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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郎归 (贾浪仙)


  “……沈越?他至今还趾高气昂,哪有半分内疚?”
  丁当这次没再书写,转而以口型相告。
  “沈越冷漠,是因他知道的不够多……所以不会内疚?”
  丁当点头。
  “看来日后还得找沈越谈一谈了。”
  丁当却摆手。
  “难不成叫沈越自己找真相?”
  丁当笑笑,捉起子翀放在自己膝上的手掌,以指作书。
  子翀按捺不住好奇,一字一字跟着念出:
  “日……久……见……人……心……”
  房中再无人语,寻壑悄悄睁开眼来。蓦地,鼻腔奇痒,终于忍不住,一腔气流直冲出口,一声弱不可闻的‘啊嚏’,却牵动了断裂的肋骨,瞬间,疼痛自腹腔窜流至四肢百骸,寻壑几乎要灵魂出窍。
  待平息回神,寻壑脑袋已让痛感袭得晕晕乎乎,隐约记得是子翀说过,打喷嚏是因为有人思念自己。
  这辈子还有人会想念自己?
  不指望了。
  毕竟,眼下,这种‘昏睡时净做噩梦,清醒时则痛成噩梦’的日子,寻壑有些坚持不住了。


第20章 酒醒梦回清漏永④
  马车驶过街角,再看不到影子了,沈越沈超才返身回府。
  绕过影壁,行走约一射地,沈超终于忍不住,语带质问:“子翀兄会来,你怎不知会我一声,要是叫他发现端倪……”说到要害,沈超噤声,斜乜一眼兄长。
  沈越倒不以为然:“你真当丘子翀什么都不知道?”
  “不然呢?”沈超回想近日种种,恍然大悟,“莫非那日子翀说的顺路拜访,其实就是……”
  “没错,那日他说给沈鲤做寿衣路过,不过是幌子,实为最后探底。呵呵……不愧是戏子世家,个个长袖善舞。好一出苦肉计,当场就叫你沉不住气。”
  沈超方知麻烦是自己惹的,一时无言以对,慢了脚步,往常般跟在兄长身后。
  沈越也是个心细的人,察觉到胞弟的瑟缩,止住步伐,回身牵他上前,温声安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如今就你我二人撑起这偌大沈府,我若连你都处不下,叫我今后还敢依靠谁呢。”说罢,叹息一声,又道,“你放心,子翀他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怎么?”
  “你想想,刑部、大理寺都是子翀的人,他若真疑心,何不直接授意彻查,非要亲自旁敲侧击探问?呵呵,他这是投鼠忌器啊。”
  思前想后,沈超明白了些:“你是说……皇上……”
  沈越不语,但点头默认。
  确认兄长无虞,沈超稍稍宽心。可回想起昔日种种,从沈鲤为沈家尽心尽力,到子翀在沈府抄家最初的暗中相助;而今沈家重回高位,为自保,连昔日无话不谈的恩人都得处处防备,两相交织,最终迫使沈超问出压抑已久的悬念:“大哥,等阿鲤养好了,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方才始终高姿态的沈越,被胞弟问及此,眉间川字蹙起,怪声道:“问这个干什么?。你这是担心我对他不利?”
  确实,沈超不放心。毕竟,打砸‘九畹’铺面的事儿,沈超不是不知道。可也不能对兄长直言怀疑,踌躇片刻,沈超才道:“我只是觉得,大哥还是没有释怀阿鲤最后投靠邬家。”
  “做了就是做了,这是他的错,铁板钉钉的事实。”
  “改名换姓的事暂且不提。你别忘了,他一进邬家,就立即鸡犬升天做了乘龙快婿,同时的沈家呢?被抄家!谁抄的?邬家!他沈鲤,当时还当监工呢!”
  “捡回沈鲤小命的太医还是看我脸面才过来的,你还要我怎么释怀?
  “就凭丘子翀那几句单面之词,合该我立马给沈鲤磕头认罪跪求原谅?”
  沈越越说越激动,言语间,竟猛地一甩袍子,带起一阵凌厉的风,耳刮子似的直往沈超脸面扇来。
  耳刮子没把沈超打蒙,倒是叫他更看清几分:“大哥,每每提到邬家,尤其邬敬,你就格外暴躁……”沈超噤声,只因兄长投回的目光,太过凛冽,那种叫人说中心事而恼羞成怒的凛冽。
  沈超对视不住,只得垂下眼睑,另起一话:“邬敬今日午时处斩了。”
  沈越回头,直视前方,漠然道:“这话你应该当面跟沈鲤说。”
  沈超疑惑地抬头。
  “‘邬敬’两字是沈鲤的仙丹,你要在他面前提一提,保不准他立即垂死病中惊坐起,飞檐走壁劫法场。”
  “……”又来,沈超竟无言以对,兄长总是在这一症结上暴露心迹而不自知,沈超也不敢再戳破惹他恼怒,转而问道,“对了,今日皇上留你跟子翀是为何事?”
  “两件,一件是大齐朝廷有内奸跟北虏勾结,一件是皇上有迁都打算。”
  “什么!”沈越轻描淡写,于沈超而言却如平地惊雷。
  “通奸之事还只是推测,不便多说。”
  沈超点头,即便是兄弟,公事方面,还是各自缄口的好,但对于第二件,沈超还是不免惊异:“皇上初登宝座,怎就急于南迁?大哥你怎么说?”
  “我心里自然是反对,只是当面不好忤逆圣意,但子翀已替我表态。”叹口气,沈越又道,“不过皇上的考虑,也不无道理。”
  “哦?”
  “新基初立,多方不定,而北虏却侵犯不断,有朝臣提议荡寇同时加固长城,但这必然耗费巨数人资物力,眼下大齐百废俱兴,国库势必难支。而南方物产丰富,河运发达,经济富饶,何况成帝发迹之地也在南方,回到这片故地,或许便利成帝施展手脚。”
  沈超细细听兄长道出原委,带兄长话落,问起萦绕心口的关键:“皇上打算定都何处?广陵?”
  “不定,毕竟五朝古都昌宁在此,此事须从长计议,急不得。”
  沈超点头。
  说话间,二人已行至碧霄阁,沈超突然想起一事,向沈越道:“阿鲤自醒来,似乎处处不适应,就连对玉漱和我都拘谨得很,我在想……要不把引章请来?”
  寻壑伤了肋骨,呼吸间必然牵动断骨,每一番吐息,都不啻于经历一道酷刑。
  而方才一下微弱的喷嚏,五脏六腑炸裂似的疼,久久难平,寻壑素来鲜少冒汗,待钟太医步入暖阁,额头竟已汗珠密布。
  意识已被剧痛冲击得涣散,寻壑拼劲最后一丝气力,睁眼,张嘴,对医者道:“别救……”
  一语未完,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小小一方居室,室中人一举一动,入内即见。
  未来得及回答沈超提议,沈越踏入暖阁,就见老者半跪在榻前把脉施针,沈越预感不妙,大步上前问道:“怎么了?”
  钟太医按下一针,才回答道:“痛昏过去了。” 语声不闻波澜。
  待施针完毕,钟太医巍巍站起,写了药方交代玉漱熬制,老人才抹一把额际,看一眼沈越,踌躇些会儿,才难为情道:“这孩子方才……方才求我别救了……”
  “他最爱胡说八道,尽管救,就是阎王招魂,太医你也替我把人抢回来。”
  一番话掷地铿锵,吓得鹤发老人连连点头应是,末了,老人还是叹道:“只是,难为这孩子忍了。”
  这痛,沈越比谁都清楚。
  充军西北的最初,有次跟随孙辟疆征战,一次飞奔途中,沈越不幸摔落下马,快马后蹄踢中沈越腹部,腹腔当场痛得翻山搅海。而后军医诊治,才知踢断一根肋骨,那次,沈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得起身。而最难忍受的,除起居都仰赖他人照顾的被动感,还有一呼一吸间,肺腑撕裂似的剧痛。
  而沈越清楚,沈鲤最怕的,就是疼。
  “可否加**药用量?”
  老人摇头:“麻药有损神志,老朽唯恐日后公子心智不全。但若沈爷一意……”
  “那不用了。”沈越不耐地打断,叉腰踱步两遭,对沈超道:“就按你说的,请引章过来。”
  两场春雨灌下,将俗世洗涤一净,傍晚时分,及第路沿街店面渐次开张,唯有一家商铺大门紧闭。一阵风过,只一角苟延残喘咬住墙面的牌匾,霎时摇摇欲坠。
  店铺内部潮湿滞闷,一二缕斜阳见缝投入,一地狼藉竟熠熠生辉,细看,才发现这遍地弃物,竟是绫罗绸缎。
  虽为人践踏,可单反见了光辉,便不减其耀眼光芒。
  室中角落,洗劫一空的橱柜抵着墙面歪斜,一女子蜷缩其下,目色茫然,死死盯住那投入的几缕斜阳。
  忽而,女子侧旁毡帘翻动,出来一年轻公子。公子手捧热粥,腾出一只手将那橱柜扶正,转而蹲**,温声对角落女子道:“引章,这都晚上了,你必须吃些东西。”
  女子目光依旧空洞,凭着本能,木然摇头。
  年轻公子叹息,正要出手将女子拉出,身后传来喊声:“喂,里面有人吗?”
  年轻公子警觉:“谁?”
  “我是沈大人府中家丁,特请引章姑娘上府一趟。”说着,木门‘咯吱’一声推开。
  万丈光芒入室,耀人眼目,室中二人不由眯眼。斜阳为衬,门口只见人影轮廓,宽衣束裤的小厮打扮,脑袋圆溜,一如头顶浑圆的发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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