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心轻轻的声音说:“要是有人陪着你,娘就放心了。”她的手指带着些汗,顺着宋虔之的耳朵,摸他的脸,微微虚起眼睛。周婉心觉得一阵恍惚,什么时候,又小又瘦躺在他怀里的小东西,就长这么大了,足够为她遮风挡雨。
话冲到宋虔之的嘴边,他抬起头,正想将和陆观的事情和盘托出,看到周婉心已经闭上眼睛。
宋虔之心里一凉,伸手去摸她的呼吸,那颗提起来的心旋即重重落下,惊出一头的汗。
周婉心已经睡着,宋虔之小心将她身子放平,眉峰隐忍地蹙着,坐在一旁看了许久,出外让车夫停下。
一口大箱子堆在马车上,陆观头与肩枕在垫子上,腰与臀躺在大箱子上,环抱着双臂,车一停他就醒了,只是没有起来。
马车重新上路,更不用起身了。
宋虔之扑上去,一把捏住陆观的鼻子。
片刻后,陆观微微张开嘴。
宋虔之分出另一只手,捏紧他的嘴。
陆观忍了一会,终于破功,睁开双眼看着宋虔之,看到他眼睛发红,便想问他,偏偏嘴巴被宋虔之紧捏着,没法说话。
时间过去越久,宋虔之自己忍不住把手送了,陆观双目一鼓,呼吸如同拉风箱,好大阵仗。
宋虔之笑得从他身上滚下去,被陆观一把捞回怀里,让他坐在腿上,陆观依然是躺着,眸色温和地注视宋虔之,刚才想问的事情,现在不想问了。
“我要是不松手,你就憋死了。”宋虔之止住笑,捏陆观的鼻子。
“不会。”陆观自信道。
“怎么不会?你练了什么龟息功吗?”
陆观:“???龟息功是什么?”
“传说中的秘法,可以憋气,但是没有人可以不吸气还不死,我觉得最多能多憋一会。”
“那练来何用?”
“如果在水下或者侦探敌情,多憋一会也许就不会被人发现,可以抢回一条性命。此法还可以假死。”
陆观感兴趣了。
“怎么练?”
宋虔之翻了个白眼:“不传之秘,我知道怎么练,早就上深山当隐士,谁都得叫我一声祖师爷爷。”
陆观嘴角弯翘,摸宋虔之的脸,他很爱碰宋虔之裸露在外的皮肤,平时就喜欢摸他的脸颊,或者脖子。
宋虔之亲了亲陆观,叹了口气。
陆观抱着他,坐到榻上去,很窄,稍微一动两个人都要滚出去,中间停的那口箱子与坐榻中间只有窄窄二刀的距离,于是两个人战战兢兢一脸忐忑,以免掉到夹缝中。
“大夫说开春以后,我娘要是没事,就会好起来了。”
陆观亲着宋虔之的耳朵,低低嗯了一声。
“等我娘身子好些,我就跟她说我们在一块了,到时候你给我娘敬杯茶,好好磕两个头。”
陆观浑身都僵了。
“你不想磕?”宋虔之瞥了他一眼。
“磕,你说磕就磕。”
宋虔之哼道:“你又不能生孩子,磕两个头委屈你了?”
“磕,没说不磕。”
宋虔之不吭声。
陆观顿时慌了,忙道:“马上磕,现在就去磕,你说怎么磕,磕多少都可以。”
宋虔之哈哈大笑起来,陆观愣了愣,反应过来被玩儿了,无语地看着宋虔之在榻上憋笑,想打滚又不敢动,陆观两手抄在他的胳肢窝下,狠狠把人压住亲了上去。
啃着啃着,陆观温柔下来,一手撑在坐榻边缘,免得宋虔之掉下去。
宋虔之眼圈红红的,皮肤白皙,呼吸交错间,两人顶在一起蹭了一会,亲吻变得像是两头雄兽在争抢地盘,宋虔之试着把舌头伸过去,反而碰得舌头疼,索性张嘴放陆观过来,柔软的舌一触就分,陆观粗声喘息着,肆无忌惮地亲他,手在他的腰上用力抚摸。
分开时两人都是一身的汗。
苦于不可能在这狭小空间里做,一是不舒服,二是周婉心随时可能醒来,抓奸在床就太窘了。
宋虔之窝在陆观的怀里睡了一小会,让人停车,回到周婉心的车上去。
天将黑时,周婉心醒来,好好吃着药,突然想起来,还是命宋虔之与陆观骑马先走,宋虔之无法违拗母亲的意思,将周婉心安全送到驿馆歇下,吩咐好随行的下人好好照料,挑了两匹快马,和陆观带好干粮,晚饭也没吃,即刻就出发先一步赶往夯州。
☆、正兴之难(拾伍)
出发不到半日,三更半夜开始下雨,偏偏行至山下,沿着一条泥泞小路,走得很是艰难。
“那边有间破庙。”宋虔之惊喜道。
“在哪儿?”
宋虔之眼力很好,破庙隐藏在参差交错的树林之后,不易被发现。
陆观的马跟上来,马儿不安地原地刨蹄,宋虔之的马也不愿意离开道路往荒地上伫立的那座破庙走去,而是原地打转,晃头甩尾。
两人只得下马,陆观右手臂递过来挽住宋虔之的手,让他抓着自己手臂,他站在马右侧,宋虔之站在左侧,两人相携而行。
冰冷湿润的树枝抽在脸上,陆观右臂圈着宋虔之,手掌挡住低矮的枝桠,脚下一个斜坡。
“当心。”陆观让自己的马先跳过去,把宋虔之的马也拽下坡,伸手抱住宋虔之的腰,把他抱过来,索性陆观直接抱起了宋虔之。
“我自己走。”宋虔之叫道,双手不由自主抱住陆观的脖子,以免摔下去。
陆观没有理会宋虔之的大叫,埋头亲了一下宋虔之的嘴唇,堵住他的抗议。
“放我……唔……”宋虔之被亲得很舒服,享受了一会,脑子一片空白,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
雨水顺着陆观刚毅的脸庞往下流,冰冷的水滴经过皮肤熨得温热,沿下巴滑进领中。
“这间庙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陆观看着地面,一步步稳健地往破庙前进。
宋虔之四处张望,看见通往破庙前门的路已经杂草丛生,很难辨认,显然很久无人参拜,早已废弃。
一匹马仰脖喷了个响鼻,四蹄胡乱转圈。
陆观捏着缰绳的手又抱着宋虔之,险些被马仰脖的动作扯得把宋虔之摔到地上。
宋虔之笑道:“让我自己走吧,反正衣服鞋子都湿了。希望庙里有干草可以生火,把衣服烤一烤,这个天也没法捡柴。”
推开破庙门,宋虔之嘴角的笑就僵住了。
“好重的血腥味……”他喃喃道,从封好的油纸包里取出竹筒严封的火石与火绒,朝正上方香案的方向走过去,在桌上摸来摸去摸到烛台,宋虔之松了口气,转头朝陆观说,“没湿。”
刹那烛光照亮小小的庙宇,正上方一尊色彩斑驳的菩萨像,脑袋已经不知去处,唯独红裤蓝靴还能依稀辨认,抬起的一只脚下,匍匐着一头猛虎,掉了一只耳朵,尾巴也断了。
除去菩萨像,案前一个功德箱,长明灯架上的灯已经空了,灯架前凌乱的暗色像是油渍。
所有东西上都有一层厚厚的灰尘,桌案上一道一人宽的擦痕向着菩萨像座前的供盘延伸过去,一共三个供盘,旁边两个一个反扣着,一个不知去向,只留下个圆形的印记,印记处没有积灰。
陆观:“我先喂马。”
宋虔之说了一声好,便把整个上半身趴在桌案上,伸手摸了摸供盘,突然变了神色。
“舜钦!”
听见宋虔之叫他,陆观把草料胡乱放在地上,两匹马早已经饿极了,自顾自低头去啃。
“怎么了?”陆观慌张跑来。
“这个供盘是固定的。”宋虔之说。
“有机关?”陆观上去把宋虔之拉下桌案,让他站到自己身后,跃上桌案,单腿踏上供案,两只手握住供盘左右,稍加用力,但没有旋动供盘。
“好像真的是机关。”陆观道。
宋虔之紧张地问:“打开吗?”
“你站到外面去。”陆观吩咐道。
宋虔之依言跑到门外,隐藏在木门后面,伸出脑袋去,朝陆观说:“开吧,你小心点。”
一片寂静之中,供盘发出咯咯的低沉响声。
随之地面下方有微弱动静,然而小小的四方天地之中,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回事?”宋虔之四处找来找去,明显供盘是一个机关,应该有什么地方随着机关的开启而移位,视线能及的地方却没看到任何异样。
陆观下来,蹲在地上,屈起手指叩击地面。宋虔之把铺在地上的稻草都用脚踹开,蹲在陆观旁边,一跳一跳随他的位置而移动。
突然,陆观眼神有了变化。
“是这儿?”宋虔之问。
陆观点头,拔出靴中匕首,把刀刃插进一块地砖,启出。
启出的砖四四方方,通道不太深,要下去就得跳下去,但是跳下去怎么出来是个问题。
“没有飞爪。”宋虔之往黑黢黢的地道里看了一眼,被血腥味道熏得直皱眉头,“下面会不会是一具死尸……”这也算撞大运了,随随便便赶路都能碰上有人被杀了丢在地下暗室之中。
“应该还没死。”陆观道,“和尸臭气味不同。”
宋虔之嘴角抽搐:“我记得有绳子?你下去还是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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