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赢季决定先试探一下他为好。
“清流,你与昭平公孙平日如何?”
霍清流先是一愣,继而苦笑:“不如不识。”
赢季把手伸到他身前,突然探进衣襟,霍清流身体顿时就僵住了。然后那手移到他心脏的位置忽然不动了,轻轻的贴着肌肤,感受着皮肤之下有力的跳动。
霍清流一动不敢动,许久之后,哑着嗓子道:“小时候他待我极好,不知何时,我们都变了。”
赢季把他扳过来面向自己,二人四目相对,仿佛都想从对方眼底看穿彼此的真实想法。
“是霍国传来什么消息吗?”
“嗯。”
“吾王可安好?”
“好。”
作为秦王,杀伐决断,赢季自认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犹豫不决。然而该告诉他真相吗?霍清流从秦王眼底隐隐的担忧中读到了某种不寻常的信息,吸了吸气,仿佛心里也在做着某种挣扎。
“大王有话不妨说。霍国想必也传不来比臣入秦更坏的消息了。”除非——霍清流不敢去想。
赢季:“……”
赢季突然翻过身来,上半身都压在霍清流身上,霍清流木然望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预想中的撕扯没有发生,赢季托住他的头,湿热的唇落在他的额头,侧脸及颈部……
霍清流推了推,没推动。他微微偏过头来,马上赢季吻上侧颈。又抓起他的手,在手背上又落下湿湿一吻,盯着他的双眼,呼着热气问:“清流,你信寡人吗?”
霍清流笑了笑,那笑容掺杂着某种说不出的含义。大殿只剩下床前几盏鱼雁灯还亮着,亮度早已被宫女调整到微光。霍清流的目光就融进那稀微的灯光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臣父吗?”
赢季一怔,呼吸甚至在此刻都有一瞬停滞。
“大王不答,看来臣说对了。”霍清流哽咽道,一颗晶莹在赢季担忧的目光中顺着眼角滑向侧鬓。
“清流!”赢季把人紧紧抱在怀里,一点点吻去他脸上的水迹,嘶哑着道:“相信寡人,相信寡人,寡人不会让潞城君枉死。”
赢季没有叫人,亲自熄灭宫灯。
霍清流自己动手解开了贴身衣服。黑暗中看不清彼此,只能依稀分辨出对方的轮廓。浓浓的情*欲包围着二人,只有粗重的喘息交缠在几乎没有任何分隔的空间。他的身体依然僵硬,赢季不敢硬来,在欲*望冲头的情况下到底保留了一丝理智,伸手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床头暗格,取出存放多日的东西。
那是一颗蜡封小丸,只有小指尖那么大。赢季稍微用力,蜡封碎裂,里面的东西滚落手心。带着异香的小丸递到嘴边,赢季的呼吸也不稳,涩然道:“用它吧,寡人不想你再受伤。”
霍清流别无选择,默默张口,小丸入喉。
须臾,药性行开,霍清流只觉五内俱焚,一股烈焰在腹内熊熊燃烧。随着那火顺着经脉向全身蔓延,点燃了压抑已久的原始欲*望,也焚尽了他仅存的理智……
药物作用下,霍清流根本分不清自己处于虚幻还是现实,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仿佛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中逆流前行,当一记剧烈冲撞袭来,他抑制不住嘶哑着呻*吟出来,两只手在黑暗中奋力向前伸着,想要抓住什么。
赢季亲了亲他,低喃:“清流,清流。”
赢季低吼着泄了,与此同时就觉小腹一热,他愣了愣,突然一阵欣喜。同时攀达顶峰令赢季喜不自胜,隐隐有着一丝从未有过的自豪感。跟着他就觉得腰被一双带着烈焰余温的手试探地环抱住了。
霍清流略带哭腔的哽咽道:“庆言,我好想你!”
赢季动作一滞,刚刚那抹志得意满的笑容就此僵在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觉得秦王突然悲催了?可是我觉得很喜感。
第11章 风雨欲来
“公孙,时辰到了。”
霍清流点点头,迈步转向寝室。
那夜过后,霍清流于次日获准改居偏殿。他所住的偏殿位于大殿西侧,由一条回廊与大殿相连。
按照赢季的标准,偏殿还没布置完,不应匆匆叫霍清流搬过去。霍清流却觉得已经很好了,根本不在乎殿内布置带有多少家乡风格。他着急搬过去还有一个原因,赢季在次日准他在偏殿私祭亡父,特恩准早晚两祭。
准许设私祭已是天大的恩典,但总不能在秦王的寝室里摆灵位吧,于是理所当然的就搬了过去。
等他搬过去,虽然秦王恩赏不断,但赢季露面极少,这让田必忧心忡忡。有了上次自罚打扫庭院的教训,也就努力忍着不敢多嘴。
“大王今日启程郊祀,要三天才回来。”
“王将军为何没有随驾前往?”
王宣尴尬无比,亲自为他斟满雍州新供的御酒,“臣奉命拱卫王城,这次就不去了。”
霍清流不无讽刺的笑了笑,“太医令没有告诉将军,我近来需忌酒。”
王宣:“……”
王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王宣很少有机会能和霍清流坐下来说话,一来他属于外臣要明尊卑恪守礼节,二来拱卫王城兹事体大。虽说内城有大秦锐士三千护卫,但绝对马虎大意不得,他实在是少有闲暇。
这次赢季特意安排他带着田蛟和章辖留下来,实则另有深意。王宣接到诏命马上就明白了。
他是武痴,如果能找机会单独与霍清流切磋切磋那是再好不过。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场雪下来霍清流病势已成,人还没完全好,其父潞城君的死讯就传入秦宫。想着霍清流自入秦宫心情一直就不好,王宣也不敢冒着被秦王怪罪的风险找人家以武会友。
自春起霍清流病势大有好转,眼看春季郊祀又到了,秦王命他留守,这本是难得的好机会,可是一看霍清流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王宣暗道还是罢了。
不切磋武艺,那么围炉煮酒,结果霍清流不接招,王宣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让这位冷冰冰的公孙放松一下。
“王将军要是无事,那我回去歇息了。”
“呃,公孙请。”王宣心说我哪里有事,有事的是大王才对。
田必小声问道:“要睡会吗?”
“嗯。”
田必往博山炉里加了安神香料才退下去,霍清流眼看他关好门,掀开被子下了地。
袍襟的带子被轻轻扯开,霍清流把中衣的领口奋力扯向两边,铜镜里映出了锁骨往下数块青青紫紫的痕迹。这是昨夜留下的,没有个三五日根本不会消退。
自从那夜用药后,赢季又召寝几次。每次侍寝前,宫人默默奉上一颗和那次一样的药丸。
“清流,既然这药能保你不受伤,还是用它吧。”
我有的选吗?
……
“清流,等你心甘情愿侍寝,寡人就毁了这药。”
我不心甘何来情愿?
……
“清流,寡人不问你过去曾有心仪之人,只要你现在心里只寡人一人!”
我办不到!
霍清流抱住头,心里一阵凄苦。那种无法言喻的哀伤,啃噬着心里每一个角落。
“大王回宫!”
“大王回宫!”
原以为秦王郊祀不在的几天可以得享片刻宁静,然而事与愿违——秦王提前回来了。
这是极不寻常的,郊祀祭蚕等古礼是有固定流程安排的,若非发生紧急情况是不会改期或者简化流程的。
难道——有紧急军情?一想六国合纵连横和秦国打了几百年,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大王诏命,公孙霍清流接驾!”
大黄门亲来传召,临走时低声道:“大王心情不好,公孙小心伺候吧。”
田必送出大黄门,少有的正色起来,“出了何事?”公孙遇事漠不关心,还是小的问个清楚吧。
大黄门面带难色,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就把田必拉到角落里耳语数句,田必小脸刷的变了色,诧得嗓门高了数倍,“竟有这种事?”马上被大黄门扇了一巴掌,然后把嘴巴死死捂住了。
“你个竖子这么大声,不要命了吗?”
“唔!唔!唔!”田必示意自己明白了,大黄门这才松开他。
“当心着点吧!”
霍清流入秦半年多从未踏出宫门一步,甚至连宫门都没有接近过,今天为了接驾才再次站在厚重的铜门下。
秦王仪仗缓缓穿过宫门,车驾在经过宫门时突然停下,跟着赢季的声音飘出来,“清流上来。”
霍清流再次伏低身体。
登上马车,霍清流才发现车里不止秦王一人。车厢一壁是一位皂服女子,头戴七宝花树步摇冠,正坐秦王一侧。他知道此次郊祀赢季后宫两位夫人都随驾前往,只是不知为何回来只剩一位。
另一壁是一小孩,看年纪也就四五岁,明眸皓齿粉雕玉琢,五官与赢季如出一辙。不用猜,霍清流马上就想到这个孩子是谁了。只是那孩子看着精神不大济,也不知是车马劳顿,还是挨着赢季,赢季始终面沉如水吓着了他。
很快霍清流就知道跟着回来的那位夫人是谁了——晋阳宫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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