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楼下熙熙攘攘,吵吵闹闹,而他们停留在这安静之地。
且若说到,季昶死了,对谁影响最大,那就非季攸莫属了。
季攸把书房里面摔了个稀巴烂,气的发疯,身形晃晃悠悠似要摔倒,季攸死了!季攸居然死了!他做的一切都泡汤了!他所有的计划都没了!
季攸在自己的母妃死后,就对季腾旭恨之入骨,为了夺得皇位筹谋多年,并且付出了巨大心血与繁玥阁,也就是季昶合作。可现在呢,他竟然死了!他竟然死了!
那自己做的这么多事情呢,这就是个笑话吗?就是个闹剧吗?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呢!季攸仰天大笑起来,而后又哽咽起来。
管家在外面听的心惊肉跳的,看来现在只能去找洛公子帮忙了。洛辄正在厨房里想办法做新的点心,管家赶忙走了进来,“洛公子,洛公子!不好了,不好了,王爷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在书房里面把东西全摔光了,又哭又笑的,您赶紧去看看。”
洛辄拍赶紧身上的面粉,面色焦灼,眉头紧锁,“怎么了,怎么回事啊。”
管家摇摇头,“哎,老奴也不知道啊,您赶紧去看看吧。”
洛辄点点头,“我这就去。”然后就往季攸的书房小跑过去了。
季攸此时正毫无形象的坐倒在地上,双手遮住了脸,肩膀颤抖。洛辄一看就心疼的不得了了,赶紧上去搂着季攸,“怎么了,这是,季攸,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看,连洛绢现在都不会哭鼻子了,你还哭。”
洛辄轻轻的抱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季攸柔声安慰着。
“……我失败了……我的一切都没有了……”季攸咬紧牙关道。
洛辄拍了一下他的头,“胡说八道,你什么一切都没有了,你不是还有我和洛绢吗?你不是还有蕲王府吗?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没关系的,失败就失败了,有什么大不了。”
洛辄亲了亲季攸的额头,双手把季攸环的更紧,拍着季攸的背,就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其实季攸可以依赖他,这让洛辄还是挺高兴的。
季攸缓了过来,站起身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你的爱人,一辈子的,明白吗?是不是傻了啊,你。”洛辄有些疑惑的道。
“我知道了。”季攸点点头,然后低头与洛辄吻在一起。
以后该怎么办呢,一切就都顺其自然吧。
我觉得我不应该和一个男人一起逛集市,丁子栖这么想着。
旁边沉默寡言,身材高大的严择递给了丁子栖一根糖葫芦,丁子栖礼貌的微笑接了过来,要问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和严择,也就是当初在淮颐坊里面救了自己的男人逛集市,这要追溯到两个时辰之前。
丁子栖被聂武城和聂莲城两个人一起丢下,他独自一个人在京城中孤独寂寞冷,这天,他一个人来到春芳轩,想喝些小酒,要了二楼的一个位置。
正喝酒吃菜呢,楼下忽然想起了一阵吵嚷声,丁子栖低头一看,蓦然一惊,楼下站着的正是当初那个在淮颐坊里面救了自己的男人,他好像还和店小二发生了什么争执。
丁子栖仔细一听,好像就是那个男人的钱袋子被人偷了,吃完饭后结果没钱付,店小二对他不停的羞辱,说什么没钱就去吃泥巴,穷鬼就不应该来。
天下的店小二都这么势利吗?丁子栖暗暗的想。
那个男人也是个烈脾气的,丁子栖已经看见他把手搭在腰间的跨刀上了,这要是在京城里面发生了命案,那还得了,官府不得把这个男人大卸八块。
丁子栖也坐不住了,赶紧起身下楼,他一下子挡在了那个男人的面前,对着店小二和颜悦色道,“这个是我又朋友,的确是钱袋不小心被人拿走了,他吃了多少钱,我来付。”
喋喋不休的店小二这才作罢。
事情解决后,两人一起走出了春芳轩,那个男人自始至终但是面无表情,很冷漠的样子,他开口了,声音浑厚深沉,“多谢,我会还你钱的。”
丁子栖摇摇头道,“上次,在淮颐坊,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没关系,就当相互抵消了。”
“我叫严择。”男人又开口了。
丁子栖有些愣愣的,“哦。”
“你叫什么。”
丁子栖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在问我名字啊,“啊,我叫丁子栖。”
“你家在哪。”
丁子栖疑惑的道,“怎么了。”
“还钱。”男人看起来很是执着。
“哦,我说了,这没有关系的,还你人情罢了……”
“你家在哪。”
“……”丁子栖有些无言,看起来今天这人是不还钱,不罢休啊,可是就这么把家在哪里告诉他,似乎又有些不太好。
“那这样吧,明天你还我钱,就约在春芳轩里,怎么样。”丁子栖折中道。
“我现在就回去拿钱,你就在春芳轩里面等我,我去去就来。”严择继续道。
丁子栖无奈了,“那好吧,我就在春芳轩里面等你。”
于是,丁子栖就在一边吃着茶,一边等人,这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许久,等了一个多时辰,等到丁子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耍了,严择这才终于来了。
严择坐在丁子栖面前,把钱放在了丁子栖的桌子上。
“呃……你家挺远的啊。”丁子栖有些尴尬的道。
“我住在郊外。”严择解释。
“哦。”
一时相对无言,气氛很是尴尬,但看严择却十分坦然自若。
“……要不然,我们出去走走?”话一出口,丁子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说什么呢,不应该说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吗?怎么又约他出去走路了啊。
丁子栖悔不当初,刚想说自己一时口误。
严择却迅速的点点头,“好。”他果断的应了下来,不给丁子栖丝毫反悔的机会。
“……”丁子栖真想现在就抽死自己。
于是乎……两人就在逛集市了,两个大男人还一起逛集市,有点太那个了吧,丁子栖感觉有些不自在。
而且,这个男子气概十足的严择还喜欢吃甜食!真是难以想象!而且他还老是给自己买,丁子栖觉得很无奈。
丁子栖开始没话找话聊,“呃,你是做什么的啊。”
严择第一次有所犹豫,但还是道了出来,“土匪。”
丁子栖嘴里正咬着糖葫芦上的一个山楂,“哦,土匪啊……噗,土匪!”丁子栖一口把山楂喷了出来,然后丁子栖难以置信的擦擦嘴,“你竟然是土匪?!”
严择诚实的点点头。
所以说,自己在和一个土匪吃饭聊天啃糖葫芦?!丁子栖震惊的不能自已。
严择觉得自己也许吓到了丁子栖,所以补道,“我不杀人的。”
“……”所以说,重点不在这里好吧!关键是你可是个土匪!丁子栖心中大声呐喊道。
“我们不会杀人,就只是劫富济贫,抢一些贪官污吏,或是作恶多端的人,我主要还是做其他事情来赚钱的。”严择继续解释。
“你们这叫替天行道?还有,你做什么其他事情来赚钱啊。”丁子栖问道。
“我在京城中开了一个小商铺,卖豆腐。”
“呃……”丁子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土匪穿着围布,然后站在店里面板着着张冷脸卖豆腐的情景,这也太好笑,太诡异了吧。
“你家豆腐店在哪呢?改天我去捧场吧。”
“就在西街口,你来不要钱。”
“哈哈哈哈,是吗?”
……
不论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不能永远缅怀在过去,你爱的人在那里等着你,爱你的人也在那里等着你,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结果,谁也不能强求什么,可以活在当下,这应该就是幸福了。
第六十八章 虚惊一场
翌日,聂府。
聂武城与邵渝,还有聂莲城及其丁子栖,四人正跪倒在地,丁子栖有些茫然,他是被拖到聂府来的,然后莫名其妙的跪在这里。
大堂上正坐着聂夫人与聂侯爷,两人脸色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一群人跪在那里。”聂侯爷开口问道。
聂武城深深低头,“爹,娘,我们要想你们坦白一件事情。”邵渝在一旁也是眼神坚定。
聂夫人皱起眉头,“什么事啊,这么兴师动众的,你杀人啦。”
“爹娘,我和邵渝在一起了。”聂武城终于开口了。
聂夫人与聂侯爷愣了一会,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丁子栖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边,难以置信的样子,竟然……邵渝竟然和武城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聂夫人大喝一声,“你竟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你这个孽障!”
聂侯爷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武城,就算你娶一个青楼女子我都不会说你什么,可现如今你竟然和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而且还是你的贴身笔官,这事情传出去,你还做不做人了。”
聂莲城嗫嚅道,“爹娘,事已至此,还说什么呢……”
“你闭嘴,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却不说,帮他们隐瞒!”聂夫人转头看向聂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