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见状,忙用官话说道,“等等,大家别怕,我是大洛的士兵,刚从战场里逃出来的,我们胜利了。”
说完他将身上的标志着大洛士兵的盔甲脱了下来,举在手里给这个村庄里的人们看。过了一会,有个拄着拐杖的老者从门内走了出来,他缓缓地走到了林然的面前,说道。“林将军好。”
林然大惊,“你认识我?”
“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老朽曾被将军救过一命,故而认识你们林家的盔甲。”老者伸出手,做了一个迎接的动作,“林将军,请进屋说话。”
林然向老人家道谢后随着他进了屋。很简朴的一间屋子,不过胜在客厅够大,一眼望去里面都是老人和小孩,老人家坐着,小孩子们或趴或蹲着。
见他们一进来,小孩子们齐声说道,“刘爷爷,这是谁?”
老者拄着拐,坐到了属于他的位置上,笑得慈眉善目,“这是我们的林将军。”
林然笑了笑,在老人家的指示下坐到了他的对面,接过一位妇人端上来的茶。轻抿了一口,茶似乎是新晒出来的,有种比较特别的味道,香气扑鼻。
而后妇人又端着两块烤出来锅盔递给了林然,林然饿极了,道过谢便接过来急急地吃。
坐他对面的老者低声道,“特殊时期,招待不周,将军见谅。”
林然一口气吃了一大半,就着茶将锅盔咽了下去,摆摆手,扯出一个自嘲的笑来,“从战场里逃出来的光杆司令一个,哪算是什么将军呢?”
“你们就住在这附近,能告诉我汴京城内发生了什么吗?”
“我们,是昨天从汴京里逃出来的人那里知道汴京城破了的消息的。但你也知道,我们要是能走,也就不会留在这里了,所以我们将各种干粮准备好,打算躲在地道里,避一避。”
“但是啊,小黑子不听话。”
有个小孩子凑了过来,黑亮的头看着很是有几分眼熟。林然仔细一看,确定了是刚刚那个在窗户边偷看的孩子。这孩子一双大眼睛,十分有神,滴溜滴溜地转着。他听着刘爷爷说自己,吐了吐舌头,满脸都是孩子气的顽劣。
“他居然一个人大胆地跑到了汴京城护城河的边上去了,小黑子,你看见了些啥,都和这位将军说。”刘爷爷摸了摸他的头,在他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小黑子看着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地傻大胆——从他敢于一个人溜到已经城破了的汴京城边就可见这孩子是颗作死的好苗子了。但此时这个傻大胆稚嫩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他的小手紧紧攥着刘爷爷的手,用童声说道,“昨天上午,我一个人沿着河走,一直走到了能看到汴京城墙的地方。城墙并没有破,从墙外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说不定是爷爷他们吓唬我的,其实汴京并没有发生什么,于是我打算继续往前走,打算凑近一点去看一看汴京,然后我,我……”
小孩话还没说完,居然就先嗷一嗓子哭了出来。
林然赶紧拍了拍他的肩,拿出他哄小侄子的语气轻声道,“没事啊,别怕,你看到了什么?”
“我……”小孩哽咽着把话说完,“我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尖叫声,然后我抬起头,汴京城消失了!”
林然和老者皆吓了一跳,两人面面相觑,还是老者拿了块松子糖之类的小玩意儿放在他的手里,接着道,“你确定吗?不是你看花眼了,你听到的是什么叫声,说得出来吗?”
小黑子接过糖,将糖含在嘴里,双眼红红的,“就像是,过年时杀猪猪快死了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我被吓得掉头就跑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汴京城又回来了,就是感觉像是变黑了一点。”小黑子说罢,将糖咬碎在嘴里,甜味里混着他眼泪的涩味,糖都不怎么好吃了。
林然坐在这个普通的房子里,一瞬间如坠冰窟。他和张梓淇,到底做了什么啊?他们就是这样将汴京守好的吗?那么张梓淇陈钧将军等人都在哪里,和汴京城一起陪葬了吗?
刘爷爷将手中还剩的一点松子糖分给了其他的孩子,小黑子因为鼻尖红红的,多得了一颗,又开心地和其他孩子们一块傻乐去了。刘爷爷打发走了孩子们后领着林然来到了他们准备好避难的密室里面。
密室很大,修葺得十分齐整,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村庄能修建出来的。林然越跟着刘爷爷往深处走,越是发现了里面的别有洞天,内心的疑问也就愈发重了。
这个密室高约七尺高,以林然的个头是顶不到的,宽三丈,至于长就一眼望不到头了,反正塞下这附近村子里的所有人估摸着是管够的。林然忍不住发问道,“这密道是谁修的?”
“不知道,我们这种小村子是修不起这么大的密道的,不过住进来之前因为怕冒犯到了什么,我们将这密道仔仔细细地察了一遍,找到了修密室的砖上有,是前朝十五年的刻印。”
“这是前朝留下来的?”林然揣着满肚子的疑惑随着刘爷爷重新回到了地面上,村民们留他住两天,休整一下再赶路去金陵。
林然盛情难却,只好厚着脸皮在这里住下了。住到第三天他自觉自己已经养精蓄锐完成又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所以打算告别的时候,这个村庄上,来了一群非常令人一言难尽的不速之客们。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尽量努力日更到完结吧。这个漫长地单机扑街之旅终于要结束了嘛XD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要讲清这群不速之客的来历,得从宋景那边来讲起。
宋景,大小是个从二品官员,尤其在草台班子被一口气炸毁后,他也算是能有点话语权是个说得上话的人物了。因此宋景和他的老师是第一批来到金陵避难的人。在来金陵的路途上,宋景遇上了个颇有点意外的人——陈思然。
陈思然在朝廷里的挂名算是天阙处的外援,在户部官员的眼里是债主,但是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朝廷里全是算不清的烂账,陈思然在天阙处做的投入只能是血本无归了。毕竟一手建立起天阙处的那个疯子尸体都烧成了灰,还和其他人啊建筑之类的东西的灰混在一起,就算想找也不可能找的出来。
不过亏本生意归亏本生意,陈思然的家底在姑苏金陵一带,家底还是丰厚,宋景在内心估摸了一下以后他们这个不伦不类的朝廷抱陈家等富商大腿的可能性,还是换上了一张标准的笑脸,对着他笑道,“陈家主前来有何贵干?”
陈思然是一个人骑着马来的,他刚下马,一脸风尘仆仆。他看着宋景,皱紧了眉头,连脸上惯常的笑脸都无法维持,说出来的话也是颠三倒四,词不达意,“我现在才算是知道了你们这群大人物为何都要一股脑地跑姑苏城来了,你们真是好深的算计啊,用一点点的东西,就将我钓上了勾……还把整个陈家都拖下了水。”
啥?谁钓你了?关我何事?
宋景一脸丈二摸不着头脑,又被激动的陈思然搅和地头疼,一瞬间他只想把这个说胡话的失智家主给扔出去。不过宋景好歹摸爬滚打多年,他捏了捏眉心,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风度,问道,“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姑苏怎么了?”
陈思然想找个话头起,却自己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我,我们曾经请苏远在墙上画了一幅画。那会我们为了骗他,就说画不见了,将他带进了另外一间房,而他画好的那间房间和画被我仔细封好了。”
“说起来,你们为何执着于让苏远画画,除了国库地点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秘密?”
“怎么?宋大人作为苏远的好友对他居然也是一无所知吗?”
宋景没理陈思然的嘲讽,盯着他,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林将军同他和林然说起的那个故事。关于村民进山发现了诸多异状最后意外身亡的故事。
陈思然过了把嘴瘾,见好就收,继续道,“在前两天,那间房间被人直接闯了进去,那个人还直接把墙面上的画给拓了下来。然后……姑苏,已经暴乱了。”
“等等?暴乱是什么意思?”
“姑苏不知从哪里聚起了一大群私兵……烦请宋大人陪我一起去一趟了。”陈思然说道。
宋景也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文职人员怎么老能碰上这种要玩命的活,不过姑苏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也是很有些特殊意味的。再者说,事关苏远,宋景的直觉告诉他无论如何这姑苏都必须去一躺。
宋景简单和徐图之交代了一下,便跟着陈思然临时改道来到了姑苏。
姑苏还是宋景印象中的那副模样,宋景走在街上,甚至还碰到了曾在大街上相识的说书人同行。他们到姑苏的时候正是四月,和宋景第一次来到姑苏差不多是同一时期,正是姑苏最美丽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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