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毅满脸迷惑:“需要乔将军的帮助?”
因有乔逐衡这层关系,褚淮对左毅坦诚许多:“是,我宫里有些朋友,若这次远行有成效,说不定可以替乔家翻案。”
左毅惊得说不出话,转而惊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绝无半句虚言。”
左毅难掩面上喜色:“那可真是,真是太好了。”
看褚淮有意帮助乔逐衡,左毅对褚淮瞬间亲厚起来,拉着他聊个没完。
各处的人说说笑笑,看着火焰一处接一处熄灭,一切又归于平静。
左毅现在守着长庭,不能久留,大家第二天就商量离开的事。
走前乔逐衡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没等褚淮去问,宋之峤过来找了他。
“他去留雁山角下了,他应该是想好好给他的坐骑告个别吧。”
“劳烦宋将军还来专程告诉我,那我就就在这等等他吧。”
宋之峤眼睛还盯着褚淮:“你确定不留下来?”
“宋谢宋将军青睐,在下确实留不下。”
“哦,那算了,”宋之峤撑住下巴,侧开眼睛,“他还竟然还不知道。”
“什么?”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姓褚名淮,字怀之。”
原来宋之峤还记得那晚喝酒乔逐衡的胡言乱语。
褚淮默了片刻:“暂时还不到时候。”
“他也真的傻,人就在眼前还认不出来。”
褚淮在心里默默赞同,傻得纯粹,不等他回话宋之峤突然道:“你现在应该去的。”
“什,什么?”
“他失了坐骑肯定难受,正是需要亲近的人安慰的时候,你难道不该去吗?”宋之峤说时眼神严厉逼视褚淮,像是现在就要把人赶去。
褚淮不知道为什么不好意思与宋之峤对视:“说的也是。”
“他很重视你,你应该尽快与他坦白,省得他总患得患失,想些不切实际的事。”
越听褚淮越觉不对味,干巴巴道:“宋将军说的有道理。”
“我虽然很看不惯他,但也不至于不想他过得好,你以后可对他好点。”
褚淮的脑袋几乎要炸了,宋之峤这语气,分明是……分明是看出些什么的意思。
“我自小与他情同手足,自然不会放任不管。”褚淮选择绕个弯子,免得话题越来越奇怪。
“褚淮,你原来也是个傻的。”
宋之峤一板一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褚淮确定宋之峤肯定看出来他和乔逐衡之间的猫腻了,不过应该只是看出乔逐衡有情,没看出褚淮亦有意。
“算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爱去不去。”宋之峤不再管褚淮,挥挥手离开营帐。
褚淮一个人在营帐里木了一会儿捂额,没办法,乔逐衡表现得那么明显,看不出来才奇怪吧,何况宋之峤又和他十年交情,总会窥见端倪。
算了算了,先不管这些,去找人再说。
快到山下时褚淮已经望见一个背影,衣袂在风中飘摇。
褚淮跳下马,把马儿赶开走了过去。
坟墓很简单,因那时大火,找到的都是烧焦的骨头,整都凑不出来。
褚淮没有说话,默默陪着乔逐衡,他和边漠雪的深厚感情绝对非三言两语能概括清楚,不言已是最大的尊敬。
站了许久,乔逐衡摸了摸坟墓,深吸一口气:“走吧。”
说完忽来一整大风,挂过留雁山间,缝隙过风发出奇异的声音,竟如马儿嘶鸣,逐渐远去。
两人呆立片刻,俱是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嗯,一起。”
原本褚淮应该转道去南方,不过因为还有一事挂在心上,必须去长庭问个明白。
褚淮的同行让左毅很惊喜,三人一路也很热闹,左毅在军营十年,性子早和那些军营人混在一处了,时不时还会蹦出些粗鄙之言,简直要把褚淮惊掉下巴。
不过想一想,自己当初要是成了乔逐衡的军师,在军营呆十年估计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路没什么颠簸,很快就到了长庭,因为外戚经过几次战事元气大伤,长庭也不像以前那么吃紧,几个监视长庭的外戚家眷也不知被送去了哪里。
可以说从庆南到燕门再到留雁,这一路的战事已经取得了超乎人想象的好成果。
左毅不知道这些事都是褚淮他们私下运作,只说难得几家联合抵御外戚,之后那群人不敢嚣张。
在长庭设立的将军府别府因为乔家倾覆已经破败,被拆了做他用,乔逐衡路过时忍不住看了看,只瞧见楼上人来人往,早物非人非。
“以后等我们正名,他们夺走的非要一样都不少地还回来。”
乔逐衡却不像左毅这么愤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这些东西不必太执着。”
左毅似乎有些惊讶地看着乔逐衡,想了想点头称是,乔逐衡是从巅峰跌落的人,到现在能看开的早都不再放在心上,那些年的气盛也逐渐归于沉静。
褚淮听两人说话只低头欣慰地笑笑,乔逐衡确实已经成长了,不再是那个锋芒毕露非和别人硬碰硬争个遍体鳞伤的毛小子,也许……是好事吧。
因为长庭是乔逐衡以前的地界,认得他的人多,一路都是遮掩面目回了营帐,现在长庭守卫的人不如以前多,好在当初留下的防御工事保养得很好,抵御外敌不至于太费力。
安顿下来几人,左毅就开始替褚淮找他要找的乔梁留下的老兵,听褚淮说是要问一个要紧人,关系到乔家能否顺利翻案,这么一说自然不能耽误。
乔梁的许多旧部早都所剩无几,找了两三天才终于从长庭铁匠铺子里找到一个年迈的烧火工,说是乔梁当初的一个校尉,隐姓埋名多年。
对方来归来,但还是不愿露出面目,褚淮予以理解,安排就在铁匠铺里问些事,不用把人找来军营,免得被有心人看见。
因乔逐衡现在不宜露面,褚淮独自去找人,打铁的铺子里热火朝天,褚淮在其中显得很格格不入。
褚淮到烧火的地方见到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切入正题。
“老前辈,老将军可曾有一名亲信叫梅亭泽。”
那老者裹着脸,抬头看了看眼前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捣了捣火:“是有这么个人,不过他早死了。”
褚淮并不意外:“那你可知他何时过世的?”
老人想了想:“少说有三十多年,老将军半卸任前他就已经去世了,老将军还专门替他立了碑,不过现在……估计早都没了。”
“半卸任前?”
老人点点头:“对,他是为救老将军而死,这事我们记得还算清楚。”
褚淮皱起眉,先谢过了老人慢吞吞离开,回去拜托左毅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旧部下,好相互印证。
左毅似乎早有考虑到这层,派人出去又找到了两位,褚淮问过后回答差不多,这位叫梅亭泽的人早在乔梁安居皇城前就过世了。
但燕门王明明说他去皇城拜访时还见到了这位叫梅亭泽的人。
燕门王不可能撒谎,这些人也没法事前商量后隐瞒,但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人又怎么会在乔梁身边待过一段时间
莫不是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事。
褚淮现在摸不透情况,只能暂时按下疑问,这事现在还不是关键,之后再详细调查。
眼看已经快春末,褚淮不能继续耽误,必须立刻赶往南方与人接应,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褚淮——要带乔逐衡一起去吗?
原本褚淮必然会和乔逐衡同行,但之后去了南方不再需要领军作战,而越往南越靠近外戚掌控的中心,乔逐衡被识破的概率会越来越高,相应而来的危险……
越是想褚淮越是担心,乃至夜难成寐,不如,就算了……
褚淮走的那天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天还没亮就悄悄离开了军营,没入还笼在黎明黑暗中的街道。
天上下起了薄薄的雨,柳色青青,正是好时节。
褚淮轻轻叹息,他还设想过和乔逐衡的分别,本以为会更热闹一些,谁能想到还是被自己搞得这么平静无澜。
定好的船已经在等待,褚淮走上桥的一刻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奈何只看见朦胧的雾色,没有一星半点的人。
甚至没有告别,褚淮无奈笑笑,又用步惊风的话安慰自己,又不是见不到了,告别做什么。
踏上船的时候水边轻泛涟漪,船夫挑起帽子:“公子一个人?”
褚淮点点头:“嗯,船家快些开船吧,我赶路去……”
“褚淮!!!”
褚淮一惊,回头看人已经破开雾气走了过来,看起来像是才刚从梦中挣扎出来,头发还未束好,急匆匆奔过来。
乔逐衡走进水里,衣摆被打湿,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甚至刻意敛起了方才的焦灼。
“你落了东西。”
褚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包裹:“什么?”
“我。”
作者有话要说:宋之峤可是乔逐衡的好助攻,看破不说破,嘻嘻
讲道理乔逐衡的恋情在常人看来应该是很奇怪的,不过宋之峤可不是常人啊,对此完全觉得关自己屁事,但看见乔逐衡单恋无果,人就在眼前还认不出来一时很同情,决定帮惨兮兮的乔逐衡一把,宋将军可以说非常口是心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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