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杯酒不消愁 完结+番外 (不辞痴绝驻黄昏)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不辞痴绝驻黄昏
- 入库:04.09
阿清气结,抽搐了两下决定甩手走人。
娄酌便站在门外,愿意是来找肖愁的,却看见阿清气冲冲跑了出来,知道肖愁已经醒了,便敲门:“师尊。”
肖愁开门,道:“何事?”
娄酌怔怔的对着肖愁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迅速低下头,掩盖自己无处安放的目光。
娄酌道:“弟子近日身体不适,可能修行要耽搁几日。”
“啊?还真的身体不适啊?”肖愁让娄酌进来,再次关上门窗,密不透风的那种,“练气期一过,这些小病小灾自然会少啊。”
娄酌面不改色暗自筹划如何装出偶感风寒的样子。
肖愁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伸手想试试他额头的温度,娄酌却忽然退了一步。
肖愁见他脸色吓人,难得眼不瞎了一次:“你这哪是身体不适啊,都像是有心魔。”
娄酌听着,仍不敢抬头,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出了夜里那事他根本就无法直面肖愁。
肖愁更加确定了,想想从身上解下来那块白玉佩,递给娄酌:“这个,能清心净神的,效果显著。”
娄酌接过玉佩,玉佩上端端正正刻着“消愁”二字,细看,边上还有一行小字,“旭文二十九年娄携卿刻”。
“旭文”是先帝的年号,先帝在位二十九年,然后上官家叛乱,不出三日被盛番侯平定,穆兴帝登基。
这“旭文二十九年”的娄携卿,是个什么人呢?
肖愁不是会缺这种东西的人,尽管这已经是上好的蓝田白玉了,他也不会稀罕。可这块玉佩从娄酌见他起他就带在身上,视若珍宝,想必其中情意是难以衡量的吧……那肖愁又怎会轻易送出呢?
娄酌思及此,又将玉佩呈了上去,道:“此物应是师尊重要的东西,不敢轻易留。”
肖愁挑眉:“重要的东西?哪看出来的?就因为我带着它?这头发我还天天带着呢,我现在就能给剪掉。这算什么重要的东西?”
见娄酌还是没有乖乖听话,肖愁继续道:“年轻人,难道你以为离了它我还能活不成吗?人离了什么都是活的成的,只要你够强。”
肖愁拿过玉佩,往娄酌怀里一拍,拂袖离去:“好好休息几天吧,日后可有的忙的。”
娄酌握着还有余温的玉佩,注视着肖愁宛若天外仙的背影,目光黯然。
肖愁既然说好好休息几天……应该是他这几天不要皇宫九阙宫两边跑,可以自由几天了吧。大概也可以去王城街上看看吧。
他当机立断收拾好东西,跟肖愁打好招呼便下山。
他许久未认真逛过王城了,比起他上次来,又热闹了一些,最明显的体现是开了一家名叫“竹音楼”的歌舞妓坊,繁华热闹得很。
娄酌想想,他这辈子也没陶冶过几次情操,不如就破天荒去听一回曲了,权当放松身心。
“这位公子,”一名抹着浓妆的妇人谄笑着走到娄酌面前,“丽贞近日新学了出戏,不来听听么?”
娄酌被这架势吓到了,下意识退了两步,然后想到了自己这样以后上战场可怎么办,和妇人保持一定距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妇人连忙应下,给娄酌领路,娄酌看看这周边环境,道:“找个清静点的地方。”
妇人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道:“好的好的,楼上请。”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给大家解释一下这个故事和我上一篇百合是有关联的,娄斟的弟弟叫娄酌,死在叛乱中,和肖愁是已经确定关系的了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娄酌跟着上了楼,找到那间清静屋子,红木兰花案,翠竹屏,梨花木书柜,芷草垫团,梅枝玉油灯,看上去还真是个清新雅致的好地方。
娄酌在案边坐下,从书柜中随手抽出几本诗集,摊在案上开始看。
“公子……”有人从屏风后出来,应当是屏风后有隔间。
来人是一个小姑娘,抱着琵琶,生得不能说特别漂亮,但是有小姑娘特有的清美,一身水粉色儒裙显得人娇滴滴的。娄酌下意识微笑点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做什么。
小姑娘似是有些窘迫,不知如何是好。
娄酌随口问道:“姑娘可会唱曲?”
小姑娘连忙点头:“会的。公子想听什么?”
娄酌道:“随便。”
小姑娘慌乱间瞥见娄酌正在看的书,在边上坐下,抚起琵琶轻声唱道:“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寥无人见。沈如三鼓,铿如一叶,黯黯梦云惊断。夜茫茫,重寻无处,觉来小园行遍。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异时对,黄楼夜景,为余浩叹……”
娄酌手指在纸面上轻敲,随着歌声停下,手指也停留在最后一个“叹”字上。
娄酌叹道:“关家盼盼,虽出风尘,不逊贞烈,燕子楼高月冷,十年寒烛,对月空盼苦情人。”
小姑娘也不知娄酌这一下是在莫名其妙感叹什么,只是直觉觉得娄酌现在需要欢快一点的曲调,轻轻唱道:“我有一段情呐,唱拨拉诸公听呀,诸公各位静呀嘛静静心呐,让我来,唱一支无锡景呀,细细那个叨叨么唱给诸公听呀……”
小姑娘一看就是北方人,但是将江南的曲调细细唱来也颇有一番风味。
门外忽然喧嚷起来,娄酌倒是没多大感觉,继续看自己的书。
“我信你的鬼话啊他才不是这种人好吗。”
“我保证他就在这!”
“你亲眼看见的?没看见就闭嘴。”
“侍卫看见了,难不成你连他们的话都不信?”
“呵,我只是不信你罢了。”
“走着瞧啊。”
“赌不赌?要是没人你就闭嘴三个月不许在我耳边瞎叫唤。”
“赌!要是人在你就……”
娄酌这间房的门被人直接推开,娄斟还穿着龙袍,气势汹汹站在门口,还剩下半截话在姑娘的江南小调里灰飞烟灭了。
肖愁双手环胸站在后面,探出头看了一眼,淡定道:“又怎么嘛?娄酌以前不也经常到青楼听说书。想当年我还是因为这个才开始写的啊,要不是他喜欢,我也不至于在不归路上一去不复还。”
娄斟道:“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说你的情史。而且他是为了去找你,不要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
他转向对着娄酌,怒道:“老子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来逛窑子的吗!”
窑子?娄酌疑惑。
哪里有他这样逛窑子的啊,敢情无锡景还挺好听?
娄酌起身行礼:“父皇。”
肖愁拍拍娄斟的肩,走进屋来,给了些银两请小姑娘先离开,然后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娄酌辩解道:“弟子原以为这就是普通的乐坊。”毕竟名字太有欺骗性。
“这是青楼。”肖愁道,“你居然来青楼听歌?”
娄酌沉默,不作辩解。
肖愁愤然道:“你来青楼居然只为了听歌?”
娄斟好没气一把推开肖愁,道:“走,回宫,章台路这种地方以后不准来了。”
“是。”娄酌嘴上应和这,心里疑惑着,王城何时有了章台路?
娄斟放过他,用手肘撞撞肖愁:“赌约,你输了。”
肖愁打了个呵欠,道:“过期不候。”
“喂,你还要点脸?”
“不要了。”
二人边吵边走,娄酌也不知他们吵得这么忘我的状态是想让他怎么办,稍微踌躇了两步。
肖愁站在楼梯口,回眸看他,道:“过来。”那桃花眼勾人的,简直和梦里一模一样。总让他感觉要是能被肖愁这样多看几眼,让他粉身碎骨他也愿意。
待到娄酌追上来,娄斟低声道:“去孤幽王府,有些事,隔墙有耳。”
肖愁嗤笑:“这就是你衣服都不换的理由?”
娄斟淡定道:“我这是关心则乱——出门太匆忙。”
肖愁忽然停住,转身看向走在后边的娄酌,笑道:“看来我的玉佩没什么用啊。”
娄酌低头看向腰间的白玉,玉质温润通透。
娄斟这才注意到玉佩从肖愁腰上飞到了娄酌那儿,抓着肖愁衣领,道:“那是他最后给你的东西。”
肖愁道:“那又怎样,人都死了,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娄斟的手无意识松开些,疑问道:“什么……你居然!”
“好了。”肖愁打断他,“这是我的东西,况且送也是送给自家人。”
娄斟眉心轻轻向下压,嘴唇微微开着,呼吸急促不规律,仿佛是喘不过气来。
他走在楼梯一半,倚着扶手,有气无力道:“祝愿你如愿以偿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我即将带着金刚经去春游x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寥无人见。沈如三鼓,铿如一叶,黯黯梦云惊断。夜茫茫,重寻无处,觉来小园行遍。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异时对,黄楼夜景,为余浩叹【苏轼小天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