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俞伸了伸懒腰道,“这四年啊!我去了很多地方,高山幽谷,大海草原,也见过了很多人,有的人和你是一样的蓝眼睛,有的人和你一样喜欢穿白衣,有的人很冷酷,有的人很风趣,有的人很热情,可是......我很寂寞!我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不知道我旅途的意义是什么?所以我就厚着脸皮回家了。”他看着晋千帆的眼睛一字字道,“我一直在家呢!”
在家?
在家做什么?
舒俞不是一直渴望能够离开家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吗?
晋千帆看向他,脑海猛地被击了一下。
回了江南,我就向你爹提亲!
难道......
“有缘客栈,你拉着我的手奔跑,我就爱上了你。”晋千帆转过身看着火焰轻声道。
舒俞轻轻一笑,仿佛黑暗驱走,整个天地都亮了起来。“原来,那时候就......”
“这四年里我就在想,如果当初拉住我的不是你,是其他随便任何一个人,他给予我温暖,我也会......”
舒俞越听脸越黑,最后终于没忍住的打断道,“没有如果!拉住你的就是我!”指着晋千帆鼻子一字字沉声道,“打消你那些消极的自以为是的想法!别忘了,四年前你是怎么劝我的!我这人可是小气的很,你可别想说些话来激我!小心我也去使个苦肉计,让你后悔终生!”
“你!你怎么,你当初把我气的半死,论到我,我就连句话都不能说!”晋千帆站起来,凭着高舒俞半个头的高度俯视他,气道。
“你可以试试啊......”舒俞轻飘飘道。
“你,你离我远点!”晋千帆跃上房梁,选了离火堆最远的一个坐下,还没躺好就听舒俞道,“你不能睡那儿!那那边有个小燕的窝,万一伤到它们怎么办!”
晋千帆往外挪了一个,舒俞道,“这个也不行!万一半夜有冰掉下来正好砸着我!”
晋千帆挪到最外面的一个,舒俞仍然摇头道,“这个尤其不行!明早阳光一照,正好照到上面,还不得把你疼的掉下来。”
“唉!”晋千帆在房梁上坐下,耷拉着两条腿在空中晃悠,叹了口气道,“所以今晚,我要睡在哪呢?舒俞公子。”
舒俞往外看去道,“我们去住客栈吧!”
晋千帆笑了,道,“这个真是想也别想”。
“为什么?”
“从南方回来我就住了三次客栈。第一次把人家客栈那间房全冻上了,小二早上敲门,一不注意把腰给扭到了,为了给小二哥治病我欠了方诸水大笔银子。第二次我特意选了一家带温泉的客栈,温泉被冻成了滑雪场,又赔了老板大笔银子,结果老板推出滑雪活动,大赚了一笔。第三次是在望江客栈。”他顿了顿道,“我刚走进去,寒气就冒了出来,伤了好几个人,老板赔了很多钱。”看向舒俞道,“所以,你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
舒俞道,“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晋千帆道,“不知道。这半年狼蛛海的人从世界各地给我找大夫,可大夫都是束手无策。”消极的好像他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舒俞道,“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晋千帆道,“以前我练功曾走火入魔过,那时候我就是这个样子,身不由已,好心帮我的路人,担心我的老板,找我的朋友,全都会被我伤害,我控制不住我的身体。现在那个魔鬼变强了。”如涂复所言,他现在脏的让自己都厌恶。
舒俞道,“那我不能碰你了吗?”
晋千帆重重点了点头,道“离我越远越好”。
舒俞道,“也不能亲你,抱你了吗?”
“......不能!”晋千帆别过头,脸有些发烫 。
奇怪,舒俞现在怎么变的这么直接了?当初的死要面子臭屁小孩儿呢?
舒俞坐在火堆前,抬头道,“千帆,你下来好不好?”
晋千帆道,“我很危险。”
舒俞想了想道,“你刚才寒气发了,应该不会再发了吧?”
晋千帆摇摇头道,“不一定,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下去,死心吧!”话毕背对着他躺了下来。
舒俞沉默了许久才道,“千帆,再一次把那个魔鬼打败吧!这次有我在你身边,你不是孤独的。”
晋千帆睁开眼睛,没有回话,只是那双血红的吓人眼睛无比忧伤。
晋千帆半夜醒来,舒俞蜷缩着在快灭掉的火堆旁睡得正熟,晋千帆跳下去把火重新点燃,借着火光打量他。
舒俞身上穿着新娘出嫁的大红裙子,□□下的脸庞依旧清秀,可已褪去了当初的稚气,他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大人了。
晋千帆笑了笑低声道,“真该把你这副模样画下来,让十六岁的你看看,他肯定会疯的!”
晋千帆定定的看着他,仿若做梦一般,好像昨日才刚刚见过,曾把酒言欢一路高歌。
“傻瓜”。
晋千帆把舒俞的衣领紧了紧,慢慢起身,重新戴上大黑斗篷,走进了黑暗里。
夜间的店铺都紧紧的闭合着,只有门前的幡布在迎风飞扬。
可烟华巷里却是一派明亮温情,丝竹声,欢笑声,经久不绝。
突然大量官兵涌进,包围了这条街道。
官兵不分青红皂白闯进每家阁楼,阁楼里的客人狼狈逃窜。
天微微亮时,晋千帆路过烟华巷,往里看去,只见里面一片狼藉。
两个收拾残局的伙计骂道,“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人,变脸比变天还快。”
“就是仗着手里有家伙,这么欺负我们!可恶!”
晋千帆挑了挑眉,想到某种事情,快步跑回了破庙。
破庙里,一只舒俞正两指捏着一张字条,面色非常凝重。
晋千帆大步跨进来问道,“你把嫣儿藏哪了?”
舒俞把纸条给他,道“逐月楼”,然后打开地上的包袱道,“等我一下”。
纸条上面写的是“官兵闯入,带走柯嫣”。
晋千帆想起背后指使这些官兵的人,怒上心头,把纸条攥成一团扔在地上,如来时一样大步的跑了出去。
舒俞衣服刚脱了一半,就见晋千帆跑的没影了,“千帆!”
晋千帆跃上逸王府的墙头,单手撑着跳下,依据记忆里的路线一路闯过去,遇到阻拦的人便把他打倒。
新房门前的守卫格外多,他打的有些吃力,其中一个人碰到了斗篷,把斗篷掀起了一角,阳光直直的射.进眼睛,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踉跄后退几步,就是这一瞬间,一个守卫上前给了他一拳。
眼睛的疼痛太甚,守卫的这一拳对他根本没有感觉,他生怕最恨的就是趁人之危的下三滥,这几乎比眼睛的疼痛更要令他难以忍受。他伸手捏住守卫的手腕,把他的胳膊扭的变了形,使之疼的哇哇大叫。
守卫不经意看见晋千帆斗篷下的眼睛,只觉的自己像被毒蛇锁定了的猎物,死到临头了。
然而晋千帆只是把他甩到一边,又和其他人缠斗起来。
直到放倒最后一个人,再没人站起来,晋千帆走上台阶,拿刀砍断门上的铁锁,却没了推开门的勇气。
屋里传来砰的好似凳子倒地的声音,晋千帆轻轻推开,只见逐云意裸着上身倒在地上震惊的看向床上的女子。
而床上的女子,娇小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着。
舒俞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随后跑来,见晋千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便喊道“千帆”。
这一声呼喊,亦叫醒了另两个人。
柯嫣把自己包在厚重的被子里,可连被子都是颤抖的。
晋千帆轻唤道,“嫣儿”。慢慢走近她,伸出手来。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走!”柯嫣哭泣的大喊着。
逐云意一动不动的看着晋千帆,可晋千帆始终没给他一个眼神。
“嫣儿......”
舒俞刚靠近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香气,心头莫名升起烦躁之意,他拉住晋千帆道,“先出去!”
晋千帆看着床上蜷缩的一团,又唤道“嫣儿......”
舒俞加大力气,大喝道,“你先出去!”把人给硬拽了出去,又把门在身后关好。
晋千帆环视一圈,院子里全是身着甲胄手握亮枪的士兵,心里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大喊道 “你还想让她操控到什么时候!”
屋里穿衣服的逐云意,手指一顿,继而无力的垂下了去。
晋千帆话吼完,怒气冲冲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舒俞连忙快跑着跟上。
晋千帆犹如凶神恶煞,路上的人见了纷纷躲远。
舒俞喘着气问道,“你要去找晋胭岸”。
“是!”
“可她在皇宫!”
“那我就去闯皇宫!”
“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不能!”
晋千帆加快了步伐,舒俞已渐渐跟不太上,被甩在后面。
舒俞弓着腰喘着粗气,余光瞥到墙边的棍子,深吸一口气跑过去,握住,跑到晋千帆身后,重重的敲了下去。
晋千帆醒来,后脑似乎还带着微微的痛感,看向倚着窗栏饮着茶水看向自己的青年道,“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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