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忠义苦着脸,将请柬又扔回了贺剑轻桌上,失落地道:“不去了,这不是扎我的心嘛!得亏没有心大地给我发一份帖子,不然我都要吐血三升了。”
请柬上写的是,请贺剑轻去府上喝喜酒,那对新人,其中之一正是关忠义以前的心上人,奈何老天作弄,两个人没有最后走到一起,而对方马上就要成亲了。
关忠义没好气地瞪着贺剑轻:“果然你心气不顺,所以拿这个来膈应我,也让我陪着你伤心难过是不是?唉,真是,我们俩怎的这么失败!”
贺剑轻摇头,叹了口气:“你败在自己手上不冤,我呢,我——”他忽然咬了咬牙,不说了。
关忠义被提起了好奇心,尽管被“扎”了两刀,但根本不想再提往事,就抓着贺剑轻的事情不放,道:“你就说一说怎么了,这种时候说出来,说不定心里就好一点儿,不然你一个人,闷也要闷出病来。”
是这样吗?贺剑轻不信。
“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我就好了。”
“胡说八道,一个人能想出什么东西来——说吧,是不是余家少爷看不上你?”
贺剑轻摇头:“是他爹看不上我。”
“……”关忠义闻言一愣,随后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惊讶道,“什么?!余大人知道了?怎么回事?你,你手脚这么快?这就摊到余大人面前去了?”
贺剑轻扫了他一眼,无语道:“被他偷听到的。”
关忠义可不管余重启是怎么知道的,他跟着也皱起眉头:“这下可糟糕了,且不说余少爷的想法,余大人那脑瓜子可是出了名的固执,这可难办。”
贺剑轻自然也知道,所以才觉得棘手。这并不是可以用诚心来打动的事。
关忠义也陪着叹气,道:“这个事儿是最难的一关……不过只要你跟余少爷两情属意,这最后的难关总有攻克的一天,现在的问题是,余少爷为什么不想见到你?”
“不知道!”贺剑轻难得别扭地扔下一句。
关忠义哪里见过他这副挫败的样子,脑筋转了转,道:“你确定他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上赶着表心意,他烦了厌恶了才——好好好,我说错了。那么如果余少爷是喜欢你的,他又为何不想见你,你是在烦这个是不是?”
关忠义分析了一波,发现贺剑轻沉默了,知道抓到了这一点,想了想,道:“这好办,跟他摊开来问清楚就可以了,两个人如果两情相悦,最重要是说清楚,不能一个人闷在心里,否则就跟我似的,落得个失败的下场。”
贺剑轻听他像个经验丰富的过来人一般说些道理,这些话他也是懂得,可是余珦似乎不打算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一味地推拒他,若说只是因为不喜欢他,他倒也能理解,可他分明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余珦对他有情,他不瞎,能看到也能感受到。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怎么样才能让他开口?”
关忠义喜道:“哦,果然是余少爷有心事,但就是不肯说是不是?这好办,你听我的,我有办法。”
贺剑轻不信:“你?”他瞥了眼请柬。
关忠义摆了摆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想出办法来,你等着——至于余大人,这个你得自己想办法搞定,就这么说定了!”
贺剑轻听他这么胸有成竹,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放在心上。
接下来几日,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早将这些话忘在脑后。可是没想到,一天忽然发生了一件事,让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这一天,余珦心情好了些,而余重启看他乖乖地也不像有什么异常的样子,贺剑轻更是多日不见,便以为事情至少暂时解决了。
于是,余念有了可以出去玩玩的时候,他虽然很多想法都跟大人似的,但到底是个小孩子,闷在府里这么多天,早就想蹦跶出去了。
他这天就去找同伴玩耍了半天,经过一条街时,又忽然想起了顾文以,便顺道和同伴一起去拜访一下,看看他伤势如何了。
可是没想到还没走到顾文以的家里,就撞到了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那人看他们要去顾文以的屋子,便问道:
“你们是不是找姓顾的?”
余念点头。
男子叹息地道:“他不在这里,你们回去吧。”
“啊,不在?你怎么知道不在?”
随后男子说的话,让余念差点儿当场晕倒。
顾文以,死了!
等到余念回到家里,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余珦感到诧异,出门时高高兴兴,回来怎么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遇到什么事儿了?”余珦随口问道。
余念转过来,双眼红肿地看着余珦,忽然冲过去,扁着嘴,抱着余珦的腰,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顾、顾先生,他死了!哇啊啊啊啊……”
余珦吓得不住发抖:“什、什么?”他猛地推开余念,眼睛瞪得老大,问道,“谁死了,你再说一遍?!”
余念抽抽搭搭地又说了一遍:“是,是顾先生,他死了,他死了!”
一道晴天霹雳直达余珦的头顶,将他整个人劈得快要裂成两半!
怎么可能?!怎么会呢?!顾文以,顾文以不是被他救活了吗?怎么会死了?他分明是能将死人变活的怪物啊!顾文以怎么又死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余珦不迭地喃喃,六神无主,眼神四下飘忽,不断地说,“不会的,不可能,他明明活了,明明活了……”
哭得稀里哗啦的余念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着余珦,忽然就发现到他不对劲了,立刻就从悲伤之中缓过来,忙摇晃着余珦的肩膀,喝道: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余珦双目无神,沉浸在难以摆脱的自我怀疑之中。
余念被吓坏了,使劲地扳着余珦的肩膀,注视着他的双眼,看到他的神情灰败,看样子就好像失了魂儿似的。
“大哥,你醒醒,大哥!”
怎么回事?大哥怎么了?像中了邪似的,他是魔怔了吗?为什么听到顾文以死了会突然这样?
正当余念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余珦终于从失态中缓过神来,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然后声音发着抖,对余念道:
“他,他是怎么死的?死了,死了多久了?”
余念便将从那男人那听来的话复述了一遍。
原来顾文本来因为受了重伤在家休养,眼看着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可谁知道就在前天夜里,他突然无缘无故地没气了。
这还是昨日一早房东发现的,房东便是那男人的夫人,因为顾文以是状元郎出身,又帮她儿子看过功课,她一直对顾文以照顾有加,顾文以受伤后,她经常去探望。
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应,撞门进去,发现顾文以就好端端躺在床上死了。
衙门的人也来看过,仵作检查了尸体,都没有发现异常,只寻思着莫不是伤出了问题,所以就一命呜呼了。
余念说完,余珦浑身冒冷汗,他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顾文以现在在哪里?”
余念道:“听说,就放在义庄,他这里没什么亲人,房东就将他放在那里了,说是过一日就给他安葬了。”
“带我去!”余珦坚定地说,他必须亲眼见到,也想要确认一些事!
两人便赶往义庄而去。
第三十六章
余念领着余珦急匆匆往义庄赶去。
一路上余珦一直沉默,双手交握,控制着自己不要发抖,他担心余念看出问题来。
好在余念似乎一直着急马车怎的走得这么慢,并没有特别去注意余珦的神态。
到了义庄,余念还是有点儿怕的,抖抖索索地跟在余珦身后,两个人让人领着进去了。
找到放置着顾文以的地方,看到顾文以安静地躺着,身上穿着平日里干干净净的旧衣,面容平静。
余珦当即瑞腿一软,差点摔倒。
余念以为他是吓得,两个人扶持着,站在顾文以的遗体前面,两个人心思各异,双双注视着顾文以,一时间没有说话。
余珦主意道顾文以就跟其他过世的人一样,表情神态没什么分别,身上似乎被简单清理过了,其他根本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来。
他始终无法相信顾文以当真已经死了,直到此时此刻,顾文以就真的躺在他们兄弟俩的面前,一动不动。
余珦这才有了实感,然而在确认之后,他恍惚觉得,难道这一阵子过的日子,都不过是个梦吗?
顾文以的的确确死了,是不是没有因为他而活过来,就是被杀死了,所有顾文以活过来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梦里发生的,都是假的?
“大哥,你说他好端端的怎么又死了?我以为,他的伤都好了!大夫也说没什么大碍了,怎么就,就这么死了呢。”
余念在余珦身旁絮絮叨叨地说着,言语中无限伤怀。
余珦猛然一凛,看向身旁的余念,知道这并不是梦了,顾文以生而死,死而复生,如今才是真的死了。
可是,可是贺剑轻还是好好的,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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