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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隙 完结+番外 (墨客不文)



“多谢殿下!”庄明尘渴得要死,一口气就把茶水干了,“哎,臣是老而无用啊太子殿下!臣现在恨不得披甲执锐为殿下效忠,族里一帮人却压着臣,说深秋还需要我这个爹操劳婚事,嗨!”庄明尘扼腕叹息,面露为难之色,“臣就这一个女儿,能许配给殿下是她的福气,臣想来想去,也只有将深秋尽早托付给殿下,臣才放心上战场为殿下杀敌效忠,尽一份薄力啊。”

庄明尘出钱招兵买马,岑立出兵在即,他是来讨要皇后和国丈的位置的,这很理所应当,他出钱出力,总要拿点什么东西作为报酬,他是商人,不是菩萨。

岑立:“庄伯,您有话直说吧。”

“明日是吉日,宜娶嫁。殿下出兵在即,此事需尽快办理妥当,若是耽误殿下大事,那臣可就成了遗臭万年的罪人了。”庄明尘十句话有九句是为岑立着想,他边说边仔细观察他的反应,见岑立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意思,又道:“殿下要打理军中琐事,臣恳请殿下将喜宴交由臣来办。”

岑立:“随你。但是不要在校场举行,一切从简即可。”话是这么说,但是岑立能肯定庄明尘一定会闹得整个平阳郡无人不知。因为他的女儿不再是庄家闺女,而是未来新生赵国的皇后,多么尊贵的身份,怎么能低调?

庄明尘愣了愣,然后堆了满脸谄媚的笑容,心里盘算着平阳郡的总人口,需要多少份喜帖,道:“一切听从殿下吩咐。”

——

当年刘格是和梁人中非常有钱的齐王陈满合作,一个缺钱一个缺人,两人一拍即合,刘格这才在不缺牛马兵器的前提下把杀戮带到中原,终于给这个垂危的国家最致命的一击。

总算把庄明尘打发走了,其实他来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只是来走个形式而已,不娶庄深秋,军饷等巨大的开销不是岑立一个太子血统就能解决的,关于金钱的问题,只能由商人解决,这是最不安全的唯一办法。

——

岑立拿着包袱来到司马衡的房间,自从派他去洛阳后这房间就换了王病住下,只不过他们也要走了。

贺知年在房里点了些安眠的熏香,味道太浓,搞得岑立一进来就昏昏欲睡。

今天一早岑立醒过来,发现王病浑身烫得吓人,怎么叫都没反应,他赶紧去找贺知年来,贺知年只说是感染风寒,开了药让岑立叫人去城里买。岑立哪见过这要命一样的风寒,把药方随便塞给一名士兵让他去买,自己坐下来想陪在王病身边,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孙离却来找他,说是军情大事,他心中了然,只好起身走了。

一开始王病整个人冒汗,像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只有嘴唇干裂,但是经过贺知年的治愈,他现在已经稳定下来,睡得正熟。岑立不忍心叫醒他,用手轻轻放在他额头上试探温度,还好,没有早上那么烫了。

看来贺知年的医术又进步了。

贺知年眉头紧锁,看着岑立的手从王病额头上落下又移开。看不出王病要醒过来的迹象,他才阴沉着脸碰了碰岑立,示意他跟自己出来。

岑立起身,拿起刚刚进来时放在案上的包袱,跟着贺知年出去了。

贺知年背对着岑立,道:“莨菪花、曼陀罗、川乌。”

这三样都能致人迷晕,是贺知年现在唯一尝出来的草药。他曾听王病讲过一种特殊的药丸秘方,将它放在要识别的汤药里就能尝得出秘方,除了用量不得知外其他的都能尝得出来。贺知年就只是靠这方法才尝出无欢的草药配方。

把无欢交给他才短短两天不到时间,他竟然就能知道无欢的配方了。这让岑立着实惊喜了一下,激动地走到贺知年面前,道:“只有这三种?!”

贺知年冷笑一声,道:“当然不可能。我查过资料,无欢曾在大梁掀起滔天巨浪,上至皇家贵族下至乡野村夫,都有吸食这种产生幻觉又极易上瘾的毒的记录。江左还好些,当今天子来到建康后严令禁止无欢,可以前是愍帝做主,战火纷飞民不聊生,无欢没法得到有效的控制,直到你们来了,无欢又莫名其妙消失了。”

岑立听出他话里有话,道:“这种东西跟我们无关,是你们梁朝自己生产的。”

贺知年白了他一眼,一种不想和白痴说话的表情,道:“你先把我说的三样弄来。”

岑立也意识到自己和贺知年说了多蠢的话,沉默了会,把手上的包袱递了过去,道:“这是我派人从汝南偷来的,或许对你的研究有帮助,你拿着,为了王病。还有…手上的伤包扎一下吧。”

贺知年半信半疑接过包袱,放在地上打开,里面全是小药瓶,和岑立之前给自己的一模一样,约摸有三十个。看到这么多王病的“救命药”,贺知年笑了起来,小心翼翼把它们包好,宝贝一样抱在怀里,跑了。

——

孙离把归自己管的人都轻点好了,把名册上司马衡的名字划掉,正要拿去交代,抬头却看到一人走进房中。

孙离惊呼:“钟奕!你回来了!快……哎哎哎你怎么了!?”

钟奕刚踏进房门,脚下一软倒下去,孙离立刻跑过去扶起他,却听钟奕断断续续说道:“门……关门。”

孙离先把他扶到自己榻上,见他还念着“关门关门”,这才跑过去把门关了。回来看到钟奕烂泥一样躺着,急道:“怎么回事?刚回来就路都走不稳了,没事吧?要不我去叫康王殿下来?!”

钟奕喘了好几口气,道:“别别别……我没事,可能太累了,话说你们要出兵了吧?我没事……我还得替殿下带兵,我们……咳咳咳。”

钟奕话还没说完,转头一口血吐在地上,吓得孙离大叫一声,道:“我操!你这叫没事!不行!!这样子是会死人的!我去找康王和太子!你等会啊,我很快就来!”说完转身,还没走两步,感觉到衣服被人抓住,孙离马上又转身,想把钟奕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掰下来,可是那只手就像长在衣服上一样,孙离拗不过他,只得蹲下来,道:“好了我不去我不去了!你这家伙肯定瞒着殿下,你老实跟我说,是谁把你弄成这样?不说我现在就去告诉殿下。”

钟奕抬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道:“你先发誓,你……不会跟殿下说,我才说。”

他之所以来找孙离,就是因为孙离这个人讲信用。他等了一会,孙离终于机械地点了头,钟奕道:“汝南……裕和王府,我去偷药,被发现了,那个人武功不高,我当然是打赢了,我打了他胸口一下,那家伙不死……也要经脉全断,我很厉害是不是?咳咳咳咳咳……”

“然后,我就趁机跳窗逃跑了,逃出汝南才发现肩膀插着一根……银针…再后来,就这样了。好了……”钟奕艰难地撑起身体坐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道:“这个节骨眼…要出兵了,就别去给殿下添烦事了,我还能忍,你看,躺一会就没事了,不用叫郎中。”

孙离看他像具行尸一样,叹了口气,道:“我去给你请个郎中,不要康王看,你不会连外面的郎中都拒绝吧?躺着!再动一下我把你扔给殿下处理。”

钟奕无可奈何躺了回去,这一躺才感觉浑身酸痛得要死,孙离给他盖了被子,道:“睡会,别折腾了。”

——

当天晚上,王病饭后喝完无欢,他风寒未愈,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很快就在岑立怀中睡着了。

孙离房内,高悦急得上天下蹿,压低声音朝孙离道:“药不是喝了吗?他怎么还这个样子?”

孙离把湿布拧干放在钟奕额头上,看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潮红。事实上,他从早上昏睡之后就一直是这样,郎中却说是染了风寒,气得孙离差点把那个郎中打包成人肉包裹。

再这么烧下去人就脱水死了,孙离烦躁地把手指插进头发乱挠,突然想到这校场里还有一个人,或许能够救钟奕。

孙离边跑出去边道:“等会!高悦!我有办法了,你先看着他!!我很快就回来!”

——|

夜黑风高,后天就要出兵了,所有人都十分珍惜着大浪前的安宁,孙离轻手轻脚绕过那些歪倒在校场中间睡觉的人,兜兜绕绕来到司马衡的房前,看到不远处一个小房间还亮着灯,窗户上投射出的人影不像是岑立,他走过去在窗纸捅了个洞,看完之后大喜,推开门进去。

那人背对着自己,孙离关上门,走上前去,道:“那个,深夜打扰,实在无礼,我找你是想求你…我操!你在干嘛!”

孙离走近一看,吓了一跳,立刻去抢贺知年手上的匕首,看着那血淋淋的手臂和案上摆放的瓶瓶罐罐,道:“你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半夜三更玩自残啊!”

孙离来的时候贺知年已经把匕首插进去了,疼痛刺激他恢复了意识,过了一会看清楚眼前的人,“嗤”了一声,咬牙说道:“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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