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还真的是因为我从不留名玉皇大帝才不知道那些好事是我做的,让我来这遭天谴来了吧?对,没错,一定是这样!”喻子清开始后悔自己以前做好事从不留名的行径了。
“小王爷,你说什么呢?”杜蘅在一边听得喻子清嘟嘟囔囔的声音,却又听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又怕喻子清又憋出什么病来,试探性的问道。
“哦,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如何同那个人礼尚往来罢了!”喻子清很想在这个时候来个邪魅一笑,却又怕吓到杜蘅,便不了了之。
“小王爷,我说好今日同宋允哥哥练习功法,我去叫思源哥哥来陪你会,我晚些再过来!”杜蘅想起自己还约了同宋允一起练功,又不放心喻子清一个人留在院中。
自打从迦南回了淮安之后,东方祭撤走了所有看着喻子清的守卫,转到了府门外围严加巡视,怕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意图做些什么。
“无事,你去吧,我一个人晒会太阳,等你回来了,再送我回房间便可!”喻子清挥挥手,“不必如此担心我!”
杜蘅还是不放心走,他跑回屋里端了茶壶出来,又跑去厨房倒了一壶清水,放在喻子清手边,“小王爷若是渴了便喝清水吧,你还生着病,不宜喝茶!”
“杜蘅,我记得我们离开老伯家的时候他给了我一袋花茶,你帮我泡上一壶再离开吧!”
喻子清想起老伯给了他一些当时祁珩二次留在小摊喝了足足三壶的花茶,还叫自己留点,他日见到祁珩分他一些。杜蘅巴不得喻子清能多使唤自己,见他如此,便又去沏了一壶花茶留了下了。
喻子清给自己倒了一杯花茶,又坐回了藤椅上,手心传来的温度渐渐温暖了有些冰凉的内心。
杜蘅飞快跑出小院时差点与匆匆而来的喻储溪撞了个满怀,诋毁赶忙为自己的莽撞道歉。
“小王爷睡下了?”喻储溪拉住杜蘅问道。
“回王爷,小王爷正在院里晒太阳呢,我现在要去跟宋允哥哥学武,小王爷说他可以一个人待着,我便离开了!”
喻储溪闻言点点头,放开杜蘅,杜蘅飞似的跑去找宋允,他想早些练完功回来看着喻子清,生怕又出什么事。
喻储溪走近喻子清时喻子清正在假寐,他听到脚步声也未睁眼,从空气中飘浮的若有若无的香味来看,是喻储溪。
“述卿,怎么在这太阳底下晒着呢?”喻储溪走近之后坐到喻子清身边的石凳上,替他续上了花茶。
“屋里太阴冷了,来外面找点阳气,整日待在里面着实让人难过!”喻子清缓缓睁开眼睛,觉得不适,又闭上了。
“述卿,我有话想跟你说,但是,你听完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喻储溪询问的看着喻子清,他有些于心不忍。
“说吧,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事是不能接受的”喻子清苦笑一下,这笑紧紧揪住了喻储溪的心。
他艰难的说道:“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敢告诉你!”
“说吧…我听着呢!”喻子清低下头,把不适的感觉尽数吞回肚中,尽感苦涩。
“东方说,待你成年之后,就要将你带离淮安,但具体细节,他说要与你先商量之后再说我怕他突然跟你说这些你会接受不了,所以提前过来问问看你的意见,若是真的带你回了长安你会怎么做”
喻子清闭眼沉思半晌,有些不想谈到这个问题,他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杀意,“既是要回去,那就必然有人要离开,他既让我家破人亡,我便让他众叛亲离!”
喻储溪心惊,这样的表情与霸气,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居然能有如此魄力。
“也好,我也不想遵循兄长所谓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既是有怨,那便报了再讲其他,何须顾及那么多!”
喻子清不再言语。
“述卿,祁家……”
“祁珩怎么了?”喻子清猛然睁开眼睛,眼中血丝遍布,紧张的看着喻储溪,后者有些被吓到。
“祁珩没怎么,祁家的人,嵩宁帝一时半会也不敢动,我的意思是,若是祁家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兴许会简单得很多!”
“不行,这件事与祁家毫无关系,不应该将他们牵扯进来!”喻子清听了喻储溪的话有些不悦,他愿意拉任何人下水,也不想拉祁珩进来,人就是这样,自己珍爱的东西,恨不得紧紧藏起来。
“但有了祁家这面旗……”喻储溪还想劝他什么,却被喻子清冷冷的打断:“小叔,我问你,如若不是父亲临走前将你我托付给了东方将军,你想复仇,那你会去求他吗相助吗?”
“不会……”喻储溪小声回答。
“对啊,小叔也不会,祁珩是我交过的唯一一个朋友,我不想他为了我陷入不义之境,这就是父亲为什么宁愿自己赴死,也不要东方将军和祁叔叔帮他的原因!”
喻子清扶着藤椅站起,慢慢的走到池边坐下,看着一池的莲荷枯黄糜烂的残躯,“我是很想凭借一己之力,报了父母的血海深仇,但我不行,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所幸覆巢之下,还有你我,东方将军见不得你受苦,而你见不得我受苦,你们二人势必会帮我,既然东方将军有这个心,我有意,为何还要拒绝如此良机,怎么可以错过”
喻储溪嘴巴动了动,他太低估喻子清了。他从没想到喻子清如此嫉恶如仇,又这般厌恨喻储辛。如今想要他放下报仇的想法,已经不太可能了。
“是我思虑不周,反倒做了坏事,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先离开了!”喻储溪好心做了坏事,有些难为情,便借口离开去找了东方祭。
东方祭依旧还在卧房里等着出去的喻储溪回来。他料定喻子清的想法和自己的一样,喻储溪过去只会碰一鼻子灰。
“我的好夫人,回来了?来,让为夫给你弹弹鼻子上的灰!”东方祭嘴角勾着一抹过于明显的笑,朝怒气冲冲进来的喻储溪勾勾手指,喻储溪更怒了。
他一把打开东方祭的手,“去你大爷的,谁是你的夫人了?少在那自作多情了!满嘴风言风语的登徒子!”
“呀,夫人哪来这么大的火气”东方祭乐得被他骂,还很受用。
“你还有脸问”东方祭哪壶不提开哪壶,触了雷,喻储溪恨不得把这人给撕了,“你明知道述卿的意思,还要我去碰一鼻子灰你是存心挑拨我们叔侄的关系吗?”
见喻储溪怒不择言,东方祭怕他多想,只好开口解释点什么 ,“你与述卿最像的一点,就是心气高,述卿怎么可能会向祁家求助 ,我自不必说,只要有你在,喻子清究竟想做什么我不管,只要不会伤害到你,我必然是倾力相助!”
“……话说得好听!”喻储溪冷哼一声,裨睨的看着东方祭。
“说得好听,也会做得漂亮,怀瑾,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我和述卿,多余的事情都不要去做,知道了吗?”东方祭起身拍拍喻储溪的肩膀,“我有些事 出去一趟,晚饭不必等我了!”
“谁要等你来了?”喻储溪没好气的拍开东方祭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坐到了桌边,完全没想到自己还在东方祭的房中。
“怀瑾,你若是实在喜欢这间房,搬过来与我同住便是!”东方祭无奈的看了一眼还坐着的喻储溪有些期待的道。
真想变身码字机,但我是只废了的鸽子,只想咕咕咕咕咕咕。
祁远山——!哥哥爱你。
第32章 Chapter 32
“谁要搬过来和你同住,我这就离开!”喻储溪红着一张俊脸飞速离开了东方祭的卧房,东方祭见喻储溪离开,打开房间暗格拿出了一份文书。
一份原本是圣旨一部分的文书。
他收好文书,关上了房门,去了别院。
喻子清躺回了藤椅上,默默回想了自己短短的二十二年生活,发现不论在之前的世界,还是现在这个世界,自己都是失败得要命。
正当他暗自伤神的时候,东方祭迈着稳健的步子来到了他面前。
“来了”
“给我看看吧,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呢?”喻子清挣扎着起身,他确定喻子卿的记忆里没有这么一道圣旨,想来应该是先帝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便将圣旨早早写下,给了喻储修。
东方祭将手中的文书拿给了喻子清,喻子清扫了几眼,又细细的看起来。这古时的文字还真是不好看懂。他研究了,半天,终于研究明白了圣旨上的话。
“小叔知道这件事吗?”
喻子清将文书重新卷好,还给了东方祭。
“这份文书小王爷不留下?”
“我留下也没用,我帮不上小叔任何忙,只有你才可完成这件事,小叔信任你,你替他做便是,我不行,我还太小,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东方祭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病态心却无比坚硬的半大小孩有些吃惊。他知道喻子清的心性与别人不一样,他似乎在喻子清身上看到了昔日的喻储修。那个文韬武略才情至高的王爷。
“也罢,若是这道圣旨得以昭告天下,你所想要的,怀瑾都能替你做了,即便他不愿,也可借我之手,到时候你再无了执念,怀瑾心里也许能更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