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秋本生他的气,但看见铠甲上的裂痕,心里就只剩下了心疼,拿手摸上周桐臂膀间的伤痕,小心翼翼地问:“疼吗?”
“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韦秋和周桐的身高相差不大,韦秋稍稍踮起脚尖,额头正好可以和周桐的相对。
“咣当”一声,周桐额头吃痛,只见韦秋拿着脑袋撞了上去。韦秋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在眼前,声音从在周桐的对面传来:“下次不能这样了。你想要做什么,一定要提前和我商量,不许再背着我私自行动。”
周桐啄了一下韦秋淡红色的唇,满口答应。
他好像还能感受到韦秋柔软的嘴唇,还能看见韦秋担心的神情。
周桐手指覆在臂膀上的那道伤痕上,也就只有它,可以证明这一切都是发生过的,并非周桐的臆想。
又来了——他又用看牌位的眼神看我了,韦秋目光暗淡了几分,心中莫名地不舒服。
他想和周桐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对他说,你个傻逼,你看好了,我就是我,不是你心里那莫名其妙的牌位,更不是谁的替代。
但无论是韦秋还是无归,都不是会这样做的人。
周桐突然起身,说:“时辰差不多,我先回去了。”他目光一直看向水面,半低着头与韦秋擦身而过。
韦秋想说点儿什么,但不知怎么的,到底还是一个字也没说。他目送着周桐离开池子,眼神也下意识地顺着周桐健硕的腰线越来越往下滑去。
额,那儿的尺寸……挺可观的。
韦秋在水面的手照着周桐的尺寸量了量,然后又跟自己的比了一下。
他对自己那里还一直挺有自信的,结果今天居然输得体无完肤。
水珠顺着周桐的长发滑落下来,沿着脊背落下,汇集在腰窝处。
韦秋盯着那水珠,不自觉地喉结动了下,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男人,脑子里想什么,都会通过某个地方表现出来。
韦秋庆幸自己现在是在水中,不至于那么丢人。
我一个断袖,看见男人的好身材,有所反应纯属正常,韦秋自我安慰道。
周桐好像感受到了韦秋的视线一般,蓦地回头,说:“你也早点回去,水里虽然舒服,但到了晚上难免是要着凉的。”
韦秋颇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他下面还没有软下来,甚至在看到周桐的脸后,比方才更加□□了几分。
周桐只顾着低头穿衣,没能注意到身后的青年涨红了一张脸。
☆、故友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王泽在终南山上住的岁月,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了。兴许是一年两年,也可能是十年八年。
王泽想象中的终南山该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反正不管有什么,都不该是杂在尘世里,一副混混沌沌的样子。
巧的是,终南山上的那一大群的隐士们也是这么想的。
在热热闹闹的一群人的努力下,最终把避世终南搞成了“隔壁有村子的山头”。
王泽想,自己当初父亲赌气非要跑来隐居,可来都来了,总不能住两个月就走,那样多没有面子。
可一旦住了下去,竟也舍不得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离开了。年年复年年,王泽居然习惯了山里的生活,也不想着离开了。
这天早上,王泽一如既往地去给地里的庄稼除草,扛着锄头刚刚走出柴门,就瞅见了一只白鸽飞进了自己的院子。
“忆潭兄,愣着做什么,再不去地里天可都大亮了。”相约一同锄草的邻居喊道。
王泽看着那鸽子的翅膀在半空中划出的痕迹,觉得自己应该回去好好看看,便说:“李兄你先去吧,我忘带水了,随后就到。”
“那好,路上小心。”
回到院子,那鸽子果然还在。
王泽抱起鸽子,从腿上取下了一封信。
自家老爹的笔迹,写着“急事,速归”。
这也就是王泽今日会站在山河庄后院的拱门处抱着膀子的原因。
院子里还挺热闹的,而且还都是熟人。
如果不是小弟的个头长得快比自己高了,王泽还真以为自己在山上过的那几年都是一场黄粱大梦了。
“咦,二哥,你回来啦!”王忆谙第一个注意到了靠在门边的王泽,小跑迎了上去。
王泽抬手和王忆谙比了比,道:“念念还真是长高了不少。”
“废话,哥,你走了可都六七年了,我能不长高嘛。”面对许久不见的兄长,王忆谙话痨的毛病尽数显现了出来,杂七杂八的事情叨唠个不停。
王泽听了一会儿,指了指院子里被王忆谙抛下的三人,说:“有话晚上吃完饭再说吧,现在还有客人在,总不能把人都晾在一旁你说是不是?”
王忆谙点点头,又想着给二哥介绍一下自己新认识的朋友们,却没想到王泽直接朝着谢辰拱手道:“谢庄主别来无恙?”说着又跟王忆谙抱怨道:“一路上赶来我都快渴死了,念念你去给让人给我倒杯水来。”
小少爷前脚刚走,王泽便左手揽过韦秋,右手搭在周桐的肩上,笑嘻嘻地说:“韦大侠,你说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咱俩几年没见了?”随后又歪头朝着周桐道:“哎,你是不是那个……”
周桐顿时心里警铃大作,赶在他之前开口:“晚辈周庭梧,想来前辈是不认得我的。”
“哦哦哦,周大侠你好。你和韦兄坐在一处,我还以为你是无衣客来着。”
提到无衣客的名字,韦秋三人不约而同地尴尬了一下。
韦秋说:“我和无衣客早都掰了,王兄不要再提他了。”周桐下意识地一抖,看起来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韦秋随后又想起王忆谙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想起小少爷对“韦秋”一脸崇拜的样子,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继续瞒着他为好,便说:“我现在叫无归,王兄以后都这么唤我吧。”
“好的,我在山里住了几年,没想到外面变化这么大。你们今日在我家,也是我爹邀请的吗?”王泽问。若真是父亲请来的,那么王家大概是真的摊上什么事情了。
韦秋摇头,跟他解释说他们是和小少爷一起过来的。
正聊着,王忆谙端着一碗凉白开回了院子,见着二哥和韦秋相谈甚欢,便说:“没想到二哥你认识无归呀。”
王泽笑笑,知道韦秋不想暴露身份,便随意找了个理由,半真半假地糊弄过去了。
王忆谙过了刚刚见到二哥的那股子兴奋劲儿,突然想起来自己那糟心的婚约的事情,爹爹说等二哥回家再说这事,眼下见着了王泽,王忆谙忍不住跟他提了起来:“二哥,你能不能跟爹爹说一说,我一点也不想娶苏姝儿。”
王泽也是渴极了,捧着个水碗一口气灌了下去,好容易缓了口气,擦了擦嘴问:“怎么?爹爹还逼你跟苏家成亲?”
小少爷委屈地点点头,跟个小狗似的。
“没有这样的道理。我的婚事都八字没有一瞥,怎么爹爹先操心你个傻小子的婚事来了?我回屋拾掇拾掇,过会儿去见爹爹的时候跟他好好说说。”王泽又顺手搓了搓王忆谙的脑袋。
王忆谙得了便宜,下面自然就该卖乖了,抱着脑袋朝二哥吐了吐舌头,道:“二哥你才傻,我聪明着呢。”
王泽不予评价,笑了两声回了房。
他离开了没一会儿,王家的下人就过来说:“公子,老爷请您和几位客人一起到书房一叙。”
到了书房,王老爷让几人入座,又例行客套了一会儿,之后便支支吾吾了起来。
“爹,这几位不光是念念的朋友,也和我好多年的交情了,你就直接告诉他们吧。谢庄主和韦……无归都是很乐意喜欢助人为乐的侠客,他们一定会帮咱们的。”说着,王泽朝韦秋的方向眨了眨眼。
韦秋玩味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王泽只认识韦秋,并不知道无归其人,更不会知道眼前人听了自己的话,心里想的并非帮助朋友,而是怎么好好坑王家一笔。
在儿子的劝慰下,王老爷才悠悠开口:“各位应该也知道,王家虽然忝列三大家族,但近几辈人却从未涉足过朝堂,所以也不过是江湖泥腿子出身罢了。但生意一旦做大,难免是要和朝廷有所接触的……”
大约半年前,王家接了朝廷的一个镖,让把一车的东西从关中运到汴京。
王老爷子原想着朝廷的镖,哪有人不要命了敢劫,况且对方又确实大方,给的报酬相当丰厚,便接了下来。但谁料镖队刚刚过了秦岭,就真的被人给劫了。一行的十个镖师死了九个,唯一一个保住命的镖师还落下了残废。
那劫镖的人却也奇怪,满车的宝贝哪个都没拿,只是拿走了一个毫不起眼小木匣子。王老爷本以为只是丢了个木盒子,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大不了赔点钱罢了。却没想到点货的官差说,这一车的东西丢了都好说,只有那个匣子必须要交出来。
可镖是在荒山野岭被劫的,劫镖人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幸存的镖师只知道那人作案时穿了件白衣服,抱着把琴,至于身份、相貌、传承皆是一概不知。茫茫江湖,让他们上哪去找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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