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宗知道了,下去吧。”
孽鸩做了一宿的梦,精神身体都颇感疲惫,但事涉宋迟,不可不妥善处理。他自床底扒出自己的一只鞋子,抬头,范秦还杵在旁边,一脸委屈,欲语还休,只能开口问:“还有何事?”
范秦看着他衣衫不整的模样,心里像被猫爪子在抓,但为着日后能久久占据国师床榻,做那唯一能侍寝的人,刻意收敛好心底□□,表情温和,眉眼乖顺:
“宗上,您当真要让那人来教导您剑术?”
风欲摧,也要挑棵秀气的树,人人都当作竞争对手,那肯定应付不来。
范秦幼年随祖父读过一段时间兵法,深谙抓大放小、重点突破的道理,这一瞅,虽说是两位师傅,那姓宋的年纪与自己差不多,模样还出挑,当然要先解决掉。
不过剑术师傅,要脸蛋何用?说不准贴身教着教着,就教到床上去了。宗上年龄小,还没开荤,保不齐被哪个男狐媚子勾了魂,无心教务,走上弯路。
“你是说,宋迟?”孽鸩蹙起眉头,这人又不是他找来的。
范秦答:“正是那位宋师傅。模样俊,个子高,听说还学富五车,过目不忘,五岁……”
孽鸩没空听他吹茬精,冷哼一声,打断道:“你若喜欢,本宗把你派去给他当个副手,如何?”
范秦一直在观察他神色,见自己夸赞宋迟时,孽鸩表情极为不耐烦,心下一喜,跪地道:“臣自然是更想跟着宗上。”
“那你提起宋迟,想干什么?”
范秦挑明来意:“还请宗上收回命令,别让那两人住进院子里。臣不放心他们。”
孽鸩终于在床尾发现自己另一只鞋子,穿好后,坐回床上,叹气:“这是向晏的主意,本宗觉得可行,便允了。”
范秦:“那臣说的,您也考虑考虑?毕竟是贴身的位置。”
孽鸩站起来,踱了几步,悠悠道:“本宗确实需要学习本朝文典与剑术。”文典好说,他重活一生,看什么典籍都似曾翻阅过,剑术,却是怎么也入不了门窍。武教臣教务繁忙,不能指望干月等人一直守在国师府教他剑术。
范秦急忙请缨:“宗上若不嫌弃,臣可以代替宋师傅。”
“你,会用剑?”
“小有所成。”范秦此时倒是谦虚了。
“你家里怎么放你去学这个的?”孽鸩纳闷了,茜妃往顾平堇龙床上送个小宠儿,难道也挑挑拣拣,找有武功的送吗?
范秦知他的意思,憋红了脸:“臣是罪臣之后……家中如谭大人家,世代习武,剑术,算必练的。”
孽鸩颇感意外,原来他做任务随意收的手下还是个宝藏男孩。括弧:褒义的。
心下一动,凑近范秦,将他的双臂摸了个遍。
果然,武功路数被刻下,影武令离升级又进一步。
此人竟真是隐藏的A+级别高手?
辅助道具固然能显示国师府各人的战斗力水平,但还是有例外。比如某人如果单打独斗,武功平平,调兵遣将,运筹帷幄,水平极高,那么他的评级也会拔高很多。向晏之所以能SS+,便是他不仅内功深厚,刀法精湛,还擅长揣摩君心,用智取胜。
孽鸩喜出望外,不顾范秦骤然红成猴屁股的脸庞,强拉着他出门,找到向晏,道:“若是范秦能比剑胜于宋迟,便让范秦做本宗剑术师傅。”
向晏皱眉,面露难色:“宋迟是个人才。”
孽鸩挑眉:“范秦也不差。”而且不爱挑刺找茬,而且和npc小哥不会撞脸,搅和进他和白明的梦里春宵。
向晏盯着孽鸩身后的范秦看了许久,才道:“此事再商议。但不可放走宋迟,此人若不能为我们所用,必将于国师府有害。”
孽鸩笑道:“谁说本宗要放走他了?”
向晏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宗上已经为其另择职务?”
孽鸩背着手往院门口走去:“等会儿比试完你就知道了。”
宋迟今早上来得晚,与程厝一起等在院门口。孽鸩未命人传话让进去,他们等了一个时辰,向晏赶到,找范秦通报。
六七月份,烈日炎炎,汗流浃背不必多说,但宋迟心里只剩一片怀疑人生的冰凉。
他与程厝住得近,今早醒来,坚持不让府婢进门,自己换掉床单被褥,又将昨天穿过的那身湖青色外袍锁进柜子里。
短时间内他不想看到这身衣服了。
男人,特别是年轻时血气方刚的男人,做场春梦,还因此梦遗……其实没什么,即使真被程厝发现,对方顶多玩笑几句。
且那梦里的对象是李真,也没毛病,他本就心心念念那少年多时,也不是第一次梦中与其相会……共赴云雨巫山。
但他敢对天发一百个毒誓!!!
他,宋迟,绝对没对国师府这位养尊处优,被一众武教臣处处护着的小国师动过半分念头!
哪怕对方看上去气质清澈,眉目顺眼,甚至有点像李真,这也不是他做春梦梦到白天厅堂场景的理由!!
畜生!
宋迟在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
表面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不卑不亢,暗地里想的却是这等肮脏的事!若之前梦到与李真水上荡漾,还能解释为心驰神往,情不自禁,那梦到与孽鸩打扮的李真在一张椅子上……畜生!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然而,纵使他再鄙夷自己梦中的行为,但也只是过不去那道坎,仁义廉耻的坎,行为本身,醒来后稍稍回味,竟是该死的甜美!
宋迟难得跑神到需要程厝拍他才醒来的地步,睁眼一瞧,向晏与孽鸩在往自己这边走。
今天的孽鸩换了身与昨天截然不同的国师袍,白色的,圣洁高雅的白,上面图案纹路甚少,绣工高超完全看不出针脚。白净的小脸蛋带着两抹刚睡醒的红晕,步履轻快,似有喜事发生。
只一眼,宋迟想起了对方袍服下的风光,那滑若上好脂玉的细腻肌肤与平坦小腹……至于为什么说是孽鸩而不是李真的身体……两次不一样,他昨晚应该是比着孽鸩的样子幻想的,如果真的比较,李真个子稍低一些,腰腹软绵绵,没有小国师那种虚假的肌肉。
宋迟陷入了一种极端的绝望。
比尼玛啊!你这是亵渎!亵渎本国国教圣宗懂吗?
一定是因为出了西越后,还是没碰上梦中人,长久生憾,憾而成思,日思而入梦。
在来国师府前,他已经有一段没梦到李真了。
这么想,宋迟闷闷地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孽鸩,仿佛认识了他多年:
这小国师是与李真颇有神似之处。
第48章 48
孽鸩来到宋迟跟前,把自己身后的范秦往右边一推。
“宋先生。”他勾起一抹笑容,暂时将昨夜不堪回首的梦境丢于脑后。
宋迟回过神来,破天荒低下头,默默听着,没有直接开腔。
向晏解释道:“宗上想试试晚行的剑术……这位是范秦,贴身跟着宗上的,剑术不俗,你们二人可比试一番。”
范秦上前一步,自信满满地伸出手:“宋先生?你是用自己的剑,还是再借一把?”
昨天这人耍花架子,他也看到了,这等功力,何以畏惧?
宋迟微笑以对:“两者都不需要。”
范秦一愣:“那如何比试?”
宋迟笑道:“既然是做宗上的师傅,那必定嘴上能说清,不然功夫再好,言不能传其意,也是白搭。”
范秦心中忽然警惕:“你想怎么比?”
宋迟随手指了两个府卫,叫过来:“你我各自教一府卫如何出招,以其胜负定你我胜负。这叫,嘴谈一局。”
范秦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个宋某人,还挺奸滑?
“那便这样吧。”没等范秦拒绝,向晏抢先一步应下来:“宗上,你觉得呢?”
“本宗觉得……”孽鸩一时半会儿挑不出宋某人话中的漏洞,只能道:“本宗觉得,你说得对。”
于是范秦两人随手选了一个府卫,拉到一边窃窃私语。
宋迟亲身上阵不太行,对剑道却有自己独特的理解,他只告诉府卫:“你与之比试,切记,先下手为强,只要不伤人,攻其不备,越偏越好。真打不过,我隔空指导你下一步。”
府卫听得一头雾水,只记住要先下手。
向晏带几人找了处宽敞的地面,比试算开始了,比宫中那次简陋许多。
时间不多,范秦只提点了府卫几句家传剑法的诀窍。
两人开打,只见宋迟选的那个提起剑就往对方脸上劈,招式狠毒且迅猛,孽鸩忙叫停:“不可伤人。”
府卫未放下剑:“宗上,属下记着。”
比试继续。
被剑差点捅破眼珠子那个慌忙格挡,但已经落入下风,几个回合后,勉强维持住局面,险些要翻盘。
府卫愈发心急,终于想起宋迟其他交代,将剑突然偏向其他方位,从下上挑攻击对手的裆部。
这一击可不得了,另一个府卫回防中直接跌到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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