么,卫戍居然还是他的迷弟!
看样子,指不定是个狂热的迷弟。
许是朱睿卿诧异的模样表露得无疑,卫戍不满的说:“收起你惊讶的神色,夏文帝无论是朝政上的丰功伟绩,亦或是游迹天下著述的山水传记,无一不表露出他的出色才能,我慕他,有何奇怪的。”
“我真的好好惊讶——”朱睿卿用一种夸张,奇怪的语调,说出了这话。
卫戍冷哼一声,把史书好好放在他的手上,板着脸,训斥道:“你若是想要探究他的丰功伟绩,那么便小心翼翼的翻阅,莫要弄皱我的书,否则卖了你,都赔不起这些手抄孤本。”
朱睿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称是。
卫戍离开许久后,朱睿卿一直没回过神,他低声念叨:“没想到我死后,居然有个人记着我,称我的作为是丰功伟绩。”他说着说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得知卫戍爱慕上辈子的他之后,朱睿卿再看卫戍,都带上了不一样的颜色,神态怪异。
卫戍拧着眉,喝道:“为何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再不正经,把你眼珠挖出来,泡酒。”
“我好怕怕哦,”朱睿卿拍着自己的胸脯,佯装害怕的神色,挤眉弄眼的。
“哼。”卫戍不理会他。
隔了一会儿,朱睿卿忍不住问:“夫主,若是那夏文帝与你在史书上看得性情分明不是一质,你可还会喜爱他。”
“……”
“夫主,若是那夏文帝实为伪君子呢?”
“……”
“夫主,若是……”
“夫主……”
卫戍横眉冷对,怒道:“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再废话,信不信今日的晚膳你无需用了。”
民以食为天,涉及到根本,朱睿卿闭嘴。
“他实际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是他所作所为,我有眼睛,会看;有脑子,会思考;无论后人怎么抹黑他,甚至抹黑成一幅水墨画,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亦然不变。”
这回轮到朱睿卿哑口无言了。
“水墨画……”朱睿卿恨恨的低声念叨:“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吗?”
自然,朱睿卿在历史上掀起的水花,有赞有贬,后人评价之语,大部分是贬低抹黑,少许赞赏,卫戍在史书旁写下许多反驳的批语,不然他不会知道卫戍的小秘密。
嘻,小迷弟!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不是不想更,是写得慢啊呜呜呜QAQ
这章主要是说哈哈哈卫戍是摄政王的迷弟!就像秦始皇大大,这么多年后,他老人家还有很多粉喜欢他,例如我,(举个例子)
☆、第十八回
这日,卫戍出了门,听说是去附近的村落看佣农播种,日子已逾春分,农民老百姓都开始一整年的播种,等待来年丰收。
气温一日日攀升,夜里已少了初春的寒冷,多了几分仲春的温暖。
朱睿卿看书看累了,趴在书案上睡觉了,外头传来的吵嚷声吵醒了他,正是午后,暖阳熏人,不少人白日已换上了薄薄的春衫。
他怕漏馅,故而还穿着厚实的衣裙。
“何事吵嚷?”单手撑着腮,颊边印上了红痕,他另一手捧着茶水,小口小口的饮着,随口问道。
丫头给他送上茶后,站在一侧,听得他问话,愣了愣,道:“后门有个妇人携着一小丫头,说是四夫人的嫂嫂,要是正经亲嫂嫂,怎么前来不知会夫人,怕是哪里来的破落户,打着冒充夫人的名头,打秋风来。”
“嗯……”朱睿卿听着没在意,等放下茶盅,灌下去的茶水冲掉了瞌睡,回过神,忙问:“那妇人可有撒泼?”
“四夫人猜得真准,”丫鬟抱怨道:“护院大哥不让她贸贸然入内,问她有没有牌子,有没有认识的熟人,她便坐在地上撒泼大喊,引得街上不少人围观,差点儿没丢了我们六郎君的脸面。”
“哦,她喊了什么?”
“说是什么‘好你个朱二,一朝富贵,过上好日子,连着亲嫂嫂亲侄女都不认了,你个没良心天杀的混子……’”
“哦,”朱睿卿淡定的吃茶,又让丫鬟继续说。
“‘你吃着老娘的,花着老娘的,老娘和你哥哥白养你十几年了,你个没良心的,用一张狐媚脸魅惑卫家的郎君。怎么,你不害臊的躺在人家身下承欢,是不是心里头不愿意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哐当”一声,茶盅摔落地,满地茶水与茶叶肆意横飞。
朱睿卿差点儿没一口茶水喷出来,他的好嫂嫂好像忘记了是谁为了身家性命,为了钱财,将他送入卫家的别庄,赶着送他去卫戍床上,讨好他呢!
丫鬟被他的举动吓得战战兢兢,捂住了嘴儿,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不敢言语。
“去去去,让人带她来我这里。”朱睿卿蹙眉,思及这儿是卫戍的书房,是他的宝贝地儿,改口:“不用了,让人带她去秋梧院,我去更衣,稍后便来。”
“是。”
朱睿卿去更衣,丫鬟已匆匆小跑去后院,喘着粗气说明情况。
有丫鬟领着朱氏入秋梧院后,有些好事嘴碎的小丫鬟三两个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你们说,那泼妇真的是四夫人的亲嫂嫂吗?”
“半斤八两,许是真的。”
“啊?”
“那她嘴中说的没羞没臊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没羞没臊,六郎君宠四夫人,本就是真事儿。哎,你们听说没,六郎君与四夫人洞房花烛夜,听说娘子那声音,叫得老大声了,整个院都是,而且啊,六郎君居然整整坚持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翌日娘子走路姿势都不大对了。”
此话一出,羞红不少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们的薄脸皮,脸儿红了,仍继续八卦。
“你们说,郎君与娘子干着羞羞事儿的时候,谁上谁下。”
众所周知,卫六郎身患腿疾,是半个废人。
“许是女上男下,郎君的身子谁不知道,要是郎君在上,许是坚持不了如此久。”
“那可是一个时辰,不知道郎君要了娘子多少次呢!”
小丫头们聊得欢畅时,冷不丁身后传来一句——“青天白日里偷懒不干活,聚在这里说些什么闲话呢?”泠泠之声,犹如冰泉叮咚作响。
丫鬟们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是卫六郎,吓得花容失色,两股战战,齐齐哀声道:“六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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