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哥哥干什么?”陆观尾音上扬。
宋虔之心里直痒痒,止不住想调戏他,纵然是前有狼后有虎,此时此刻此地此情此景,却无一不是真实的。
山间呼啸而来的清风,崖下奔流而去的大江,天空交织如锦的云霞,都让人心胸开阔,神为之夺。
“不干什么。”宋虔之傻乐地说,“很久没有这片刻闲暇了。”
“等黑狄人被赶出去,你要是想四处游玩,我陪你。”陆观遥望前方,霞光浸染着他轮廓分明的左脸。
宋虔之嘀咕道:“早知道骑一匹马出来。”
“什么?”陆观没听清,朝他的方向侧过头来。
“你把马并过来。”宋虔之抬起下巴,朝陆观说。
陆观不明所以,两人本已经骑得很近,陆观拨转马头,靠得更近了一些。宋虔之一脚脱出马磴子,两手撑着马鞍,小心翼翼地在马背上站了起来。
“你小心点,这是做什么……”陆观话音未落,突然明白了,嘴角现出一抹落拓潇洒的笑,抓住宋虔之的手臂,一手托举他的腰,把人抱到自己的马背上。
宋虔之正在嘚瑟,一阵天旋地转,怎么脸朝下趴在马背上了。这不对呀。宋虔之挣了一下,被陆观按在马背上,无法动弹,正想拼着一股力,翻身起来,冷不丁屁股挨了一巴掌。
“哎!陆观!你找死了啊!”
“别动。”
马不疾不徐地往前跑,陆观马术很好。
宋虔之头晕目眩,只看着下面黄色的地面向后不断移动,陆观的手顺着他的袍子摸到腰上。
宋虔之喘不上来气,被摸得浑身发软,偏偏又是在马背上,一个不注意可能会掉下去,既新鲜又刺激。
这么骑了会马,已经离开能看见河流的地方,渐渐拐进县城郊外的驿道。
陆观把宋虔之拽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低头亲宋虔之满是潮红的侧脸,手从他的裤子里退出来,面无表情地就手在宋虔之银纹暗绣的黑袍袍襟上一擦。
宋虔之气得说不出话来,又刚爽了,又气又爽,憋了半天,强自板起脸训斥陆观:“咱们这是去办正事,你就不能稍微正经点?”
陆观右手凑在唇边,看着宋虔之,嘴唇含住了食指指腹,舌头在贴近指根的地方舔了一圈。
登时宋虔之从脖子到脸都红透了,说不出话来,陆观的眼神实在暧昧至极,他袍子向来不穿好,从脖子到胸膛都性感得让宋虔之心神荡漾。
“你……”宋虔之张了张嘴,只觉得口干舌燥。
陆观神色漠然,却以行动封住他的唇,亲了一会儿,勒住了马。
宋虔之:“???”
陆观下去换了宋虔之的马骑,他口中发出一声清叱,向着城门骑快马而去。
宋虔之挺着发酸发软的腰,侧身低头看自己的袍子,拿手拨弄了几下,还好他袍子厚实,层层叠叠,总算陆观也没有太乱来。
然则宋虔之一面拍马,一面仍然在心里暗骂陆观:混账东西。
在溯溪这样的小县城里,北口客栈已经是最大的客栈,楼下堂子里可以用饭,城中本来有一间得月楼,是县令的小舅子开的。
战事一起,小舅子裹挟县令的老婆,名为回娘家探亲,实则是逃跑。现在得月楼的盘子还没人接手,城中才经一场战火洗礼,可谓百废待兴。
“所以姑娘花钱把北口客栈包了下来,今日没有外人。只是这里实在简陋,统领说,小侯爷这样身份人,在堂子里坐着,这么冷的天,太过失礼,就让伙计辟出一间上房,布置成包间,二位楼上请。”黑衣女子说着客套话,神色却十分冷淡,在前带路。
柜台后面既无伙计又无掌柜,只有厨房还在冒烟,冷菜热菜一盘一盘端出来。
前脚宋虔之与陆观进门,后脚客栈里的跑堂就开始上菜。
上了三个菜,后面暂时没人来。
本来已经入座的柳素光站起身来相迎,宋虔之大感意外,拱手道:“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白。”柳素光今日穿的是一身嫩红小袄,下配粉白棉裙,头发也解了下来,淡蓝珠花点缀在耳畔,宛如穿星流月。
“白姑娘。”宋虔之从善如流地说,“我们是要这么站着聊?”
柳素光笑了起来,眼波流转之间,弯翘的嘴角挂着独属于少女的娇俏。
宋虔之不由感慨,漂亮女人就是有本事,明知道她要骗你,脑袋伸过去挨那一刀之前,仍要骗得你昏头转向心甘情愿。
陆观在桌下踹了宋虔之一脚。
宋虔之怒了,瞪他:“踢我干什么?”
“好叫你不要乱看。”陆观冷道,毫不掩饰对柳素光的敌意。
宋虔之无可奈何地盯了陆观几眼,败下阵来,转而端起酒杯,向柳素光赔礼:“白姑娘不要见怪,我家里这人,脾气怪得很,明知道我是个断袖,偏偏提防我看漂亮姑娘。我自罚一杯,请姑娘恕我无礼。”
陆观劈手拿走宋虔之的酒杯,一饮而尽。
宋虔之:“……”
柳素光笑盈盈道:“陆大人醋劲大得很啊,冒昧问一句,你们二人到了这榻上,谁是夫啊?”
“他是我媳妇。”宋虔之嘴快,脚在桌子下面把陆观的脚踩得死死的,脸上不露分毫,搓着手道,“上菜怎么这么慢啊?”
这两句说完,气氛已经完全松弛下来,柳素光让人去厨房催菜。
宋虔之切入正题:“白姑娘不是皇上身边的人吗?听说为了你,陛下不惜顶撞太后,怎么舍得放姑娘来这战火交织的前线,想必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事情让姑娘转达,是否有圣旨在?”
“不算圣旨,倒是有口谕。”柳素光夹了一筷子芦笋,小口吃着。
宋虔之心中暗叹,人长得好看,吃东西也斯斯文文,让人赏心悦目。就不知道这么好看的女人,心肠怎么那么硬,自己看上的男人,也能让他破了相还险些丧命。
“什么口谕?”宋虔之忙道。
柳素光眼眸一转,笑道:“宋大人别心急呀,说了是请大人吃饭的,别忘了正事。”
“皇上的口谕才是正事。”宋虔之装出一脸焦灼。
“哎,信上我不是说请大人吃饭么?今晚吃饭才是正事。我只是个弱女子,江山社稷的事不懂,替皇上跑跑腿而已。要是说错了什么,大人可不要同我计较。”
柳素光掌管李明昌暗地里的势力,能把周先迷得七荤八素,两次让周先落入她的手中,严刑拷问,这智计和功夫,跟弱女子能沾边?宋虔之一顿腹诽,举起杯子,可惜道:“我又说错话,又得自罚一杯了。”
这次宋虔之防着陆观抢杯子,离得他远远的,喝了一杯酒,开始吃菜。
“白姑娘还没说,皇上为什么派你来?”宋虔之喝醉一般,拿一根筷子敲碗,斜挑起眼打量柳素光。
“这不是无人可用了么?恰好我会一点功夫,在夯州府衙里又讨人嫌。我要是不走,太后她老人家就会跟皇上接着闹,皇后姐姐那口气也下不去,她才刚小产过,正是要养身子的时候。皇上可不就顾不上我了吗,才把我支来这儿。”柳素光楚楚可怜地边抽噎边小声说话,一副伤神的样。
“州府大人原先说是让我到府衙陪皇后姐姐,谁知道皇上……”珍珠似的眼泪顺着柳素光白玉般光洁柔润的脸颊滚下来,鼻子都哭红了,“宋大人,我是个可怜的人,从前虽无依无靠,但我不瞒着大人,凭着这把嗓子,也能赚得盆满钵满。加上会点拳脚,从来也没有让人欺负了去,只想再唱上两年,找个踏实可靠的人嫁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大人说,哪个女子不想如此安稳一生?”
“是是。”宋虔之手握成拳头捶桌子,“白姑娘一点也没说错。”
“可皇上看上了我,我拿什么对抗天威,还不是只有从了他。”
“……”这话宋虔之没法接,也不能接。
柳素光撇了撇嘴,抽抽噎噎地拿手帕沾眼角泪痕,叹了口气:“要是皇上肯带我回京城,也是我的福分。可偏偏皇上他没法带我回去,这不是,把我打发到这儿来了。大人说皇上怎么舍得把我派到这里来。”柳素光嘴唇颤动,小脸做出苦相,“他有什么舍不得,还不就是玩儿腻了,让我到这打仗的地方来自生自灭么?”
这话简直是大不敬!
但是宋虔之还得看戏,于是劝道:“姑娘想开些……”
柳素光秀眉一轩,正要开哭。
宋虔之连忙道:“啊不是,那话怎么说来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皇上见到姑娘青春正茂,宠了姑娘,那是姑娘的福气,皇上不是让你给我带口谕来了吗?谁能派心尖上的女人来前线。”
“正是这么一说啊,宋大人,您看皇上是不是够狠心的,他还不如赐我一条白绫算了!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在这种地方,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气,遭什么罪呢!呜呜!”
宋虔之连忙提高声量继续劝:“这你有所不知啊。”
柳素光立刻收了哭声,泪光犹存的眼娇滴滴怯生生地望着宋虔之,等他往下说。
“这……这你以前是个歌女,身份低贱,皇上怎么好纳你为妃呢?南州……以前皇上在南州行宫也幸了个女子,等不到回京,皇上就纳她为妃,结果一场大火,那妃子当时已有身孕,就一尸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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