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渝紧盯着聂武城,“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聂武城故意卖了个小关子,“我说……不告诉你,嘻嘻。”然后躺倒在了床上。
邵渝一把扑了过去,跟聂武城打闹,“你说不说,说不说。”最后,聂武城搂住邵渝的腰,亲了亲他,“我自然说我有一个喜欢的不得了的人。”
邵渝感到害羞而又满足,明知故问道,“谁啊。”
聂武城贴进邵渝的耳边低声道,热气哈的邵渝耳朵有些痒,邵渝的耳朵从指尖一路酥麻,脚趾都有些蜷缩起来。
“当然……不是你。”聂武城哈哈大笑道。
邵渝急红了眼,追着他打,“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你喜欢别人,行了吧,我走,行了吧。”
聂武城一看闹的有些过,赶紧上前搂着邵渝哄道,“我没说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我说我只有一个爱人,那自然就是你啊,要不然还会是谁。”
邵渝坐在聂武城腿上,拧了他一下肉,生气的哼哼唧唧。
聂武城把邵渝的头轻轻转过来,两人对视了一下都笑了笑,然后吻在一起,邵渝也开始喘息不已,脸色潮红,可怜巴巴的搂着聂武城的脖子。
聂武城擅长举一反三,虽然先前邵渝比聂武城吻技厉害些,可后来聂武城就无师自通可以反把邵渝吻的七荤八素。
聂武城继续亲了亲邵渝的白嫩嫩的脖子,“出去玩玩吗?你不是第一次来北凉吗?我们只能呆上一天一夜,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啊。”邵渝感觉有些可惜,想继续和聂武城亲一下,又想出去玩,聂武城看出他的心中所想,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以后回来慢慢亲,没关系的。”
邵渝释然,“那好吧,我们出去转转吧。”
两人相携出了北凉皇宫,也没有人阻拦,两人来到大街上,这里的服饰打扮与南陵有着诸多不同,邵渝感到很是新鲜。
邵渝来到了一个小摊前,拿起一个小小的木梳子,惊喜的拉着聂武城,“武城,你看看!这个梳子好小,好好玩。”
摊主赶忙道,“这是我们北凉著名的定情信物,互赠这个梳子,就可以白头到老,恩恩爱爱,这个梳子还分雌雄双梳,送男子的就买雄梳,送姑娘就送雌梳。”
邵渝不由得有些心动,白头到老,恩恩爱爱,他和将军也可以吗?
聂武城则显得果断利落多了,他掏出钱包,问了价钱,就直接买了两把小梳子。
摊主还送了两根红线,专门系在这个梳子上的,邵渝小心翼翼的把两个梳子全部串了起来,然后把雄梳挂在了聂武城的腰上,把雌梳挂在自己的腰上。
邵渝美滋滋看到两人挂着同样的定情信物,十分满足和高兴,对了,在大街上就这么招摇不太好吧。邵渝还没来得及细想,聂武城就牵着他的手,大步流星的坦然的向前走。
邵渝也不再有什么顾虑了,就跟着聂武城向前走。只是这里忙忙碌碌的北凉百姓并没有去关注聂武城与邵渝两人,就是看见了他们腰间一模一样的定情信物,也是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的异讶。
一股甜辣的味道吸引了聂武城,聂武城来到了一个小吃摊前,看了看沸水里面煮的热气腾腾羊肉汤,果断问道,“摊主,你这是在卖什么啊。”
“羊肉汤面,吃一碗吗?又辣又鲜。”
聂武城点点头,“好,来两碗。”
“好嘞。”摊主应道。
然后聂武城就和邵渝一同坐在了摊子旁边的一个小桌子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吃羊肉汤面了。
邵渝看了一眼,“武城,你能吃辣吗?”
聂武城坦然的点点头,“当然能。”
等两大碗的羊肉汤面端了上来,上面浮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和刚刚煮好的白花花的羊肉,香气四溢,看起来十分美味。
聂武城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吃了一口,好吃归好吃……可这也太辣了吧,聂武城自幼长于京城,第一次吃这么重油重辣的东西。聂武城赶紧从茶盏里面倒了一杯凉茶解辣。
反观邵渝,则吃的十分平常,脸都不红一下。聂武城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不辣吗?”
邵渝茫然的摇摇头,“武城,你觉得辣?要不然我让他给你换一碗清汤的?”
聂武城觉得自己有必要显示一下男人魄力了,然后拒绝,“不用了,我觉得也不怎么辣。”然后又吃了一口,强撑着吞了下去,就又倒了一杯凉茶解辣。
邵渝悄悄笑了一下,怕聂武城看见,然后高声对摊主道,“摊主,你这面太辣了,给我换一碗清汤的。”
摊主点点头走过来,“好,我这就去换。”
聂武城目睹了这一切,问道,“邵渝,你觉得很辣。”
邵渝点点头,“其实是挺辣的,辣的吃多了伤胃,武城,你也换一碗吧。”
聂武城找到了台阶下,于是赶紧点头,“好。”于是就让摊主也换了一碗,两人就着清汤羊肉面一边吃一边聊着。
而此时此刻,方玥正站在南陵滁南的一座荒山之上,周围连虫鸣鸟叫也没有,只有一排排的枯树,安静异常,还有一小股凉风,似乎都冷的渗入了骨子里。
方玥的身前赫然的就是季昶的那个马马虎虎的坟墓,上面只刻着季昶二字。
方玥现在心中十分复杂,什么情绪都有,就是没有后悔,她杀了季昶,她一点都不曾为此觉得后悔,她不觉得季昶活着会比死去更好,他应该死,他必须死。
她还是感到有些疑惑,当初明明那一刀对于季昶来说是有所察觉到,可为什么他却不躲开呢,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呢。
方玥思来想去,却丝毫没有往季昶是不是喜欢我上面去想,方玥好像失去了一种对于爱情的察觉感,她感觉不到爱,她心里对于人只有两种定义,自己人或是敌人。
她的思想里面没有爱情,更没有爱人。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呢。
方玥对于聂武城也没有爱意,只有亲情感与责任感,她觉得自己需要去保护聂武城,方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可聂武城真的需要自己去保护吗?
她活着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吗?
养父母早在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可她却到死都没有露上一面。
季昶也为此而死,季昶却不知道自己也是个胆小鬼,到死也没有说出那句,我喜欢你,他是有时间可以去说的,可是他没有说,说了也许方玥就会真正明白了一切。
季昶还是希望可以让方玥一直这样悲哀的活着,孤独的活着,无解的活着,季昶还是希望可以毁掉方玥,摧垮方玥。
他也许爱着方玥,也许不爱,可他对于方玥终归是自私的,是无情的,是残忍的,他对于方玥也许也只是一种对于自己所得不到的东西的执着感。
可是,现在季昶已经死了,这一切已经无从得知了。爱与不爱又能如何呢。
方玥静静的看着这个坟墓,当初无法宣泄的一腔恨意,事到如今,已经都烟消云散了,这里面只是躺着一个腐烂的被蚊虫吞噬的尸体,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之中的季昶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没什么好执着了。
她忽然想起了多年之前的一个画面,季银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面,随口说道,“我建一个杀手阁吧,就以你的名字取,叫繁玥阁怎么样。”
而当初的自己抱臂站在一旁,面色冷然,毫不在意的道,“随你。”
然后季昶又在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来。
为什么现在回想起这些没有用的东西来呢,真是无聊透顶,方玥戴起头上的黑色斗篷,看了最后一眼季昶的坟墓,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不管曾经多少的恨或是爱,在季昶尸体腐烂的时候,都已经荡然无存了,不应该去有丝毫的停留了。
至于方玥最后究竟去了哪里,谁又知道呢。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京城内。
聂莲城一边夹菜,一边留心着季晟然,季晟然慵懒的靠在桌上喝酒,聂莲城耸耸鼻子,真不知道季晟然是几个意思,突然请她出来吃饭,莫名其妙,但是这可是京城里面最贵的惘凉楼啊,一盘子菜抵的上自己一个月的月饷啊,一年才能吃上几回。
既然季晟然过来请自己,那就不吃白不吃,聂莲城继续心安理得的吃着。
季晟然不经意的撩开衣服,露出里面精壮的胸膛,色气弥漫。
“不冷吗?要我给你披件衣服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聂莲城怎么着也得关心关心季晟然。
“……不冷,吃你的吧。”季晟然淡淡的道。
“哦。”聂莲城又继续埋头苦吃。
“……”
季晟然咳嗽几声,“莲城,你将及笄,可有什么喜欢的人哪。”
这声‘莲城’喊得聂莲城浑身一抖,很是不自在,但也没有说什么,如实回答道,“有。”
“哦,是谁?”季晟然佯装不在意的问。
聂莲城手一挥,“自然是徐儏,徐公子啊,他温柔俊美,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一心一意,谁能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