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突然问:“我母亲如何了?”
二皇子低声回答:“我已派太医为她看病。”
废太子道:“能否让我看她一眼?”
二皇子默默摇头。
废太子笑道:“你们已全盘皆赢,想必我不日将死,在我死前我还不能与母亲见上一面吗?未免过于残忍了。”
二皇子想说我不会让你死,但是说不出口。忽然之间,废太子坐起了身,一下子离他极近,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说:“二弟能否开个条件?”
“我什么都能做,只想看看母亲。”废太子轻声道,“这是临死之人最后的愿望,二弟能否网开一面满足我?”
第四章
此情此景下说出此种话,意思已是相当明显。
二皇子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太子曾与他拥抱过,也曾豪放地揽过他的背,他们并不缺少亲密接触,然而近到这般程度,近到他能感受对方的一呼一吸,近到对方仅有的热意都能完全被皮肤感知。他顿时方寸大乱,眼睁睁看着废太子坐了回去,慢腾腾拉开松垮衣襟。
锻炼良好的身躯逐渐展露,麦色皮肤紧覆着结实肌肉。
他问着:“二弟想怎么做?我都可以。”他本就着衣轻便,毕竟在这寝殿中他基本都在昏睡,腰带一拉便开,“二弟也是堂堂男子,又有如此壮志,想必在这事之上也只想做人上人。”
他悠悠说着,一言一词皆轻描淡写,褪去了上身衣裳,裸露了身躯,原先还束着的长发也放散了,慵懒垂下,面容带笑,然而冷淡至极。
看着自己心中最敬最爱的人露出这般模样,二皇子呼吸急促,面露痛楚。
心底疼痛,但他又有何资格来假惺惺心疼?他同样是罪人之一,再如何为自己开脱都无法改变。
烛影摇曳,废太子瞥了一眼,又道:“请二弟速战速决,待这灯灭了,难免会惊动侍卫。虽是我自己撕了脸皮与你苟合,但此等败德之事,还是不要暴露于外人的好些。”
二皇子避开眼神:“我……并不想……”
废太子直接扯住他手腕,狠狠一拉。尽管武功暂封,但单凭自身气力,二皇子也难以敌过他,几乎是直直扑在他身上。
“二弟莫要拖延了。”他寒声道,“要杀要剐都由你,我以我命与我身做交换,不过想要见我母亲一面而已。二弟不也与德妃母子情深?那我的感受你也应该明白才是。”
二皇子听其所言句句刺耳,最终也卸了力气。
他低着头,只道:“皇兄不必这般折辱自己,我会想办法让你与皇后见面……”
废太子语气重回稳重:“无交无换,受之有愧。二弟于我有心,这难道不是如今我唯一能给二弟的回报吗?”
二皇子僵坐许久,才缓缓将手指伸向自己的衣裳。废太子倚在床头,看他撑起身子,坐到自己身上来,俊美面容尽是隐忍。
“这样便可。”他沉声道,“是我对不起皇兄。”
废太子以手搂住他腰,慢条斯理向下滑去,反复无常笑着评道:“二弟果真天生就是人上人。”他手滑过后腰与尾椎,入了那缝中,又道,“不过二弟可要做好准备,若是由我来,那盏灯恐怕就当真撑不住了。”
尾音平淡漠然。
二皇子闭目吻了上去,不愿再从他口中听到一句讽刺的话。
被进入时的痛楚生涩而剧烈,如要将他一劈两半,以最寡廉鲜耻的模样死去。
二皇子冷汗涟涟,但咬着牙,只语不发。废太子摆着他最熟悉的笑容,看着他在自己那巨大器物上慢慢下坐,未扶他一下,也未抗拒半分。
他只是轻柔地说一声:“二弟这就受不住了?”
二皇子默默摇头,忍着疼一坐到底,霎时眼前白光阵阵,疼得大口抽气。他只以唾液做了润滑,对此事毫无经验,也未有多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疼痛难耐,令他强力忍耐也自喉底发出低哑呻吟。
待他看向皇兄时,那双眼睛已不自觉蒙上了层层泪雾。
二皇子大部分时候不喜欢做表情,要么就是偷懒地闭着眼,要么就是摆出懒散而不器用的纨绔子弟模样,不笑,不怒,不哭。曾经他的寝宫中养了一只猫,太子每次去,总能见到他与那猫躺在一块儿晒太阳。后来那猫死了,他也只是麻麻木木的模样,一滴眼泪都未掉。
他曾经多次教育二弟要活泼一些,这人总是敷衍地对他笑笑,说皇兄管得未免太多,比嬷嬷还要烦人。
兄弟阋墙过后,他才见着这人内疚、忧虑、痛苦的表情。
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人的泪水。
废太子忽然扼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向后按去,他措手不及,后脑勺结结实实砸在被褥上了,喉咙紧迫窒息,废太子自上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影子被投在墙上,跳跃着,显得阴冷而高大。
就着这个姿势,废太子一言不发地**了起来。他渐渐难以呼吸,但没做半点挣扎,待到缺氧得神智不清时,废太子才松了手,重新给予他空气。
皇兄掰开他的腿,分开成一个他仿佛要被折断的角度,系于手脚的冰凉垂在他大腿上。
每一下都像是要将他顶坏顶穿,将他碎尸万段。
他模糊意识,低低喘息,最终果然等到灯灭了,废太子也没有半点要结束的意思。
侍卫自门外询问,废太子还提醒他。他强撑精神伪装正常,答了声:“无碍,让我与废太子多待一会儿。”之后马上**得难能成声,呻吟支离破碎。
结束时,他拢好衣物,一站起来立刻两腿发软,重新跪倒在地。
废太子没有扶他。借着月光,他能看见废太子面上的疏远。
“多谢二弟对我网开一面。”废太子道,“我见上母亲一面,知晓她安全无事,便死而无憾了。”
暧昧与温存从未存在过,没有人知道得比他更清楚。二皇子撑着身子站起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了出去。
第五章
二皇子让废太子与前皇后相见,自是又遭到了祖父的责骂。
这次倒有母亲在边上为他说话,反正那二人早已无能力再翻盘,如今不过是笼中鸟。母子情深天经地义,那皇后病重,太子想要见一见母亲也是人之常情……
祖父怒斥一声:“妇人之仁!”
二皇子将她护在身后,笑着说:“莫非您对自己毫无自信?在这般情势下还会因为两个废人的相见而担心。”
“谨慎行事的道理,你长到这么大了还不懂?”
“谨慎行事并非紧张过度。”二皇子道,“他二人不过见上一面,一刻钟都不到,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倒不如说在皇后病重时还要对他们如此绝情,与先前所攒的‘兄弟情深心慈手软’美名矛盾了。”
最终废太子还是得以见了母亲一面。
二皇子随在他身后,一路无言送他入了冷宫。昨夜前皇后咳血,在梦中念儿子的名,宫女与侍卫听了都感不忍。
二皇子站在门外,废太子也停了步,闭目凝神,似是在整理情绪,好让母亲不再担心。二皇子忽地挥了挥手,让周遭守着的人都退下。
“皇兄尽可与母妃相见。”他压低声音说,“无人能打扰你们。”
祖父担忧他们尚有底牌,他则恨不得他们还留有后手。
废太子望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似真似假的笑,说不好是感谢还是不信任的讽刺。
前皇后卧病床榻,面容苍白,见着了儿子想要撑起身体来,然而身软体弱,未能成功。废太子扶住她,说着:“母亲好生躺着,不必与儿臣多礼。”
手指则在她掌心写了几个字:“万事皆全。”
前皇后与他对视,叹道:“苦了你了。”
废太子:“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将一粒药放到前皇后掌中,又道:“一切都是儿臣自愿,母亲无须自责。”他顿了顿,目光向外飘了一瞬,又接着说,“反正儿臣也非迷恋权势之人,这宫中——这世上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他握着前皇后的手,祈祷般举到自己额前,许久没有再说话。
废太子回了寝殿,重新戴上那些沉重镣铐,持续服那封锁功力的药。见过母亲之后他仿佛了了念想,愈发寡言,精神不振,二皇子望着他模样,心焦难言。
在改立太子诏书立下的那一日,二皇子又逃避般地去见了他。
废太子不咸不淡道:“二弟可是来向我炫耀的?你放心,皇兄并非心胸狭隘之人,二弟荣登高位,皇兄自然会祝贺你……”
二皇子猛地抓住他的手,他下意识狠狠甩开。
被禁锢了这些日子,太子原先健康的肤色白了一层,身形也瘦了一圈,甚至是这甩开自己时用的力气也不如从前。
二皇子怔然,失落地收回手,道歉:“是我失礼了。”
两人相对无言,最终还是二皇子先开的口。他声音极低,近乎祈求:“我能否恳请皇兄多忍些时日?待我根基稳了,我定然想办法将那皇位还给皇兄……”
废太子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掩唇笑起来。
一个造反夺你一切的对手说要将一切都还给你?天底下哪个傻子会相信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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