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钰……”伯玄昭跟在汝凉钰身后,手碰一下、又碰一下汝凉钰的手。
就因为他说了那句话,汝凉钰就不许他拉手。甚至自己和银子走在前面,完全忽视他。
哎,害羞的汝凉钰果然不能逗。以后就只能看着那让他心神荡漾的小模样,在心里乐滋滋了。
汝凉钰和伯玄昭两个人,都没有戴面纱,更没有戴斗笠。就大摇大摆的走在热闹的街上,丝毫不在意会被人看到。
这还要说回李长生留下的那个盒子。
有一天的午后,汝凉钰身边没伯玄昭,李长生也没出去奔波。他们两个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闲散的聊着天。
不知怎么的,话题就聊到了汝凉钰脸上。李长生侧脸看着汝凉钰,那时午后和煦的阳光,薄薄一层,铺在汝凉钰侧脸上。
“真是祸害。”李长生就这么感慨了一句,换回了汝凉钰一个极其锋利的眼刀。
躺着又眯了一会眼,李长生蹭的从椅子上跳起来,站在汝凉钰面前。
被挡住光的汝凉钰,有些不耐的睁开眼。微蹙着眉头,用脚尖踢了一下李长生的小腿,“你又抽风?”
李长生被踢了一下,反而弯下身,左右看着汝凉钰的脸。又是感慨,“果真是祸害。”
话刚说完,小腿又被汝凉钰踢了一脚。“哎哟,你又踢我。”刚刚那一脚是闹着玩的,这一脚可是实打实的。
“我给你做一张人皮面具吧。”李长生颇有兴味的看着汝凉钰的脸,还像模像样的用手比划了比划。
当然,这个人皮面具不是真的剥了人皮来做。李长生不知道从庄里哪个地方翻出来一本旧书,上面提到了人皮面具。
要不说李长生出身医药世家呢,一个下午就把面具做好了。薄如蝉翼,外观看起来真的和人皮没什么区别。
“好了,别生气了。”伯玄昭往汝凉钰身边凑了凑,极快的在汝凉钰侧脸亲了一下。复而紧紧抓住汝凉钰的手,免得被冲散。
要说这面具,也真是挺好用的。做出来的面容,自然不是极丑的。只有普通没特点,才能不被人察觉。
伯玄昭和汝凉钰两个人,现在就是人群中再普通不过的人。和别人擦肩而过,都没人扭脸看他们。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有些神奇。
“李长生还挺管用的。”伯玄昭摸了摸自己的脸,从他有记忆以来,前世加上今生,就没有这么放松的走在街上过。
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还光明正大的牵着自己最爱的人。
汝凉钰瞪了伯玄昭一眼,看着前面人越来越多,没有把手挣开。他往伯玄昭身边靠了靠,“人怎么这么多?”
他还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这些人,大多都是从外地来京城赶考的考生。”伯玄昭干脆揽着汝凉钰的肩,将人拉在自己的范围内,免得被别人碰到。
在汝凉钰耳边给他解释,说:“还有一部分官员子弟,明日就是科举了,他们都想着彼此拉上关系。”
人群中还有一些身边陪着丫鬟的小姐,带着面纱,面带羞怯有忍不住四处看的样子,真是生动。
这条街两边卖东西的,大多是一些小的把件、笔墨纸砚之类的,还有很多女子用的胭脂水粉,琳琅满目。
再往前走,越来越亮。“前面应该是猜灯谜的地方。”踌躇满志的考生,用上满腹诗书,都别有用心的看着人群。
“不好玩。”汝凉钰对那些一点兴趣都没有,虽说也从小念书,但他一直都不喜欢文人的那股酸腐气。
伯玄昭听汝凉钰这么说,低头刚好看到他像是不满的嘟嘴,虽然动作就一瞬,心又是被戳的一颤。
“那我们去那边吧。”伯玄昭看了看,现在他们站的地方,在一个街口。从另一边飘来阵阵香味,“那边应该是吃的。”
带着汝凉钰走过去,那边的人比较少,伯玄昭又改为牵着汝凉钰的手。
两边的小摊上,摆放着各种吃食。“有想吃的吗?”伯玄昭和汝凉钰的步伐很慢,两边都看着。
汝凉钰对着一个方向闻了闻,看到一个小摊位。
“走去看看。”伯玄昭自然看到汝凉钰往这个方向看,拉着人就过来了。
小桌上面放的是一些点心,素淡好看。卖东西的是一个妇人,腿边还站着一个小孩子。可能是因为人多,她紧紧的抓着妇人的衣服。
“刚出炉的花丝饼,两位要来点吗?”妇人看到有人来了,脸上带着淳朴又和善的笑,连忙开口问道。
伯玄昭从边上捏了一张纸,从簸箕里拿出来一个饼,喂到汝凉钰嘴边。“尝尝味道如何。”
第104章
看着递到嘴边的花丝饼,鼻尖能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汝凉钰试了一下温度,出炉后晾了会儿的饼,热度适中。
张嘴咬了一口,不是太甜,花香味也是淡淡的。和从李家庄带回来的花茶味道很像,汝凉钰吃的眯了眼。
伯玄昭一看汝凉钰这表情,就知道他喜欢这饼。手收回来,就着汝凉钰咬的地方咬了一口。
看了看簸箕里面的花丝饼,还剩下不多。“把这些都包起来。”看汝凉钰嘴里面的嚼完咽下去了,伯玄昭又把手里的饼递了过去。
卖饼的妇人看着他们两个男子在这旁若无人的喂饼,表情如常。听到伯玄昭的话,脸上的笑意加深。
掀开盖在饼上的布,看了看,里面剩下的饼对两个人来说是多了。手里面卷好了纸包,对伯玄昭说:“这饼隔了夜就不好吃了,少装些?”
汝凉钰正吃着伯玄昭递过来的饼,觉得袖子被人扯了扯,低头一看,原来是妇人身边的那个孩子。
独属于小孩子的笑脸,干净纯洁的眼睛,让汝凉钰很自然的蹲了下来。“怎么了?”
妇人常年在外做买卖,看人的本领还是有些的。面前这两个人虽然低调,但从衣服质地上来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一转眼,孩子就去拉人家的衣服,妇人也有些急了。正要伸手拉回孩子,伯玄昭对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小孩子正在换牙,两个门牙都掉了,黑洞洞的。不过这些都不耽搁他对汝凉钰笑,能看到后槽牙的大笑。
汝凉钰被他的笑感染了,脸上的笑意加深,拉着孩子的小手。“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府,我叫小府。”小孩子无忧无虑的笑容,赏心悦目。妇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颇显疼爱的摸了摸孩子的头。
看着汝凉钰很和善的对着孩子,妇人脸上的紧张也松了下来,“哎哟这孩子,名字都说不清了。”又对着汝凉钰说:“公子,他叫小虎。”
啊?原来是门牙漏风啊。
“哥哥的眼睛好好看。”小虎一只手抓着汝凉钰的手,抬头对妇人说。
伯玄昭轻轻的捏了捏小虎的脸蛋,肉嘟嘟的,“是嘛?”站在汝凉钰伸手,躬身看着小虎,“小虎长得也很俊。”
孩子到底是小,被人夸了,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松开汝凉钰的手,回到妇人身边去了。
“饼包好了。”妇人包了四个饼,她还是想着包的多了,隔夜就不好吃了。
“小小年纪,就学会拍马屁了。”伯玄昭牵着汝凉钰的手,哼了一声。不过能听出来,话语里是带着笑意的,还有些得意。
汝凉钰拉住他的手,看着伯玄昭的侧脸。伯玄昭感受到汝凉钰的视线,也转头看着他。
“嗯——”汝凉钰手托着伯玄昭的下巴,一脸的认真又严肃,“小昭儿也是极好看的。”
说完,松开伯玄昭的手,就同银子继续往前走了。
伯玄昭站在那,摸着下巴,上面还有汝凉钰的手留下的触感。脑袋里有点糊,他这是被汝凉钰调戏了?
“少爷,公子走远了。”元锁看着傻了一样的伯玄昭,出声提醒。伯玄昭回身,快步到了汝凉钰身边,抓住他的手,捏了一下。
“钰钰怎么也学坏了?”伯玄昭看着汝凉钰连眉梢都带着笑意的样子,本来就爱意满满的心,更是装不下了。
突然汝凉钰的脚步顿了一下,眼神突变锐利。伯玄昭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人群之中有几个熟悉的人。
“李雪源和伯玄思!”汝凉钰抬头看了一眼伯玄昭,看他也看向相同的方向,低声在他身边说。
伯玄昭自然认得。
李雪源这是难得的女装,身边带着一个丫鬟。那丫鬟若步若趋的跟在她身边,手挽在她胳膊上。
前段时间李长生说过,李雪源已经有身孕了。算算时间,现在差不多是有两个月了,还不太能看的出来。
而在李雪源另一边的人,伯玄昭更是认得,是伯玄思。
能看出来,伯玄思一直护在李雪源的身边,为她挡开周边的人。反而是李雪源对伯玄思一脸不耐,不想搭理的样子。
“小舅舅他……”汝凉钰自然也看到这些了,语气里面透露着些担心。宗平手里面的那个玉佩,可是伯玄思赠的。
而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情况是怎么样的。
伯玄昭拉着汝凉钰的手,往一边的小馄饨摊走过去。闻着味道还不错,就拉着汝凉钰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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