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的金羽承受不住此地禁制的压迫,我得更加小心一些。”
他来到池边,不想原本好好放起来的盘龙钥竟然自己落了出来,“噗通”掉进池水中。
“不好。”
唐见眼疾手快,正当要抓住盘龙钥时,钥匙却在一瞬间变成透明,让他没有抓住。
池水很浅,一眼就能见到底。
唐见不敢大意下去捡钥匙,但瞧水池底部,似乎有一张棋盘。
棋盘甚大,中间有一个凹槽。
盘龙钥刚好直直插进了凹槽中,像是一个机关,让棋盘上的棋子逐渐显露出来。
“这几颗棋子……”
水下棋盘本就稀奇,而上面落下的三枚棋子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为了能看清楚,唐见小心翼翼走进水池。察觉并无其它危险后,他才放心靠近。
这三枚棋子并非普通形状,而是被做成了三个人形。每一个棋子上,刻有他们各自的名字:
玄非、玄生、玄策。
“这难道是天地棋?”
当年他和柳铭雪联手一把天地棋,在千里之外就逼退了无相数万阴兵。这棋盘与某一地点相关联,棋盘上棋子的走向,关乎着现实的动向。
一丝一毫都不能有偏差。
唐见倒是不敢动它了。
“难道要我来操控这盘棋么?”
心中此念一出,水下棋盘顿时发出温润的光,似是在回应他的想法。
而看到上面的盘龙钥,他好像有答案了。
“且让我看看吧。”
唐见在棋盘面前坐下,水刚好没过胸口。
盘上,玄非、玄生、玄策鼎足而立。
而唐见的手刚好要碰到玄策的棋时,旁边玄生的棋却发光了。
“嗯?”
见状,唐见先碰了玄生的棋让它往玄非的方向走了三步。
本是小试牛刀,他也不敢多走步数。
却不想,玄策的棋子上边儿,顿时出现一道裂痕,把他吓了一跳。
“难道不该听玄生?”
思毕,玄非的棋又亮了。
唐见这回不敢大意,只走了一步,让他往中间靠拢。
幸好,什么也没发生。
接着,唐见又用玄策的棋往中间走了三步,蓦地,他顿时感到有一股凉风从西面袭来,风中隐隐有铁锈的味道。
“不是。”
又到了玄生的回合。
几步棋下来,唐见总结出了规律。
只要是玄非的棋,无论走到哪里,棋盘上都不会有任何变化;玄策的棋,每走一步,他所处的环境就会产生不妙的变化;玄生的棋,只要有所动作,裂痕都会反射到玄策身上。
他虽不知外面的情况变得如何,但从棋局来看,玄生该是整盘棋中最为危险的存在。
唐见醉心于棋中奥秘,完全未察觉周边发生了什么。直到窒息感袭来,他才反应到水位已经快没过头顶。可当他想起身时,身子却越来越沉,仿佛被人按住了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
胸腔的空气愈发稀薄,唐见最后看了眼棋盘上的残局,准备拼上余力冲破这道无形阻碍。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我现在就……”
“哗啦——”
蓦地,一只手深入水中抓住他的胳膊,然后使劲往外一拉,唐见就被那人给拽出了水池。
水迷了眼,眼睛有些疼。
看样子是付神思追来了,完蛋。
“我先声明不是我自己想跑——”
无论如何,先甩锅再说。
朦胧间,对方的指腹轻轻抚上他的眼睑,替他抹去睫毛上的水珠。
“谁欺负你了?”
嗯?!
这声音……
唐见猛地睁开眼,就看见柳铭雪单膝跪在他面前,为他拭去脸上的水。听到自己方才的话,他好看的眉不免蹙了起来。
唐见喜出望外,一把抱住消失已久平安归来的他。
“阿雪!”
☆、破无相
唐见喜出望外,猛地抱住柳铭雪。
柳铭雪抬起的手先是顿了顿,然后轻轻放在他背上安抚道:“是我失约,没有来找你。”
“怎会,”唐见松开他,指了指门口残留的金羽灰烬,“你不是让它来救我出去了吗?这就不算失约。”
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柳铭雪的神色却一下严肃起来。
“原来你会来这里都是因为它。”
听他这话,唐见胸口“咯噔”一响。
“难道……那不是你?”
“你抓紧我。”
柳铭雪没有正面回答他。他也不追问,依言照做。
无形的风在他们二人身边缠绕,神秘的金色梵文在风中显现,自发形成一道风墙。但见柳铭雪随即单手一挥,刻满梵文的风墙瞬间朝四散炸裂,将四面虚空瞬间粉碎,露出最真实的面目。
柳铭雪反手揽住他的肩膀,虽然嘴上噙着笑,眼底却尽是杀意。
“想靠近师兄的人比我想的还要多。”
再看去,哪儿还有什么仙境清泉,只有炎热荒芜的乱石堆,和他们脚下翻滚不止的腥臭血池。
稍有不慎,掉下去便化为不人不鬼的阴兵,回天乏术。
唐见皱眉,“血池?付神思同我说过,这是用来炼化阴兵的。无相过往不少的皇子……也在里面。”
柳铭雪有些意外,“他竟会告诉你这些?这是他最难看的伤疤,谁都不能提的。”
唐见抓住了他话中玄机,难道付神思以前还和他说过?那么他们关系应该不止是一般好了?
思及至此,心底隐隐酸胀难耐。
于是,他侧首问:“那为何你会知道?”
“我?”柳铭雪原本在观察周围情况,同他搭着话。听到这个问题,他回过头,表情先是不解、疑惑,紧接着转为大悟、深沉。
“那能否容我先问一下师兄,你可让付神思接近你?”
“接近?我想想……”唐见回忆这几日以来他们的相处,他发现,似乎自己并不喜欢与人有过多接触。就连付神思装作柳铭雪模样想靠近他时,他都感到不适。
可稀奇的是,若是换柳铭雪来做一样的动作,他的内心竟无一点排斥,还挺享受与他相处的时光。
“没有。”
唐见回答得斩钉截铁。
听完,柳铭雪就一个字:“好。”
嗯??
“好什么好?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他有点着急,怎的这小子还不守信用呢?
柳铭雪垂眸看了眼紧紧攥住自己衣袖的手,遂又将目光缓缓移开。
“哎,有些道理需要师兄自己想明白,阿雪爱莫能助。”
?
怎么又扯到他身上了!
本欲在这问题上再与他舌战三百回合,而这时,唐见敏锐觉察到不远处外一道阴冷杀意徐徐而来!
“阿雪。”
“嗯。”
两人同时往前面看去,头顶上划过的地流星随之开始出现异常。
“叮咛——”
铜铃声响,万籁俱静。
为首的地师手拿法杖,上端系着破旧铜铃。他每走一步,铜铃就发出一声脆响。
“更热了。”
唐见注意到脚下血池翻涌愈烈,隐有沸腾之象。
他们现在立于血池中间的石柱之上,十分危险。而距离血池边缘,还要好些距离。
很快,越来越多的地师随之前来,每人手里都捏了一块一模一样的铜铃。仿佛催命咒语,反复敲打着唐见的耳膜。
“师兄捂住耳朵,他们在制造幻境。”
柳铭雪立刻提醒他,而自己却一动不动。
唐见:“这个亏我吃太多,自然不会再上当。只是你……”
“只是你们师兄弟二人,只会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付神思红衣翩跹,手中握着一把羊头杖慢慢走来。
“你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满口谎言的你,不配得到他的信任。”
付神思挥退身后人,单独前往站在血池边缘与柳铭雪对峙。
柳铭雪冷笑道:“五十步笑百步。那样的结果,你根本不敢承受。”
看他们俩打哑谜,又是以他为题目而出的。作为当事人,唐见很有发言权。
“二位的话,在下听不懂。可有好心人解释一二?”
而这个“好心人”,被付神思抢先来当。
付神思:“哎我的好唐兄,你身旁这位从一开始就把你蒙在鼓里。他顺从的样子都是装的,否则以他的能力,怎会让你在王城就被我抓住?”
见身旁人不言,他忍不住为柳铭雪分辨道:“当时他被你的阴兵阵困住,不能前来也是情理之中。”
付神思沉声,“你先别急着为他说话,倒是去问问他,可敢对天发誓说没有骗你?”
柳铭雪义正言辞道:“口头上虚无的誓言毫无意义,我也不屑做这种承诺。”
唐见下意识朝自己掌心看去,那里缔结了他的誓言。
真真正正毁誓灭己的誓言。
他的内心开始坚定。
唐见:“他和我承诺过不再和你有所纠缠,所以我信他。这种话,没必要再说了。”
“是吗?”
付神思一点也不着急,拄着羊头杖悠悠道:“你且看看你怀里搁着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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