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为什么要那么对他?”贺知年似乎是没听到岑立话,图片冲上去抓着他的肩膀,表情狰狞,像是要把他拆骨吞肉般,“你一定知道的吧!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躺在里面的人是无辜的,凭什么你这个罪人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现在两人还在廊下,岑立微皱起眉,怕吵醒王病,他轻而易举挣脱贺知年的手,走远些。夜黑风高,校场中间,风灌入贺知年的衣裳,岑立一身束袖紧身胡服,望着贺知年,他知道贺知年永远不会原谅他,其实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的,刘隽癫疯至此,加在王病身上的痛苦,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贺知年咬紧后槽牙,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间逼出来的,“我没猜错的话,他还未染毒瘾之前中的毒,也是这个王懿下的手吧,他到底是谁?”
岑立道:“我这里还有一些他以后必须每日服的…毒,你拿去。路上他就交给你照顾。”
这些是岑立从刘隽的尸体搜来的,足足有五瓶,但不知道是不是王病饮得那种,他只好全带来,让贺知年帮忙看。
贺知年看都不看岑立拿给他的东西,那是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五个小瓷瓶。“我要知道事情的缘由!你知道就算我问公子他也不会说的,你告诉我,我好歹多个心眼,才不会重复今日之事。”
确实是这样,王病在汝南王病被刘隽抓去醒过来后,跟岑立说的也都是替他着急的话,对自己所承受的伤痛只字不提。今日更是如此,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恐怕也是猜到了刘隽的存在,所以才什么都不说,默默承受了一切。
“害他的人已经死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你拿着,他的身体如何你最清楚……”
贺知年打断他,怒道:“你在袒护害凶手?!”
“他已经死了,贺知年,你不要无理取闹。”岑立说什么也不会把刘隽的尸体拿出来给贺知年看,人已经死了,再怎么扒皮抽筋王病也好不起来。“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研制这东西,这可是王病的续命药,没有无欢,王病会死的。”
贺知年:“那也是你害死他的!”
“是,是我害的。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染了毒瘾的人需求量每日愈增,算我求你,先研制出无欢,之后你要拿我怎么办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贺知年想起王病癫疯时还竭力去抱刘华歆的情景,两人相拥之间连一张纸的缝隙也无,就王病连疼痛难当想死时,念的也是这个人的名字。可他呢,只是公子随手捡来的,是贱泥,永远也无法触碰天边纯洁的白云,可他还是想,想跟随在那人身后,从小到大连对父母都没有这么渴望的感情,哪怕在那人心中,早已有了无可取代之人。
“刘华歆,你真狠心。”贺知年拿过无欢,咬了咬嘴唇,别过头,低声道:“可他偏偏喜欢你。”他不知刘华歆听没听到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
孙离今天没怎么东奔西跑,却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累,回到房间,拿起枕边的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烦躁地把手指插在发间揉乱,书放下出了房间。
孙离敲了敲门,“高悦?”
很快门就被拉开,高悦脸上写满惊喜,道:“孙离!怎么不在房里看书?进来进来,快点。”一个时辰还没过呢。
“想你了。”孙离说完后扑进高悦怀中,双手缠上他的脖子,高悦身上有股皂角和汗味混合的味道,但不是很重,估计是刚沐浴完后出了汗,孙离喜欢得紧,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每一寸肌肤骨骼都非常熟悉,他知道高悦怕人碰他的耳朵,一碰就脸红,每次他被高悦欺负得狠了就要咬耳朵,报仇似得。
孙离不是会主动投怀送抱矫情的人,绕是高悦这样头脑简单的人也知道不对劲,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怎么了?我们孙太仆可是第一次跟我说想念了。”
孙离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脸埋在高悦肩膀,忍不住笑出了声,道:“那是因为一直在一起,哪用得着想。高悦,你知道吗,今天我看太子殿下和王歆那样,觉得很难过,他们……总之,我就是想你,想得一个字都看不下去,要看到你才安心的那种。”
“好了好了。”高悦心里涌起暖意,手放在孙离肩膀缓缓将二人分开,低头快速落下一吻,道:“安心了吗?从小到现在我们一天都没分开过,以后也不会,谁有个三长两短就跟着去,怕什么?”
孙离笑了起来,点点头,忍不住踮起脚尖凑近那柔软的双唇,天雷勾地火般,孙离第一次这么主动,高悦哪有不迎合的道理?两人放肆地亲吻,高悦一刻不肯放过这美好的时间,激吻之余还不忘去关上门,囚禁了一室的春光。
作者有话要说:
轻点打,我在跪了_| ̄|●
第98章 制毒(2)
王病被窗外的太阳刺激得睁开眼睛,发现枕边无人,片刻失望后起身穿衣,拉开门,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身上,舒服得他又眯上眼睛。
“公子,你醒了。”
贺知年拿了食物过来,王病睁开眼睛,笑道:“嗯。知年,我身体好了,干什么都来劲,不会觉得困了。”
贺知年拿着食案的手紧了紧,勉强笑道:“那太好了,公子,进去用膳吧。”
王病深吸口气,身体轻飘飘的,道了声好,便和贺知年进去吃饭。
还是那碗熟悉的药粥,王病吃完,要和贺知年一块去庄宅收拾衣裳。
有了地图,岑立刘辉业、赫连裕、贾奘、孙离和高悦以及其他几名铁浮屠在商量行军路线以及攻城方略,几人一致同意攻打洛阳,只是从哪个门进以及兵力部署问题尚未解决,差点吵成一团。
“今日先就这样。”岑立起身,道:“诸位回去冷静想一想,明日再说。”
众人起身朝岑立告别,刘辉业叹了口气,走上去跟在岑立后面,道:“地图是王歆画的吗?”
岑立停住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刘辉业:“带我去看看他吧。”
岑立在斟酌用词,过了一会,道:“可以,但见或不见要他说了算。”
——
王病看着来人,好奇地问道:“这是?”
一名铁浮屠双手拿着包袱恭敬呈上,道:“殿下有令,这些务必要送到这个房间来。”
“好吧。”王病接过包袱,打开,里面有梁人款式的衣裳和胡人服饰,笑道:“代我谢过太子殿下。”
“公子,是什么啊?”贺知年太矮,伸长脖子也看不到,“这么神秘,刘华歆自己不来反倒让别人跑腿,忒没诚意。”
王病看那铁浮屠脸色不对劲,忙打趣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告辞。”
“慢走。”王病把人送到房门,客客气气朝他行礼,回头对贺知年道:“一些衣裳,我们不用回庄宅了。”
“公子,你还是穿我们梁人的衣裳好看。”贺知年打开包袱检查了一遍,自从出了王懿的事之后他就时时刻刻草木皆兵,什么都要经过自己的手才肯给王病。打开包袱拿出几套衣裳,看到压在最下面一套时,哈哈哈哈大笑:“这个尺寸,公子你过来看看,刘华歆不会是脑子进水了吧,这么小您可怎么穿哦?”
王病坐下来看贺知年把那套小的拿出来,道:“我是不能穿,但是你能,知年,这一定是他给你的。”
贺知年脸上现出错愕的表情,立刻把那衣裳丢回案上,似乎那是烫手山芋一般,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给我买!我不要,里面说不定有毒针,我这身旧的挺好的,穿着踏实。”
王病拿了一件仔细看着,这件衣裳他再熟悉不过,款式跟他们初见时他买给岑立的一样,宽松大袖衫,袍领口绣了金云纹,想起他们在山阴时都是被人追杀的烂命,时过境迁,岑立如今是领兵的太子,过去的事还历历在目。
贺知年看他出神的样子,忍不住唤道:“公子?”
王病从回忆中回过神,道:“衣裳放起来吧,在这里穿衣裳太引人注目了,还是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好,那我替您先收着。”贺知年重新把衣裳折叠好,想了想,把那小的也给放进去,两套胡服给扔进桶里,提着桶要出去洗,走到门边,却听到有人敲门,岑立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
贺知年离门近,顺手开了门,王病也走了过去,岑立看他脸色不错,松了一口气,道:“阿晴,五叔想见你,你如果不愿,我就让他走。”
王病一愣,刘辉业曾经要掐死他,害他残废。他也会怀恨在心,这本是人之常情,他最多只能做到沉默,让时间慢慢抚平一切创伤,再见到这个人,他很难保证不掐死他。
“我去回绝他。”岑立语气淡淡的,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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