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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意 完结+番外 (席云诀)


  聂徵点了点头。
  薛存芳弯起眼睛笑了笑,“下一次弹给你听。”
  聂徵被这一个笑容和允诺轻易取悦了,这才肯正眼看向素华。
  这一眼看去,心下不由微动,这女子眉眼之间……依稀和薛存芳府上的那位夫人有几分相近,其人眉眼温顺,气质却犹如幽兰梨花,颇得几许萧疏清高之意。
  素华俏生生地对二人行了一礼,怀抱胡琴施施然落座,张开手臂徐徐拉开了琴弓。
  待得一曲毕,薛存芳让聂徵品评,他只肯吝啬地给出两个字:“尚可。”
  此曲为薛存芳有意送给这乐伶的曲子,他原本便无心入耳,满心满眼只想着下一次薛存芳为他弹奏时的情景。
  薛存芳撇撇嘴,仿佛很不服气,嘟囔道:“我看是阿徵你不会欣赏。”
  倘是换了弹奏的人是薛存芳,他必然是会洗耳恭听的。
  薛存芳起身亲自送走这位素华姑娘,聂徵坐在原地没动,眯起眼睛凝神注目于不远处的二人,观之言行,薛存芳待其颇多亲厚,那女子一身秋霜般的气息,对着薛存芳亦冰消雪融,比之中山侯和韩夫人大相径庭——怎么说,聂徵虽则鳏居多年,也是成过家娶过亲的人,由此大可断定:眼前这二人睡过。
  这么一想,心下莫名泛起阵粗粝不适的质感,而薛存芳与那韩氏,又是如何?
  他收回视线垂下睫羽,攥紧手边冰凉的茶杯,亦觉得自己心下的这番活动,委实过于难看了。
第11章 玲珑骰子
  两个成年男子来勾栏瓦舍,只用了一桌酒菜,听楼里的乐伶弹了一首曲子,说出去恐怕没几个人会轻信。
  可那晚薛存芳和聂徵一起在群芳苑里,的确仅是做了这几桩事,连所谓的“花酒”都没有喝上。
  中山侯于此间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聂徵纵然鲜少眼见,却早有耳闻,何况对方的那些名声放到整个京城里去,只怕都是妇孺皆知。
  他情知薛存芳和其他人一样,当着他这个“齐王”的面,出入这温柔乡销金窟,反而愈发的乖觉谨慎,或者说,这不过是对方的一次试探。
  倘是换了其他人,聂徵自然会油盐不进,严防死守,不过……他怀有一丝和对方相似的动机,于是懂得不动声色地顺水推舟。
  二人又一次在路口分别前,薛存芳问了一句:“阿徵今日可玩得尽心?”
  聂徵想了一想,仿佛在回味一般,答非所问地答了一句:“那儿的酒不错。”
  万般尽在不言中。
  果然,不出多久,薛存芳又邀请他去了第二回群芳苑。
  这一次,薛存芳倒是喝起了“花酒”,请来了四位楼里的红倌陪酒助兴,还未饮酒,薛存芳身边的两位就有如醉了一般,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贴,而他来者不拒,大大方方地张开双臂,倚红偎翠,好不风流自得。
  此地的灯光较之其他地方颇为不同,灯壁外裹了一层胭脂色的红纸,红纸上镂空剪出了精巧的花枝形状,灯光渗出红纸,映射在屋内便成了一枝疏影横斜的花,那一片光影秾丽而暧昧,掩映在薛存芳脸上,更平添几分晦暗难明的艳冶之色。
  他整个人拢在女子的云袖鬓影之间,反而愈发显得出挑,瑰逸如有光。
  反观聂徵,对此举虽未明言拒绝,一个眼神过去,来的红倌都是惯经风月场的,一下子便通透了——这位怕不是来喝花酒的。于是另两位虽然在他身边落了座,却拿捏好了分寸,乖觉地不再凑近一分。
  一室之内,一张桌上,一时之间倒是呈现出两样截然不同的场面。
  薛存芳看在眼里,心底有数,只做不见。
  二人一面饮酒,一面闲叙,酒过三巡,见气氛正酣,薛存芳顺势提议道:“如此牛饮有什么乐趣?诶,阿徵,不如来玩一个游戏?”
  聂徵反问道:“什么?”
  “行酒令。”薛存芳说着取出一样东西来——是一个小巧玲珑的骰子。
  聂徵瞥去一眼,骰子的面上都刻了字,大抵是“花”、“枪”、“瓜”、“红”、“解”、“香”这些字。
  他登时明白了。
  薛存芳解释道:“到时你先扔一次骰子,扔到哪个字,我们就得说出一句带有这个字的诗,如有人对不上来,就得罚酒一杯,再换人重新扔骰子……如何?”
  “不过,事先说好,选哪一类诗,你得跟着我来。”
  聂徵半点没犹豫,颔首同意了:“好。”
  薛存芳见他如此爽快,略显诧异地挑动了一下眉梢,转而沉吟道:“那你愿不愿意和我赌一次,最后输了的人……”
  聂徵了然地续道:“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件事。”
  薛存芳拊掌笑道:“不错。”
  聂徵陈述道:“从小到大,你与我打赌,都是十有九输。”
  “运气总不会每一次都在你那边。”薛存芳道,“何况,总不能因为输过一次,以后就再也不尝试了,那可不是本侯的作风。”
  “你说得在理。”
  “那,阿徵,请罢。”
  聂徵执起骰子,轻轻向桌面上丢去。
  骰子旋转了一阵,残影模糊不清,随即停了下来——是一个“香”字。
  薛存芳似乎早有准备,根本不费思量,开口朗声吟诵道:“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
  又笑吟吟地望住聂徵,道:“阿徵,该你了。”
  果然,在此间的行酒令还能是什么?——无非是床帏之间的那些个淫词艳曲罢了。
  聂徵对上他的目光,竟罕见地挑起唇角笑了一笑,薛存芳见了这个笑容,不由蹙起眉,隐隐觉得对方的神色有些古怪,下一刻只听聂徵面不改色地清声诵道:“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
  ……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
  “歌巧动朱唇。字字娇嗔。桃花深处一通津。怅望瑶台清夜月,还送归轮。”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薛存芳没想过……今晚输在行酒令上的会是自己。
  不知第多少杯酒下肚,对面的人尚且面色如常,薛存芳却是不胜酒力,双颊滚烫,大脑一片昏沉,视线里的那张脸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他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指向聂徵,叹道:“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他最佩服的是这个人从始至终淡然自若,连声音都平稳得和在读四书五经没什么两样,谁能想到顶着这样一副面目的人,装了一肚子不入流的淫词艳曲?
  “承让了,春洲。”
  薛存芳拧紧眉头,揉了揉太阳穴,真切地感到了头痛,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
  一旁的红倌欲要上手去帮他。
  聂徵摆摆手,“你们都下去罢。”
  “可……”
  “下去。”他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她们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纷纷退了下去。
  聂徵这才回答道:“书中自有黄金屋。”
  “侯爷,这一次,你又输了。”
  薛存芳阖起眼揉了揉眉心,“是,你要什么我都……”
  聂徵款步上前,到了对方面前,垂下眼去看他。
  看了片刻,又觉得这样不够,便俯下身去,将食指搁在他的下颌下面,用拇指轻轻扼住他的下巴,慢慢地将对方的脸抬起来。
  薛存芳已醉得不大清醒,不曾抵抗这一番动作。
  他依稀听得聂徵说了句什么。
  “你说什么?”
  静默了稍许,有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聂徵贴近他又说了一遍。
  “什么?”
  这一次间隔的时间有些长,恍惚间薛存芳还以为那人已抛下自己径直离去了,挣扎着要睁开眼,蓦然却感觉到有一个轻若无物的东西落在了他唇上。
  那一瞬他听清了聂徵的声音。
  “我要你。”
   
*本章诗词都是引用。
第12章 利弊
  宿醉一场后醒来头痛欲裂,再一想到酒醉前发生之事,薛存芳只觉头更沉了几分。
  ——此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容他捋一捋。
  起初生辰那一晚的事于他其实无足轻重,大可轻轻放下,偏是他心怀叵测,对着聂徵那张脸起了别样的心思,又察觉到那晚之后,聂徵待他的态度颇为微妙,不免对这个一贯严谨自持的齐王殿下生出几分逗弄戏谑之意。
  然而对于这种老虎嘴上捋须的事儿,他自恃把握好了分寸,聂徵与众不同的身份确实能引发他的兴味,同时他也不曾有一刻忘记过对方的身份。
  邀对方去花楼的初衷倒是不曾隐瞒过,想来两个男人之间如何增进关系?薛存芳的想法来得直截了当:无非是一起喝一回花酒罢了。
  他不想在聂徵面前成日束手束脚地端着,做如他一般的正人君子,亦不想看对方在他面前永远是端肃凛然的齐王,于是欲藉由酒色,入侵对方固若金汤的外壳,哪怕只破开一道小小的缺口来。
  ——没想到最后被乘虚而入的反而成了自己。
  薛存芳抚过自己的唇角,蹙起眉心,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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