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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在野 完结+番外 (尤念)


  点翠尖叫一声,手中药罐一扔,腹上那脚正踹在她最薄弱部位,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何雄飞猥琐的三角眼里眼珠滴溜溜瞎转,想着把无关路人牵扯进来,一来造成混乱,再者也可趁纠缠混乱之际寻机潜逃,老头子说要打断他的腿似乎是真的。那脚也不放下,接二连三又是几脚,不是胸前就是兜头,点翠鼻血涕泪横流成河。
  被漆黑药罐子砸中还不脑袋开花,雪白蕊血红瓣,必定横尸当场血溅五步。冬冬年纪尚小,少年又是懵懵懂懂不谙世事的模样,居同野没有多想,张开双臂横挡在冬冬和少年身前,那背脊说宽阔坚挺倒也单薄的很,紧绷的身姿露出山脊一般巍峨的骨骼走势。
  一时间,走廊里家丁门都只顾着拦着何雄飞不要行凶,一个着压着一个。


第二十八章 柳叶桃毒
  嗡——
  清脆清灵的声音带着脱尘的震颤,一枚铜线旋飞过来,震天力道全隐匿在小小铜钱里,直将药罐子打成齑粉。齑粉与药渣子淋淋洒洒。浇了在场诸人一身。
  何爷终于回过神来,发现孽子又闹出这等动静,登时气得翻了白眼。
  居同野望过去,书生正收回右手,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抱了抱拳以做感谢。
  “西探——”少年欢欢喜喜地唤了声,眉开眼笑,扑到书生身上。
  冬冬盯着居同野的头顶,目不转睛,拼命地踮起脚尖,嘴里发出哼哧哎呀一类吃力的声音,眼睛虽只有缝隙大却难掩精明目光,似乎是想取下什么。
  居同野低下头,冬冬从他头顶取下一枚黑咕隆咚已看不出形状的药草,像一块被压扁的生姜被丢进黑水浸染,实在不像是救人的药草。居同野竟然忍不住想还好他没吃过这玩意熬成的药汁。
  冬冬把药草递给居同野,居同野愣愣地接过来捧在掌心,嗅得见一股冷了的苦涩味,正胡思乱想之际,冬冬又悄悄附在他耳边,声音因为靠的太近,显得低沉又丝丝诡异,同他那被染红的两颊一般:“柳叶桃。”
  柳叶桃?一股冷意莫名地从脚心蹿上来,沿着七经八脉霎时顶到天灵盖,居同野打了个悚然寒战,然而他却没听过这玩意,反问道:“那是什么。”
  冬冬嗦着松子糖,舌尖顶着糖块一会顶到左腮一会顶到右腮,恍若未闻。
  老爷危在旦夕,少爷挣扎不休,一众家丁眼见弥天大祸已铸成,天大的窟窿没法补,更怕吃上官司讨威武棒子打,没了老爷的命令,他们只能夹着尾巴打道回府,溜之大吉。年龄最长的那个家丁好算有点良心,掏出荷包肉疼兮兮地丢在点翠身上,以求息事宁人,招呼赶紧抬着老爷公子溜了。
  居同野看着手心里的药材恍神的功夫,一群人逃得一干二净,走廊里没上灯,阴暗里视线受阻,淡薄的血腥味又腥又臭。居同野觉得受害人比施虐人更重要,那么大群人堂而皇之逃之夭夭,不怕找不到目击者。近来沈吟没少正儿八经借口教他办案,顺手揩油好哄人上床。
  点翠吓得脸色蜡白,皱纹如繁茂横生枝节,居同野也不是个五大三粗骇人的,然而他一靠近,点翠更是惶恐不安连连后退,看见满地草药如召雷击,忙不迭爬起来躲进屋内,“啪”的一声关了门,连银子也不要了。
  居同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角余光瞥见沈吟走过来。
  沈吟沉着脸,一张俏脸上挂满阴影,因为五官玲珑肤色白皙,眉间额角泛出滢滢青绿之色,这下居同野更是不知所措。
  ·
  沈吟大步流星,通体气势居同野见所未见,鹰扬虎视,凌厉霸道。一身青衣便服衣袂蹁跹,如火舌燎烤,边缘生动跳跃,他风驰电掣挡在居同野身前,如护崽雄兽,不过转身瞬间,便着一身傲人官气。
  他一来,冬冬唬得红彤彤脸颊没了血色,一张小脸煞白煞白,哭都哭不出来,浑身颤抖差点被吓跪,跑到书生身后躲起来,看都不敢看。
  那少年也绷紧脸,脖颈间青筋可见。
  唯有书生面色镇定,只是鼻梁高挺眉骨微凸,这个长相无论如何看都带着几分戾气。阴暗的走廊幽深中刮着不知何处来的冷风,这三人的脸都有些扭曲。
  “想做什么!”沈吟的音调忽得深沉,像是沉淀在深湖之底,拿腔作调咄咄逼人,既不是寻常谈天说地的口吻,又不似官场尔虞我诈的周旋。
  居同野侧耳默喉,屏息不作声,看着他的背影几乎将前面三人全部遮掩,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沈吟这种语气行为是何意。
  为鬼三不欺,一不欺大善,二不欺大恶,再着尤不能欺官。然而这只是对普通鬼的约束,书生可不是一般鬼,相隔几步之遥,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产生了杀气。
  走廊里的阴暗都被凝成冰渣,冻得人浑身青紫。
  剑拔弩张中,屋内原本正在穿衣服的两个妓子陡然跌倒在地,五官因发抖而扭曲。
  沈吟的嘴角竟然浮出笑意,嘴角裂出的形状锋利如剑。他脸上五官无一不如精密画作,太过精致乃至成了真,生生长出些阴霾。
  几个小二见一群人终于走了,相互推搡了好一会才敢上楼看留下来的惨状。掌柜的事先收了一笔银子,心花怒放,再三叮嘱不要伤及其他客人,便由得何老爷带人胡作非为。掌柜的收了银子一毛不拔,还是要他们来收拾。
  电光火石之际,书生和沈吟达成默契,同时放弃对峙,汹涌澎湃的暗涌烟消云散,走廊里有雨过天晴的清爽,哗啦啦大雨将山林冲刷洗涤,连尘埃泥土的气息都未曾留下。
  书生带着少年和冬冬进屋,沈吟也推着居同野进屋。
  居同野刚才怔住,不明不白好似灵魂出窍,直到被沈吟推着进了客房。沈吟转身黑再转身白,恢复寻常做派,看起来浑似换了个里坯,晃晃悠悠踱到桌子前。居同野一颗脑袋似浆糊,糊里糊涂时,眼睛却盯上了沈吟手里的瓷碗,里面是大半碗以黄白色打底的东西,赫然是一碗鲜嫩四溢的咸豆花。
  沈吟见他那恨不得将豆花抢过来的模样便大感欣慰,就知道居同野会喜欢吃这玩意!正想招呼他来吃,居同野忽的开口:“你怎么那么凶?”
  “凶?哪里凶了?我什么时候凶过你!”沈吟煞有介事,一手叉腰怒道,细长的眉毛倒树,偏偏毫无凶悍。
  居同野发现他竟想不起沈吟之前是如何凶的了,他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进屋的,刚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而沈吟救了他。
  屋内有夕阳光辉,半明半暗,余晖金黄璀璨,投射到眼前、地上与沈吟身上,分明是异色,在他身上却是银光万丈,直至将一张脸照得通透可亲。
  ·
  两个妓子探头张望了一眼,眼见走廊里已安然无事,不过几个低三下四的小二,旋即回屋,整理发髻和衣裙。
  几个小二见到浓妆艳抹退尽后的妓子,相视猥琐一笑,流里流气,你推壤我,我撺掇你,也不着急打扫。上了年纪的妓子别有一番艳调,也不是这等人使得起银钱共度了春宵的。
  见到几个口涎直留的脑袋伸进来,两妓子作姿作态乔模乔样,款扶云髻扭摆腰肢,一着白绫褂鹅黄裙的妓子骂道:“呸你们几个下流胚子,有娘生没娘养,小指儿细的棍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蓝裙妓子显然有点羞涩,翻着满是红丝的眼白,也不做声,只是扶着云髻,殷红蔻丹于一片乌黑万千青丝中,好似那真是一朵浮云,又妖娆又夺人眼球。
  鹅黄裙意识到这人连几个不入流的也要抢,又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四方,好似大权在握,可肆意生杀予夺。她骂得越厉害,蓝裙越张扬,眼中没见轻蔑,脸上也无厌恶,好似一摊下贱烂泥里的孤芳自赏。可不是不辨妍媸,没有媸,哪来的妍。蓝裙没她生意火人脉广,却比她稳重端庄,男人总是多次回顾。
  小二们看得津津有味,就差一把瓜子一碗粗茶。
  点翠背靠着门跌坐在地,看着床上昏迷的花夫人,恍然意识到门外还有证据。她掏出手帕,草草抹了把脸上污渍,又偷偷打开一条门缝,伴着满耳污言碎语,默默拿褂子把草药瓦罐碎片一并兜了,又用沉香色裙吸干净地板上的药汁。一面做贼心虚地瞥,一面快步溜走,绣花鞋上一点红如血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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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吟拉开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将瓷碗稍微朝前推了推,笑得眼睛眯起来,像只慵懒惫倦待抚摸的猫,道:“来,吃豆花,瞧你这样,果然是想吃的。”见居同野没反应,沈吟自顾自道,“饭点后厨忙,要轮到咱们这桌得半个时辰之后,正巧看见门口有推车卖豆花的,我瞧大家都是拿自家的碗来买,灵机一动就朝店家借了只碗。”
  等居同野心神定下,他已经坐在沈吟对面,乖乖巧巧张着嘴等候投喂了。
  屋内尽是淡淡的味儿,豆花像沈吟的舌头,活灵活现地在居同野口中四处蹿卷,他终于回过神来,冷不丁跳起来,伸出手心里握着的漆黑草药,药水被他攥出来染在掌心浸透掌纹,药味扑鼻而来,问:“什么是柳叶桃?”
  沈吟低下头掩藏眼底里的恨与恶,霎时抬起头来,砰的一声把碗甩在桌子上,抓起居同野手心的草药丢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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