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珦在那个屋中待得并不久,宣仪公主话题都围绕着贺剑轻,或者该说,都在试图从他身上获知贺剑轻曾经亲口说的那位意中人是谁。
余珦一方面为宣仪公主的这番行为感到尴尬,心里又怀着怕自己说漏嘴的忐忑,毕竟宣仪公主不知,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她所要找的那一个。
另一方面,余珦不禁为宣仪公主如此作为,心里有几分惋惜和抱歉,并非是因为贺剑轻不喜欢公主而抱歉,只是觉得,痴心的公主,哪怕这回做得并不妥当,甚至是鲁莽的,可是这也无可厚非。
余珦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尤其当贺剑轻匆匆赶来,将他从宣仪公主面前带走的时候,他私心地产生了一点小窃喜,这是令他始料未及的。
竟然因为公主所恋慕的对象,钟情的却是他这一点,自己就觉得心中欢喜,余珦感到一些不好意思。
贺剑轻将余珦带出来,一路牵着他的手,本以为他会因为面对宣仪公主而感到不安甚至是害怕,可走了一段路后,却发现似乎并没有这么回事、
“在想什么?”还没出列支侯别院,贺剑轻就在一路观察余珦,发现他面色时而喜时而忧,脸上的表情丰富得很。
余珦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接触到贺剑轻带着担忧的目光,便摇摇头,道:“没事,我还好,你怎么来了?”
贺剑轻自然是从手下那听得的,余珦和余念被列支侯家的马车接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之所以现在才来到此地,不过因为就那么巧,撞上了余重启。
“我爹?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余珦拧着眉,担忧地问。
贺剑轻摇头笑道:“没有,只是聊了两句。”的确如此,余重启在贺剑轻要出门的时候,刚巧回来,一听说余珦兄弟两人被一位侯爷请走了,当即要冲到晖远侯府找贺剑轻理论。
两人一见面,余重启还没来得及怒气冲冲地质问,贺剑轻就说清楚了,因此也没产生什么误会。此时他当着余重启的面要来接余珦也不合适,便稍等了片刻,才出发。
如此一番波折,听得余珦又是想笑,又觉得对贺剑轻不好意思。
“我爹,我爹他——”
贺剑轻止住了他的话,说道:“无妨,他是关心你,我自然明白。我也不会做什么忤逆的事,别担心。”
余珦一想到他爹对他们的事如此反对,又想不出可以打消他这些念头的办法,就觉得前路漫漫。不过至少贺剑轻现在牵着他,他便心里踏实许多。
只要他们有耐心,等时日久了,想必他爹会想明白的,他虽然是一根筋似的牵在贺剑轻身上了,但家中还有弟弟,他爹也无需担心什么断了根之类的说法——
“啊!”余珦突然叫了声。
“怎么了?”
“余念呢?他去哪儿了?!”余珦从宣仪公主那出来,就一门心思想着这件事,忽然就把余念给弄丢了,左右四看,都没发现人影,“不会去玩了吧?”
贺剑轻道:“就等在外头呢,他不是这样的性子,你放心。”
余珦这才放心:“他还小,有时候也会贪玩的。”
“嗯。”贺剑轻不与他争辩,只往前走,正要走到大门口,列支侯万梓忽然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留步留步!”万梓一边嚷嚷着,一边拖着酒肉灌注的身体,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停在两人面前。
贺剑轻没有说话,沉着脸望着他。
万梓一看贺剑轻脸色,眼珠一转,笑呵呵道:“你怎的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说着,瞥了余珦一眼,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余珦没有理睬他,虽然对于列支侯请他来,实为帮宣仪公主的忙之事他并不生气,可是到底心里还是有点芥蒂。
贺剑轻就更直接了,两人本就旧识,说话也无需拐弯抹角地:“今日之事我当你不得不为,并非本意,但若日后再如此,可别怪我要翻脸了。告辞。”
贺剑轻说完,也不等万梓说话,径直拉着余珦就出了门。
徒留万梓在门口暗自跺脚。
余念果然已经等在马车上了,见两人回来,立刻高兴了。
三人一路回去,说说笑笑,尤其是余念,自从帮忙两人后,对于贺剑轻越来越当他自家人一般,也不生疏,说话更不遮掩。
可等到回到了府门前,三人刚下马车,余珦还没来得及跟贺剑轻道别呢,就被余重启冲出来给一把拉到了身后。
“爹!”余珦吓了一跳,目光立刻移向贺剑轻,希望他赶紧走,别跟余重启起了冲突。
贺剑轻本也不打算多说,倒不是他要避开余重启,而是惹怒余重启并没有好处,这事急不得。
等到贺剑轻只是简单一颔首就转身进了侯府,余重启这才目光一收,将余珦拉回了家里。
进了家中,余重启问了余念,才知列支侯别院所发生的事,当然,余念并不知道宣仪公主的事,他一直被领着在外面无聊地等着。
“珦儿,你去见了何人?”要不是余重启在家门口先前碰到了贺剑轻,这会儿就要怀疑到对方身上了。既然不是,他就好奇了。毕竟列支侯是何等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请余珦过去赴会。
余珦也不好说是宣仪公主,既然宣仪公主拜托列支侯,以对方名目请他过去,那必然是不好亲自出面的。且不说公主的真实意图,哪怕是传出一丁点,公主见余珦的事儿,也恐怕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并且,若他爹知道他去见的是公主,保不准会多想些什么,要刨根问底,余珦可编不出话来给圆过去,到时候可真是怎么样都说不清了。
可是,不将实话说出来,余珦也想不出什么借口,编出这么一个人来。
余重启见他一时半会儿愣在那里,倒是更好奇了,他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余珦自从回到他身边后所认识的所有人,想来想去想不出个他知道的来。
“爹啊,”余珦绞尽脑汁,为难地说道,“没见什么人,就是那位侯爷,曾经在高丞相家见过一次。”
余重启狐疑地望着余珦,余念在一旁看出大哥的困窘,忙道:“爹啊,是在那时候遇到的,那时大哥赞了一句丞相家的花儿好看,大概侯爷便记住了。”
余重启斜了余念一眼,他哪里看不出兄弟两个在瞒着什么。不过此事只要不跟贺剑轻牵扯,或许真是列支侯的好意,他也不可能去跟对方确认,便罢了。
余珦大大松了口气,给帮忙的余念一个感谢的眼神。
此事算是就这么告一段落,余珦以为不会再起什么波澜。
当然,关于列支侯这方面是不再有什么动静,余珦猜想自己本就与列支侯不熟,也说不到一块儿去,二来宣仪公主应当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拐弯来找他打听。
可是令他未曾想到的是,这边事了了,另一头又生出了事端。
天气已入了冬,早晚越发寒冷,看样子过段日子怕是要下雪了。
这一日余重启休沐,忽然说要趁真正大冷之前,一家三口出去游玩一趟。自从余珦回到京城,回到家里,也有几个月了,一直也没有好好地玩过几回。
趁着他不忙,这日也无需处理其他事务,便要带着他们兄弟坐车去京城西侧的一处景致游玩。
余珦不做他想,余念自然也是很高兴的,一路上余重启也满面含笑,看他们兄弟互相凑在一起说话。
马车里十分温馨,等到停下时,余珦抬头发现他爹带他们来的地方,乃是一座清观。
清观名为洗尘观,一看名字便知是清修之地,观坐落在半山腰上,跨上几十级台阶便到了,陆陆续续也有几人来到此地。
余珦跟上了余重启,三人拾级而上,余重启先去跟里头的师傅打招呼,让他们在外头等候。
余珦猜想他爹是经常来的,熟门熟路,便也就安静地等着。
一些清客陆续上得来,有男有女,年轻的,年长的,也不避讳,对上了面,互相点个头,算是见了礼,又各自转头继续自己想做的事。
余珦第一次见,很是新奇,不免站在角落里,暗暗观察。
发现有进去拜菩萨的,也有走到观旁的小路,继续拾级而上,似去欣赏山上美景的,各有各的自在。
等不多久,余重启就出来了,让他们跟着走。
两人跟着他一路经过几个小台,绕过一两座殿室,来到了一处相对宽阔的地方,三间清净的屋舍在山道的左侧,右侧则是一作小山崖,崖下并非深渊,而是山脚下的平地。
余重启带他们进了左侧其中一间屋子,见了也在此游玩的一位余重启曾经的同僚,姓李,现在是户部侍郎,说是巧遇,便借了观主的屋子,畅谈畅谈。
李大人与余重启年纪相仿,面目慈善,说话也和缓,对余珦多看了几眼,夸他长得好,听得余珦面红了几分。
起初,余珦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妥,以为真的只是单纯的偶遇,直到屋子的门被敲了三下,一人在外头喊了声“爹”。
李大人起身去开了门,先是在门口说了会话。
余珦不由得好奇,往门口望过去,不过被李大人挡住了身形,看不到敲门人的样子。可等到李大人转开身,将那人迎进来,余珦心头就咯噔一下,不免多出点想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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