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摸着黑扣响了城主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老仆,褚淮说明情况递了书信等着通报。
深秋夜寒,褚淮穿得不多风一吹袍子就乱飞,光看都觉冷,相对比旁边的徐谯身披白色狐裘却还哆嗦得直跳脚。
“褚,褚兄,你说他不会不让我们进去吧。”
“不会,就算再不待见我们,这面子还是要给,礼数还是要做到。”
刚说完那老仆就开了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褚淮微微颔首似是道谢,让徐谯先进了门。
虽说是城主的住处,但也不大,和寻常民宅相比也就多了几间厢房,正厅只是两盏油灯就已经映亮了整个屋子。
秦桓衣穿的是寻常衣服,外披一件绛青色的披风,想来应当是已经歇下了。
见来人秦桓衣只微微行了一礼:“有失远迎。”
褚淮还礼:“冒昧打扰。”
“既然天色已经晚了,不若先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议可好。”
问的可好,语气却已经做了决断,褚淮也没有精力去和这位老臣互相折磨,说了句有劳算是答应。
双方都没有自我介绍,不过稍想就能明白缘由,秦桓衣肯定知道这两个人认识他,至于这两个被强行塞给他的外戚贼子,他秦桓衣是没有一丁点了解的兴趣,褚淮心里清明,知道两人身份不受待见,也没有主动介绍攀谈,一路默然无声。
徐谯不光在战场上是个怂包,其他地方基本也是从不主动出头,时刻跟在褚淮身后绝不多话,这点倒是深得褚淮之心。
到了住处秦桓衣说了好生歇息就离开了,褚淮进屋生了火才觉冻僵的身子恢复了点知觉,刚把身体烤暖隔壁徐谯的呼噜声已经响了,褚淮只是无奈地揉了揉眉。
看着跳跃的火光,褚淮似是回忆起了些许过往,曾经,他考虑过上书自荐做那乔逐衡的军师的,只是……真是,想些有的没的。
褚淮自嘲一声,翻上了板硬的床铺。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在书里,你在书外。
哈哈哈,新坑撒花,感谢看我瞎侃,鞠躬。
第2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啧。”
银枪在地上滑了一圈,又乖顺地被主人提起,身披银甲的将军微微垂眸,眼底有几分嘲讽,那被盯着着的垣国将军有些发抖地低下头。
“放了吧。”
乔逐衡语气带着索然无味的意思,打了一声呼哨,边漠雪踢踏着过来蹭了蹭自己主人。
清点过物资几个西夷士兵把粮草都捆好绑到马上,这些粮草顶不上多久,不过总好过没有,原本乔逐衡来这里是准备大打一番,赚个盆满钵满,只是谁知道这最富的关口花了大精力在加固城墙上,原本就易守难攻的关口竟变得固若金汤,硬是没有丝毫攻城的可能,最终对方可能看他人少派了一个乔逐衡见都没见过的将军出来对战,那草包将军没几下就被打得满地乱爬,乔逐衡只抢到一点粮草,之后是彻底再咬不下半口肉来。
乔逐衡站在凸起的山崖上望着那高大的城墙脸色阴晴不定,这关口防守当初还是他乔逐衡亲自监督建起来的,现在又加固一层当然是没有打进去的可能。
马上就要入冬,攻城除了拖延时间根本没什么用,乔逐衡把枪背好上了马。
“你们几个跟着我,我们往东走。”
士兵有些奇怪:“往东”
乔逐衡颔首:“这里打不下去了,不要磨蹭时间,几个人把粮草运回去,我们几个轻装去别的地方。”
西夷士兵立刻把令传了下去,迅速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士兵背好武器围在乔逐衡身边,乔逐衡稍稍清点了一下人一勒马便是打头跑了出去。
秦桓衣喝茶得时候很慢,手端着茶杯喂到嘴边都有些哆嗦,褚淮知道这是因为他早年在宫里写文书手上落了病,宫里到冷的时候还有好药材擦手,到了这边塞别说好药材,连个暖手的都不怎么舍得用。
“庆南城是小地方,侵犯谈不上严重,都是小打小闹,他们抢些东西走便不再叨扰,可能用不到两位,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功劳。”
“抢一点自然也是抢,能守住定然最好,并非是为了功劳。”
秦桓衣轻笑一声:“我倒觉得损失一点换一年稳当没什么不好,庆南城虽小,但喂狗的肉还是有的,反而是朝中外戚时不时重税,名正言顺劫掠一空,守都没处守,这才是苦不堪言。”
徐谯裹着大衣扣手,把秦桓衣投来的蔑视阻挡在头顶。
“秦城主说笑了,我们来这里并非代表外戚苛查,只是想贡献一份力量,总不能让那外族以为我们垣国好欺负,”褚淮顿了一下转开话题,“若是秦城主愿意,不妨让我们看看守城图,也好了解情况。”
秦桓衣挥了一下手,老仆应了一声退下去,秦桓衣继续道:“看了又有什么用,莫不是你们两人想二夫当关,万夫莫开吗?”
“我在这里便抖落清楚了,整个庆南,守城的官兵加起来不足一千人,若是对上凶猛张狂的外族就算能赢也是损失惨重,粮食少了还能再种,大不了饿上一个冬天,若是为了你们的名利丢了命,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二位要真有心守城,上那关口同士兵一同御敌我秦某人自然不会多一句废话,但二位若是就在这里和我空口白牙谈守卫,我劝二位还是莫要插手我城中事。”
徐谯紧张地拧手,侧头看褚淮,后者岿然不动,只是含笑道:“秦城主说的是,我们自然会出力。”
那边老仆拿来了防守图纸递给褚淮。
图上把城楼布置绘得清楚,看字应当是秦桓衣的手笔,想来他为了庆南城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或许真的无愿回朝,就准备在这里扎根了。
褚淮收好图纸:“我们准备去关门看看,请问可否引路。”
“这是我亲信,你们随他去就是,城中还有事务,我就不奉陪了。”
褚淮也并未为此表露情绪,只说了感谢就带着徐谯随仆从往城外去。
一出门徐谯的脸就垮了下来,委屈万分。
徐谯:“这外族每年都来入侵吗?”
老仆态度算是客气,但语气全然不是那样,冷漠道:“乔将军在的时候自然不是,自他走后,隔三差五就有外族叨扰,若说今年,怕是必然会来。”
徐谯立马不再多问,他那小鸡胆还撑不起那么多惊吓。
乔将军,乔将军,他人已在关外外族,但名头在国内却依然响亮,三代忠名,并非一场清君侧可以撼动的。
褚淮的眼眸微微低垂,遮蔽着本就没什么光彩的眸子。
三人登上城楼,远望看见一地荒芜,现在深秋,过不久立冬这里就会被大雪盖满。
守城的将领看起来精神还算不错,褚淮没说他们的来处,只说是朝中派来帮忙的,报了自己名字,大家听闻不是外戚的姓,态度好了许多。
褚淮问了问近况,守城头领道:“庆南关是小关,比不上西边曾有乔将军守卫的长庭关,前些日子听闻他们加固了城楼,让前来劫粮的西夷人扫兴而去,姑且算是个好消息吧,只是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往东来,不过庆南小,他们也知道,应当不会来讨没趣,其余外族来的次数不多,就算来了我们也勉强能应付。”
说罢又看了看褚淮:“你们可是带军支援。”
这个问题一下问到了尴尬的地方,褚淮总不能说他们是来当便宜将军的吧。
“军队难行,先让我们来了解情况,轻装快。”
领头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忙自己的去了。
褚淮又左右探查了一番,姑且算是大概了解了情况,不能说多糟,但确实只是勉强应付。
徐谯一直跟着,没说自己身份,这会儿有些可怜:“褚兄,我饿了。”
再待下去也没什么用,褚淮点头应了:“那我们先回去吧。”
回了秦桓衣府上已经准备了饭菜,简单得让徐谯目瞪口呆,清一色绿菜叶子暂且不论,那一碗清水里几十粒米难道是粥
徐谯看了看褚淮,后者已经上桌了,看徐谯还不过来有些奇怪:“你刚才不是还说饿吗?不吃吗?”
徐谯只能不情不愿坐下,看那些菜也不是什么好菜,不过是边塞随便挖的野菜撒上些佐料清炒了就上桌。
褚淮不说话,徐谯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那秦桓衣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个人吃得很香。
离席后徐谯不免抱怨:“好歹是城主,不沾荤就算了,野菜就这么端过来也太随意了。”
“塞外小城定然比不了南方,若真是说起来原因也还是外戚掌权的引起的,我早先听闻不少原本要发给东方的赈灾粮有都被扣下了,说是与其给外族劫掠,不若留在中原和南方,省得浪费。”
听见褚淮的评价徐谯只是嘟囔了一句不再多说,他不过是依附外戚的千千万个猢狲中的一个,谈不上对外戚忠心,就算有,这么多场仗也早磨光了,所以对褚淮直言外戚错责没什么反应。
褚淮耳力好,又离得近,听见徐谯的话觉得有些好笑,他说的是“要是乔将军在就好了”,是啊,大家都这么说,可是乔将军被迫背上罪名,不得不远走的时候,怎么没人站出来替他说句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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