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珦赶紧拦在余重启身前,道:“爹,你是要打余念吗?”
余重启对余珦可无法发火,重重道:“你可不知,那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竟然想偷我的印章!这可不能惯着,今日我要教他知道分寸!”
余珦一听是印章的事儿,便劝解道:“不是都补好了吗?”话说完,就被余念给掐了一下后背。
他“嘶”了一声,身子一动,余重启就趁机一把将余念给拖了出来。
“爹啊,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有要偷印章,只是看着好玩,求爹爹这次饶了我!”余念是个机灵的,顿时双膝扑通跪地,可怜兮兮的仰起脸,一副求饶的姿态。
余重启气的倒也不是他将印章摔破了,而是这个行为。
“你知道错了?错在哪里你说说?”
余念想了想,猜测道:“不该随便乱动你的东西?”
话才刚说完,余重启一棍子就下来了,打得他“哇哇”乱叫。
余珦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他小时候是个人人宝贝的孩子,从没见过余家的家法,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
余念双膝一转,赶紧抱着他腿求救道:“大哥救我!”
余重启听他这样,狠狠道:“你还想让大哥救你,你——”立刻挥了第二棍,可不巧,余珦正看着余念可怜,上前要护呢,就结结实实被打着了。
余重启其实下手也不重,只是给余念一点教训,并不是要下狠手。
奈何余珦一时不防备,就吃痛地叫了声,腰畔被打着了,阵阵地生疼。
这下子余念呆住了,余重启也愣了愣,正想上前查看余珦是不是真给打伤了,还没开口呢,他就发现贺剑轻不知何时出现在余珦身后,也不多话,只看了他一眼。
余重启便想起此地是侯府,正想跟贺剑轻告罪呢,受到了他这一眼,一时张了张口,没有说出来。
贺剑轻抬了抬手,何成就转身,赶紧跑去将离开不是太久的大夫给拦住,紧赶着回来。
余珦反手捂着左侧的腰部,自己轻轻揉了揉,也不知伤得如何。
在场四人一时之间都没了话,等到贺剑轻拉着余珦去了另一头,很快消失在视线里,余念才起身,早忘记了挨打之事,问他爹道:
“爹,你,你没打伤大哥吧?”
余重启也懵了,他打得到底重不重?怎的那小侯爷的眼神,像是他将余珦给打残了?他没下重手啊?
“应该,没用力……”他也没把握了。
余念捂着肩膀,点头道:“是啊,爹没怎么用力啊,小侯爷怎么——啊,一定是太担心大哥了,所以吓着了。”
余重启倒真被吓着了,他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画面,想起刚才看到的,不自觉地像自言自语地问出口道:“我怎么觉着,珦儿像是他的人一样?”
余念一愣:“嗯?爹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他的人?”
余重启猛然一震,忽然就忧心了,他叹了口气,在一旁坐了,将木棍搁在石桌上,一时百感交集,心头乱得很。
余念站在原地细细思量了一会儿,瞬间就恍然大悟地瞪大了眼睛,回头看看他爹,想要出口的话就硬生生咽了下去。
这头父子两个各自心事重重,那箱余珦正为难呢。
贺剑轻拿坚定的眼神静静注视他,可他哪里好意思就这样解了衣裳呢。
“我没事,真的。”余珦保证说,就是不肯放开手。
贺剑轻也不多话,只盯着他,手上拉着余珦的衣带,要替他查看一下被余重启打的那一下。
余珦脸上冒了热气,眼神却是不相让的,固执道:“你,你放手。”
贺剑轻没有放手,两人僵持着,似乎在看谁能坚持得更久。
视线交锋中,余珦先败下阵来,他只能盯着腰畔的两只手,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贺剑轻,发现他修长的手指不知怎的忽然就占据了有力位置,再多移两寸,可就要顺利地将他衣带给扯着了。
余珦心里噗噗直冒泡,用另一手轻轻打了贺剑轻的手背一下,耳畔就听到了一声似曾相识的笑,他咬了咬嘴,正要出声再坚持一下,门就被叩响了。
何成领着大夫来了。
贺剑轻的手指终于松开了,余珦浑身绷着的气势松了下去。
大夫年岁长,快要六十的身子骨还很硬朗,但似乎是个倔老头,在贺剑轻一直杵在一旁的时候,特意转了转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
余珦即便当着大夫的面,让大夫来给他查看,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好在大夫手快,没看几眼,又隔着衣裳问了他几个问题,确定只是稍稍肿了些,并无大碍。
“没什么问题,休息休息,明日便消下去了,注意不要再碰到就成,行了,小侯爷,我可就走了——”
大夫脚步飞快地出去了,经过贺剑轻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贺剑轻坐到余珦身侧,还没开口呢,就被余珦堵住了话:“说了没事的,唉,非要信大夫不信我,唉……”
余珦故意那么说,起身走了,留下贺剑轻琢磨着他这话的意思,没想出所以然来。
第二十九章
余珦的伤,不管是脸上的还是腰上的,过了几日很快就没事了,又活蹦乱跳一个。
可是他就发现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大对头。
尤其是他早上出门要去侯府时,往常余念会跟他说会儿话,跟着他一起出去,这几日不知怎的,似乎他爹和余念达成了某种默契,总是用一种相同的,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是很高兴余重启对于余念将印章打碎一事终于放过了,父子两又和好如初。可两双眼睛那么看着自己出门,他心里头总怪异得很。
带着这种疑惑,这日他在课上三番两次走神,惹得顾文以频频投来疑问的目光。
自从那次他和余念两个帮了顾文以一次,后来听余念说又给送去了一点银子,让他终于还清了欠债,能用钱摆平的事,在余念眼里就是顺利解决了。
顾文以没有在余珦面前提起,再教他时却更热心了些。刚开始几日他总觉得顾文以虽然温和,但疏远,也不多话,本份守己。
如今倒是也和颜悦色了些,就如现在,看他有点儿魂不守舍,便多问了一句。
余珦当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不可能当着顾文以的面问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的事儿,只能随便含糊过去。
顾文以不多问,但视线时刻关注着,这会儿见余珦眼睛盯着面前的书页已经很久,似乎也听不见他说什么。
顾文以看余珦满脸难解的问题,便走到他身侧去,想要提两句,或者哪怕是先歇一歇也好。
可当他站在桌子一侧,眼前是余珦托着下颌呆愣的模样,忽然发觉自己似乎说不出口。
顾文以在脑中细细斟酌该问什么,怎么问。
余珦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察觉到顾文以已经走到自己身边,并且挡住了书房那里的视线。
贺剑轻却是发现了,并且差点将手中的笔给扔了出去。
从他这头望出去,顾文以正好挡在他看着余珦的这条线上,余珦被挡得严严实实,一根头发丝儿都瞧不见。
贺剑轻只能看见顾文以一身灰色袍衣,端正的身形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余珦,又慢慢低头,似乎正在——
“碰”地一声,惊到了很多人。
余珦先是手肘一滑,脑袋差点儿磕到桌子上,给吓着了,心跳个不停,也马上注意到了身旁一道身影,抬头瞧见是顾文以,立刻意识到自己开小差给发现了,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算是认错了。
顾文以被那一道响声打断了脑海里已经有了雏形的问题,颇为可惜地回头去看声音发出的来处,可只看到对面书房里空无一人,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落了地,发出那样的声响。
他摇摇头,随即注意到余珦的心思被拽回来,便就不再多言,点了点他面前的字,让他多看几遍,就走了回去。
当他转身再朝着余珦的方向时,忽然瞥见在门口,一道身影正悚然伫立,不知怎的全身汗毛直立,一种被凶狠盯上的感觉。
等到顾文以发现那人是贺剑轻时,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他朝贺剑轻点头示意,就沉浸到自己准备好的课业上。
很快,他就觉得自己放心早了,因为贺剑轻并没有走,而是就这么负手站着,一动不动,面上神情讳莫如深,他看不明白,只怕自己没做好,心里升起了忐忑。
等到离开侯府,顾文以摸了一把后颈,摇摇头,觉得今日大概是哪里做错了,往后得注意些才是,回去一点点复习一遍,找出问题所在。
贺剑轻不久前才回到书房里,看着顾文以离开,余珦挥手跟他道别,也不急着走,就坐着,整理好了桌子,就开始发怔。
还是撑着下巴的样子,侧着身,目光飘离,显然心不在焉又心事重重。
余珦放空了自己一会儿,发现自己想一会儿事,就会心思飘走,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等到拉回一波,一忽儿又飘散,只得无奈地放弃了思考。
他正想起身呢,就意识到身旁一人,一惊一乍地,跳开了一步,发现是贺剑轻,忙捂着胸口,道:“你,怎的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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